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楚交质，知罂归国-《左传》摘要

2023-09-22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晋人归公子穀臣与连尹襄老之尸于楚，以求知罂。于是荀首佐中军矣，故楚人许之。王送知罂，曰：“子其怨我乎？”

晋人归公子穀臣与连尹襄老之尸于楚，以求知罂。于是荀首佐中军矣，故楚人许之。王送知罂，曰：“子其怨我乎？”对曰：“二国治戎①，臣不才，不胜其任，以为俘馘。执事不以衅鼓②，使归即戮，君之惠也。臣实不才，又谁敢怨？”

王曰：“然则德我乎？”对曰：“二国图其社稷，而求纾其民，各惩其忿以相宥也③，两释累囚以成其好。二国有好，臣不与及④，其谁敢德？”

王曰：“子归，何以报我？”对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德，无怨无德，不知所报。”王曰：“虽然，必告不穀。”对曰：“以君之灵，累臣得归骨于晋，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从君之惠而免之，以赐君之外臣首⑤，首其请于寡君，而以戮于宗⑥，亦死且不朽。若不获命，而使嗣宗职，次及于事，而帅偏师以修封疆，虽遇执事，其弗敢违。其竭力致死，无有二心，以尽臣礼，所以报也。王曰：“晋未可与争。”重为之礼而归之。

……

荀罂之在楚也，郑贾人有将置诸褚⑦中以出。既谋之，未行，而楚人归之。贾人如晋，荀罂善视之，如实出己。贾人曰：“吾无其功，敢有其实乎？吾小人，不可以厚诬⑧君子。”遂适齐。

——《成公三年》

注　释

①治戎：交兵，交战。

②衅鼓：以血涂鼓，祭鼓，古代有以俘囚祭鼓者。此处指处死。

③惩：抑制。宥：宽宥，原谅。

④臣不与及：指两国讲和交质都是为了社稷，并非为了自己。

⑤外臣：卿大夫对异国国君自称外臣。首：荀首，知罂的父亲。

⑥“首其请于寡君”二句：荀首不仅是知罂之父，还是荀氏小宗的宗子，于本族成员有杀戮之权，但必须先得国君同意。宗：宗庙。

⑦褚：装衣物的大口袋。

⑧厚诬：深加欺骗。

译　文

晋国人把公子谷臣和连尹襄老的尸体归还给楚国，要求换回知罂。当时荀首任晋国中军佐，所以楚国人答应了。楚共王为知罂送别，说：“你怨恨我吗？”知罂回答说：“两国交兵，下臣没有才能，不能胜任职务，所以做了俘虏。君王的左右没有用我的血来祭鼓，而让我回到晋国接受杀戮，这是君王对我的恩惠。下臣实在没有才能，又敢怨恨谁呢？”

楚共王说：“那么你感激我吗？”知罂回答说：“两国都是为自己国家的利益而考虑，希望让百姓得到安宁，所以各自抑制自己的愤怒，求得互相原谅，两边都释放俘虏，建立友好关系。两国友好，并不是为了下臣个人，又敢感激谁呢？”

楚共王说：“你回国后，将如何报答我？”知罂回答说：“下臣既没有什么可怨恨的，君王也不值得感恩，没有怨恨没有恩德，我不知道该报答什么。”楚共王说：“虽然如此，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的想法。”知罂回答说：“承君王的福佑，我这被囚的下臣得以回到晋国，寡君如果加以诛戮，我死且不朽。如果由于君王的恩惠而得到赦免，把下臣赐给君王您的外臣荀首，荀首向寡君请求而把下臣在自己的宗庙中杀戮，我也死而不朽。如果得不到寡君诛戮的命令，而让下臣继承宗子的职位，按次序承担晋国的政事，率领部分军队保卫边疆，那么即使碰到君王的左右，我也不敢违背礼义回避。我定当竭尽全力以至于死，也没有二心，以尽到为臣的职责，这就是我所报答君王的。”楚共王说：“晋国是不能够与它相争的啊！”于是对知罂重加礼遇，送其回国。

……

荀罂在楚国时，有个郑国商人准备把他藏在装衣物的大口袋里带出楚国。已经谋划好了，还没有实施，楚人就把荀罂释放回国了。这个商人到晋国去，荀罂待他很好，好像他真的救了自己一样。商人说：“我没有那样的功劳，岂敢接受这样的恩惠？我是小人，不能这样来欺骗君子。”于是就到齐国去了。

晋楚交质，知罂归国-《左传》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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