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子自郑使告于秦，曰：“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③，若潜师④以来，国可得也。”召孟明、西乞、白乙⑧，使出师于东门之外。此二句是秦穆公厌恶之语，谓蹇叔老而不死，昏悖而不可用。秦穆公召见孟明、西乞、白乙三位将领，派他们率军从东门外出兵。夏四月辛巳，败秦师于殽，获百里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此指将秦将赶走。或谓晋文公曾受秦国的恩惠，伐秦是陷晋文公于不义。......
2023-09-22
秦、晋韩原之战：《左传》解析
【摘要】：壬戌，战于韩原。梁由靡御韩简，虢射为右，辂秦伯，将止之，郑以救公误之，遂失秦伯。——《僖公十五年》注释①秦穆姬：秦穆公夫人，晋献公之女，即惠公之姐。晋国饥荒，秦国送给他粮食；秦国饥荒，晋惠公却拒绝卖给秦国粮食。晋军战败了三次，退到了韩地。惠公让步扬驾驶战车，家仆徒为车右。九月十四日，两军在韩原交战。晋惠公所乘兵车的马陷进泥潭之中，回旋不得出来。秦军反而抓获晋惠公回国。
晋侯之入也，秦穆姬属贾君焉①，且曰：“尽纳群公子。”晋侯烝于贾君，又不纳群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晋侯许赂中大夫②，既而皆背之。赂秦伯以河外③列城五，东尽虢略，南及华山，内及解梁城④，既而不与。晋饥，秦输之粟；秦饥，晋闭之籴，故秦伯伐晋。
……
三败及韩。晋侯谓庆郑曰：“寇深矣，若之何？”对曰：“君实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孙⑤。”卜右，庆郑吉，弗使。步扬⑥御戎，家仆徒⑦为右。乘小驷⑧，郑入也。庆郑曰：“古者大事⑨，必乘其产，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训而服习其道。唯所纳之，无不如志。今乘异产，以从戎事，及惧而变，将与人易⑩。乱气狡愤⑪，阴血周作⑫，张脉偾兴⑬。外强中干，进退不可，周旋不能，君必悔之。”弗听。
九月，晋侯逆秦师。使韩简视师⑭，复曰：“师少于我，斗士倍我。”公曰：“何故？”对曰：“出因其资，入用其宠，饥食其粟，三施而无报，是以来也。今又击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⑮，况国乎？”
遂使请战，曰：“寡人不佞，能合其众而不能离也，君若不还，无所逃命。”秦伯使公孙枝对曰：“君之未入，寡人惧之；入而未定列⑯，犹吾忧也。苟列定矣，敢不承命。”韩简退曰：“吾幸而得囚。”
壬戌，战于韩原。晋戎马还泞而止⑰。公号庆郑。庆郑曰：“愎⑱谏违卜，固败是求，又何逃焉？”遂去之。梁由靡⑲御韩简，虢射为右，辂⑳秦伯，将止之，郑以救公误之，遂失秦伯。秦获晋侯以归。
——《僖公十五年》
注 释
①秦穆姬：秦穆公夫人，晋献公之女，即惠公之姐。属：嘱托。贾君：太子申生的夫人。
②中大夫：指晋国的执政大臣，如里克、丕郑等。
③河外：指河西与河南。黄河自龙门至华阴，自北而南，晋都于绛，故以河南与河西为河外。
④解梁城：在今山西永济市。
⑤不孙：无礼，放肆。孙：通“逊”。
⑥步扬：晋大夫，食采于步。
⑦家仆徒：晋大夫。
⑧小驷：马名，比较矮小。
⑨大事：指战争。成公十三年《传》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⑩易：改变。此句言与人的意志相违背。
⑪乱气：呼吸无节奏。狡：乖戾。
⑫阴血：体内之血。周作：周身发作。
⑬偾兴：暴涨突起。
⑭韩简：晋大夫。视师：侦察秦君情况。
⑮狃：狎，轻侮。
⑯定列：指稳定君位。
⑰还泞：在泥泞中盘旋。止：出不来。
⑱愎：执拗，不听从。
⑲梁由靡：晋大夫。
⑳辂：迎，拦截，谓迎战。
译 文
晋惠公从秦国回晋国时，秦穆姬嘱托他照顾好贾君，并对他说：“你要把众公子全部接纳回国。”可晋惠公回国后，竟与贾君通奸，又不肯接纳众公子，因此秦穆姬很怨恨他。晋惠公答应给中大夫们财礼，后来又违背了诺言。他答应将黄河以西以南的五座城池割让给秦国，范围东到虢国的边界，南到华山，黄河这边到解梁城，后来也反悔不曾兑现。晋国饥荒，秦国送给他粮食；秦国饥荒，晋惠公却拒绝卖给秦国粮食。因此秦穆公攻打晋国。
……
晋军战败了三次，退到了韩地。晋惠公对庆郑说：“敌军深入国境，该怎么办？”庆郑说：“是国君您让敌人深入的，还能怎么办？”晋惠公说：“你太无礼了！”占卜车右的人选，庆郑得吉卦，但晋惠公不用他。惠公让步扬驾驶战车，家仆徒为车右。用郑国所献的小驷拉车。庆郑说：“古代碰到战争，必定用本国所产的马驾车，因为它生长在自己的国家，懂得主人的心意，安于主人的调教训练，习惯熟悉本国的道路。任凭怎样使用它，无不如意。现在用别国产的马来驾车打仗，一旦遇到意外情况，它们将因惊惧而改变常态，必然会违背驾车人的意愿。那时它会受到刺激而紧张地呼吸，乖戾暴躁，血液在全身急促奔流，血管暴涨凸起。外表看上去很强壮，其实内里已气虚力竭，进退不听指挥，旋转不灵活。到时国君一定会后悔的。”晋惠公不听。
九月，晋惠公迎战秦国军队，派韩简去侦察秦军的情况，韩简回报说：“秦军人数比我们少，拼死敢斗的士兵却比我们多一倍。”惠公问：“这是为什么？”韩简回答说：“国君您逃亡在外时得到秦国的资助，回国即位是由于秦国对您厚爱，受了饥荒吃秦国的粮食，秦国三次施惠却没有得到回报，所以来讨伐我们。现在您又迎击他们，我军斗志松懈而秦军斗志激昂，斗志相差一倍还不止呢。”晋惠公说：“一个普通人尚且不能让人轻辱，何况是一个国家。”
于是派韩简向秦军约战，说：“寡人不才，现已把军队集合起来，就无法解散他们。秦军如果不撤，我实在无法回避进军的命令了。”秦穆公派公孙枝回复说：“当初您未能回国，寡人为您忧惧；您回国了而君位未巩固，寡人仍然替您担忧。现在如果您的君位已经安定了，我岂敢不接受您作战的命令呢？”韩简退了下来，说：“我能够落得个被俘虏的下场已经是非常幸运了。”
九月十四日，两军在韩原交战。晋惠公所乘兵车的马陷进泥潭之中，回旋不得出来。惠公高声呼叫庆郑来救。庆郑说：“不接受劝谏，又违反卜辞，实在是自找失败，又为什么要逃走呢？”于是不理晋惠公自己走开了。梁由靡为韩简驾车，虢射为车右，拦截住秦穆公，将要俘获他，因庆郑招呼他们去救晋惠公，因此失去了捉住秦穆公的机会。秦军反而抓获晋惠公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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