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通于夏姬①,皆衷其衵服以戏于朝②。译文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都与夏姬私通,三人都把夏姬的贴身内衣穿在自己身上,在朝廷上互相开玩笑。陈灵公把此事告诉了孔宁和仪行父,二人请求杀死泄冶,陈灵公没有阻止,于是二人杀了泄冶。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饮酒于夏氏。译文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一起在夏家喝酒。陈灵公从夏家走出来时,夏徵舒在马厩用箭射死了陈灵公。......
2023-09-22
吴将伐齐,越子率其众以朝焉,王及列士,皆有馈赂。吴人皆喜,惟子胥惧,曰:“是豢吴①也夫!”谏曰:“越在我,心腹之疾也。壤地同,而有欲于我②。夫其柔服,求济其欲也,不如早从事焉。得志于齐,犹获石田③也,无所用之。越不为沼④,吴其泯矣,使医除疾,而曰‘必遗类焉’者⑤,未之有也。《盘庚之诰》曰:‘其有颠越不共,则劓殄无遗育,无俾易种于兹邑⑥。’是商所以兴也。今君易之,将以求大,不亦难乎?”弗听。
使于齐,属其子于鲍氏,为王孙氏。反役⑦,王闻之,使赐之属镂以死⑧。将死,曰:“树吾墓槚⑨,槚可材也。吴其亡乎!三年,其始弱矣。盈必毁,天之道也⑩。”
——《哀公十一年》
注 释
①豢吴:越国贿赂吴国,如同人豢养牲畜,到时一定杀掉。豢:喂养。
②壤地同,而有欲于我:越国与吴国土地相连,始终怀有灭吴之心。
③石田:不可耕种的田地。
④为沼:被灭而成为池沼。
⑤使医除疾,而曰“必遗类焉”者:让医生治病去疾,却要求留下病根。类:通“颣”,指疾病。
⑥其有颠越不共,则劓殄无遗育,无俾易种于兹邑:出自《尚书·盘庚中》。颠:颠仆。越:逾越。不共:即“不恭”。劓:割除。殄:灭绝。无遗育:无遗种。易种:转生种类。此指死灰复燃。
⑦反役:指吴王从艾陵之役回国。鲁哀公十一年(前484),鲁、吴合兵伐齐,战于艾陵,大败齐军。
⑧使赐之属镂以死:吴王认为伍子胥私通敌国,怀有二心,因此赐属镂剑令其自杀。
⑨槚:树名,古人常用作棺木。
⑩盈必毁,天之道也:骄傲自满到极点,必然崩毁。盈:满。按,鲁哀公十三年(前482),越国进攻吴国。哀公二十二年(前473),越国灭吴国。
译 文
吴国准备攻打齐国,越王勾践率领他的臣子前去朝见,吴王和他的大夫们都得到了馈赠。吴国人都很高兴,唯独伍子胥感到忧惧,说:“这是在豢养吴国人啊!”他劝谏吴王说:“越国对于我国,是心腹之患。与我们同在一块土地上而对我们有欲望。他们柔弱驯服,是为了达到他们的欲望,我们不如早点下手。在齐国满足心愿,就好像获得的是石头田,没有什么用。我们不把越国变成池沼,吴国就会被灭掉,好比让医生治病,却说‘一定要留下病根’,是从来没有的事。《盘庚之诰》说,‘如果有损害礼法,对上命不恭敬的,就要剿灭干净,不留后患,不要让他们的种族在这里延续下去。’这就是商朝兴起的原因。现在国君的做法却与之相反,想要由此来求得称霸的大业,不是太困难了吗?”吴王夫差不听。
伍子胥出使齐国,把儿子托付给齐国的鲍氏,后来成为王孙氏。从艾陵战役归来,吴王听说这件事,便派人赐给伍子胥属镂宝剑让他自杀。伍子胥临死的时候说:“在我的坟墓上种植槚树,槚树可以成材。吴国大概就要亡国了吧!三年后,吴国就要开始衰弱了。骄傲自满之后必然毁坏,这是上天的常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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