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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介子推不言禄,禄亦弗及

【摘要】:晋侯赏从亡者,介之推①不言禄,禄亦弗及。或作“介子推”。译文晋文公奖赏跟随他一起流亡的人,介之推不称功求禄赏,禄赏也没轮到介之推。介之推的母亲说:“要不然也让他知道一下,怎么样?”于是介之推母子俩一起隐居,直至去世。

晋侯赏从亡者,介之推不言禄,禄亦弗及。推曰:“献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怀无亲,外内弃之。天未绝晋,必将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天实置之,而二三子以为己力,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下义其罪,上赏其奸,上下相蒙,难与处矣!”

其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谁怼?”

对曰:“尤而效之,罪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

其母曰:“亦使知之,若何?”

对曰:“言,身之文也。身将隐,焉用文之?是求显也。”

其母曰:“能如是乎?与女偕隐。”

遂隐而死。晋侯求之,不获,以绵上为之田,曰:“以志吾过,且旌善人。”

——《僖公二十四年》

注 释

①介之推:晋大夫,姓介,名推。之:为语助词。或作“介子推”。

②二三子:指跟随重耳流亡之臣。

③诬:欺骗。

④义其罪:以其罪为义。

⑤怼:怨恨。

⑥尤:罪过。

⑦文:文饰,装饰。

⑧求显:求显达,求为人所知。

⑨“晋侯求之”三句:《史记·晋世家》:“介子推从者怜之,乃悬书宫门曰:‘龙欲上天,五蛇为辅。龙已升云,四蛇各入其宇,一蛇独怨,终不见处所。’文公出,见其书,曰:‘此介子推也。吾方忧王室,未图其功。’使人召之,则亡。遂求所在,闻其入绵上山中,于是文公环绵上山中而封之,以为介推田,号曰介山。”《新序》且谓“求之不能得,以谓焚其山宜出。及焚其山,遂不出而焚死”。绵上:地名,在今山西介休东南。田:私田,供祭祀用。

⑩旌:表彰。

译 文

晋文公奖赏跟随他一起流亡的人,介之推不称功求禄赏,禄赏也没轮到介之推。介之推说:“献公有九个儿子,现今只有国君在世。惠公、怀公没有亲近之人,国内外的人都抛弃他们。上天不愿灭绝晋国,必定会有新君。主持晋国宗庙祭祀的人,不是国君还能有谁?国君即位实在是上天的安排,而他们几位随从逃亡的人却以为是他们的功劳,这不是欺骗上天吗?偷别人的钱财,尚且称之为盗贼,何况贪天之功以为自己的力量呢?下面的人把罪过当作正义的行为,上面的人又对他们所做的坏事加以赏赐,上下互相欺诈蒙骗,这就难以和他们相处了!”

介之推的母亲说:“你何不也去求取封赏?否则就这样死去,又怨谁呢?”

介之推说:“明知道他们是错的又去效仿他们,罪过就更大了。再说我已口出怨言,不能再接受他的俸禄。”

介之推的母亲说:“要不然也让他知道一下,怎么样?”

介之推说:“言辞,是身体的装饰。身体将要隐藏起来,还要装饰干什么?这样做反而是去求取显达了。”

介之推的母亲说:“你能做到这样吗?我与你一起隐居。”

于是介之推母子俩一起隐居,直至去世。晋文公寻找他们,没找到,就把绵上作为介之推的祭田,说:“用这来记录我的过错,且表彰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