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之所加者，农不离其田业，贾不离其肆宅④，士大夫不离其官府，由其武议在于一人⑤。当杀而虽贵重必杀之，是刑上究也；赏及牛童马圉②者，是赏下流也。夫将提鼓挥枹③，临难决战，接兵角刃，鼓之而当，则赏功立名；鼓之而不当，则身死国亡。是存亡安危在于枹端，奈何无重将也！市贱卖贵，以限士人。及遇文王，则提三万之众，一战而天下定，非武议，安得此合也。......
2023-08-04
季武子贪土地，臧武仲批评
【摘要】：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②，皆有赐于其从者。季孙谓臧武仲曰：“子盍诘③盗？”按，臧武仲意在批评季武子为贪求土地而诚信不一。
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①。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②，皆有赐于其从者。
于是鲁多盗。季孙谓臧武仲曰：“子盍诘③盗？”武仲曰：“不可诘也，纥又不能。”季孙曰：“我有四封④，而诘其盗，何故不可？子为司寇，将盗是务去，若之何不能？”
武仲曰：“子召外盗而大礼焉⑤，何以止吾盗？子为正卿，而来外盗，使纥去之⑥，将何以能？庶其窃邑于邾以来，子以姬氏妻之，而与之邑，其从者皆有赐焉。若大盗，礼焉以君之姑姊与其大邑，其次皂牧舆马⑦，其小者衣裳剑带，是赏盗也。赏而去之，其或难焉。纥也闻之，在上位者，洒濯其心⑧，壹⑨以待人，轨度其信⑩，可明征也，而后可以治人。夫上之所为，民之归也。上所不为而民或为之，是以加刑罚焉，而莫敢不惩⑪。若上之所为而民亦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夏书》曰：‘念兹在兹，释兹在兹，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惟帝念功⑫。’将谓由己壹也⑬。信由己壹，而后功可念也⑭。”
——《襄公二十一年》
注 释
①庶其：邾国大夫。漆：古城名，在今山东邹城。闾丘：在漆城东北。
②季武子：鲁国正卿季孙宿。姑姊：姑母。
③诘：禁止。
④四封：四方边境。
⑤子召外盗而大礼焉：指庶其奔鲁而季武子妻之以鲁公姑母并与之邑。
⑥纥：即臧武仲，名纥，谥武。之：指国内盗贼。
⑦皂：皂役，杂役。牧：牧人。
⑧洒濯其心：洗涤其心，使之知礼仪。
⑨壹：专一，诚信。
⑩轨度：纳于规范。信：诚。
⑪惩：警戒。
⑫“念兹在兹”五句：为逸书，伪古文入《大禹谟》篇。兹：此，这个，指当时的规范、标准。释：舍弃。名：号令。允：诚信。念功：记功。
⑬将谓由己壹也：《夏书》所说，大概指要由自身来体现标准的一致。
⑭“信由己壹”二句：诚信由于自己的一致，然后才可以谈建立功劳。按，臧武仲意在批评季武子为贪求土地而诚信不一。
译 文
邾国庶其带着漆与闾丘二地来投奔鲁国。季武子把鲁襄公的姑妈嫁给他，对他的随从也都有赏赐。
当时鲁国的盗贼很多。季武子对臧武仲说：“你为什么不禁止盗贼？”臧武仲说：“盗贼无法禁止，我也没能力禁止。”季武子说：“我国有四面边境的限制，用以捕治盗贼，为什么做不到呢？你官居司寇，捕盗是你的职责，为什么做不到呢？”
臧武仲说：“你把国外的大盗招来，大大给予礼遇，又怎么能禁止国内的盗贼呢？你作为正卿，引来国外的盗贼，却要我去除掉国内的盗贼，我怎么可能办得到？庶其在邾国偷窃城邑而来，你把姬氏嫁给他做妻子，还赏给他城邑，对他的随从也都有赏赐。对大盗，你给他以国君的姑妈和大城邑以表示优待，次一等的给予奴隶车马，最差的也给予衣裳剑带，这是在奖赏盗贼。奖赏他们又要除掉他们，这恐怕有困难。我也听说，在上位的人，要洗涤自己的心，志诚专一待人，有一定的规范法度来表示诚信，有明确的行动作证明，然后才可以治理人民。在上者的所作所为，是人民的榜样。在上者不做而百姓有人做了，由此对他们施以刑罚，就没有人敢不当心。如果在上者做了而百姓也这样做了，这是势之必然，又怎么能够禁止住呢？《夏书》上说：‘想要干的就是这个，想丢弃的就是这个，所要命令的就是这个，诚信所在的就是这个，只有天帝才能记下这功劳。’大约说的就是要由自己来体现标准的一致性。诚信出之于自己所做与要求别人所做的一致，然后才可以谈建立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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