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宛射犬掩饰之词:告诫晋国人不与大国平行抗礼

宛射犬掩饰之词:告诫晋国人不与大国平行抗礼

【摘要】:郑人卜宛射犬④,吉。二子在幄,坐射犬于外,既食,而后食之。近,不告而驰之。⑥大国之人,不可与也:告诫宛射犬,对晋国的人不能平行抗礼,而应谦卑。这是宛射犬的解释,其实是掩饰之词。郑国占卜派遣宛射犬,吉利。子太叔告诫宛射犬说:“对大国的人,你不要和他们分庭抗礼。”车子逼近楚营时,宛射犬不告知二人就疾驰前进。宛射犬不等这二人就自己驱车而出。

冬,楚子伐郑以救齐,门于东门,次于棘泽。诸侯还救郑。晋侯使张骼、辅跞致楚师,求御于郑。郑人卜宛射犬,吉。子大叔戒之曰:“大国之人,不可与也。”对曰:“无有众寡,其上一也。”大叔曰:“不然,部娄无松柏。”

二子在幄,坐射犬于外,既食,而后食之。使御广车而行,己皆乘乘车。将及楚师,而后从之乘,皆踞转而鼓琴。近,不告而驰之。皆取胄于櫜而胄。入垒,皆下,搏人以投,收禽挟囚。弗待而出。皆超乘,抽弓而射。既免,复踞转而鼓琴,曰:“公孙!同乘,兄弟也。胡再不谋?”对曰:“曩者志入而已,今则怯也。”皆笑,曰:“公孙之亟也。”

——《襄公二十四年》

注 释

①棘泽:地名,在今河南新郑东南。

②诸侯还救郑:齐庄公乘晋国栾氏作乱时进攻晋国。鲁襄公二十四年(前549),晋国为报此仇,会诸侯于夷仪,准备伐齐,但赶上发大水,没能行动。此时楚国为救齐而伐郑,诸侯遂回军救郑。

③张骼、辅跞:晋国大夫。致楚师:向楚军挑战。

④宛射犬:郑国公族,食邑于宛,故曰宛射犬。

⑤子大叔:即子太叔,郑国大夫游吉。

⑥大国之人,不可与也:告诫宛射犬,对晋国的人不能平行抗礼,而应谦卑。

⑦部娄无松柏:小土山不生大树,小国不能和大国平行。部娄:小土丘。

⑧广车:攻敌的兵车。

⑨乘车:平时所乘的战车。

⑩转:轸,车后横木。

⑪櫜:装甲胄的袋子。

⑫禽:通“擒”,此指擒获的楚军俘虏。

⑬抽弓而射:杨伯峻以为,弓本插于兵车两旁,二人既上车,为抗击追赶的敌兵,故抽弓射击

⑭再:两次。不谋:指不商量就行动。

⑮曩者志入而已,今则怯也:“不告而驰”是因为专注于敌营,“弗待而出”是由于害怕,所以两次都未商量。这是宛射犬的解释,其实是掩饰之词。

⑯公孙之亟也:二人知其心中怨恨,借“性急”笑其不能受屈。亟:急。

译 文

冬天,楚康王讨伐郑国以救援齐国,攻打郑国东门,驻扎在棘泽。诸侯回师救援郑国。晋平公派张骼、辅跞向楚军挑战,并向郑国求取驾御战车的人。郑国占卜派遣宛射犬,吉利。子太叔告诫宛射犬说:“对大国的人,你不要和他们分庭抗礼。”宛射犬回答说:“无论兵多兵少,御者的地位都在车右、车左之上,在哪里都是这样。”子太叔说:“不对,小土丘上是长不出松柏来的。”

张骼、辅跞在帐篷中休息,让宛射犬坐在外面。他们吃完饭,然后才招呼宛射犬吃饭。让宛射犬驾御攻敌的广车前进,他二人则坐普通的战车。将要到达楚军营垒,二人才坐到宛射犬的车上。这两人都蹲在车后边的横木上弹琴。车子逼近楚营时,宛射犬不告知二人就疾驰前进。张骼、辅跞大惊,赶紧从袋子里取出头盔戴好。进入楚军营垒,张骼、辅跞都跳下车,把楚兵抓起来抛出去,把俘虏的楚兵捆绑好夹在腋下。宛射犬不等这二人就自己驱车而出。二人急忙都跳上车,抽出弓箭射击追赶的楚军。脱险后,张骼、辅跞又蹲到车后边的横木上弹琴,他们对宛射犬说:“公孙!同坐一辆车就是兄弟,为什么两次都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就行动?”宛射犬说:“头一次是由于我一心想着冲进去,后一次则是因为害怕了。”二人都笑了,说道:“公孙的性子真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