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傈僳族名称及现代分布

【摘要】:傈僳族是云南藏缅语系人群之一。汉人称之为傈僳,其自称为Lesuo。故此族之名称,自称或他族称之均为傈僳。至于“傈僳”一词之原来意义为何,询其本族人则已不知。吾以之询诸傈僳人,称并无此解。作者所调查的是黑傈僳。但是傈僳分布的中心区域的大部分,作者幸喜都得机会亲自涉足到。此傈僳族现代分布之概况。《皇清职贡图》谓楚庄蹻开滇时已有此种,是则当时必有傈僳之名称,但不知根据何书,兹暂置疑。

民国二十四年八九两月,作者在澜沧江及怒江上游碧罗雪山傈僳族住区,作民族学调查。傈僳族是云南藏缅语系人群之一。汉人称之为傈僳,其自称为Lesuo。分布于此族邻近之民族如怒子,称傈僳为傈僳,么些(那希)称之为鲁苏(Lusu),俅子(毒龙河上游流域之土族)称之为傈僳。故此族之名称,自称或他族称之均为傈僳。至于“傈僳”一词之原来意义为何,询其本族人则已不知。么些呼其为“鲁苏”,其意盖为“石生”,查么些语“鲁”为石,“苏”为生,意译之,“鲁苏”当为山头人。佛瑞塞著《傈僳语言》一书中云:傈僳(Lisu)一称之原意是“迁移下来的人”(The people who have come down,意即自高原地带迁来[1])。吾以之询诸傈僳人,称并无此解。佛氏之说当不可靠。傈僳族中分为三个支系,即白傈僳(Lejengoup'a),黑傈僳(Leshuoup'a),花傈僳(dzop'a)。作者所调查的是黑傈僳。

叙述一个民族的分布或画一个分布图是很困难的事。除自己实地调查的区域以外,其余的只好凭书籍的记载,或可靠的口传。所以多少不免有些遗漏的地方。但是傈僳分布的中心区域的大部分,作者幸喜都得机会亲自涉足到。所谓中心点是指傈僳族会聚最多的地方,就是北纬28°至26°,东经98°30′到99°30′,即今贡山、康乐、碧江三设治局及维西、兰坪、云龙三县境,包括怒江、澜沧江上游,亦即高黎贡山及碧罗雪山北段各境。其次则在泸水、腾冲、盏达、干崖,及其西,旧茶山长官司、浪速地等,又怒江与恩梅开江之间的各山岭中并江心坡即旧里麻长官司地,但为数不多。其在澜沧江以东,则在金沙江流域的丽江、中甸、永北、华坪以及大姚、武定俱有之。在永北、华坪一带为数较多。在金沙江以东者,唐时已有樊绰《蛮书》称在茫部台登,当即今之云南东北与川黔交界一带。曲木藏尧《西南夷族考查记》,曾提及傈僳,但未注明地点。唯彼所述,多系四川西南部雅砻江、安宁河、大渡河流域间之土族状况,似所述傈僳,即在此一带。傈僳分布之极南点,当为缅甸南方摆夷土司地及越南之牢地。此傈僳族现代分布之概况。在《几个云南土族的现代地理分布及其人口之估计》[2]一文中,作者把“现代”范围到1901至目前,即最近四十年,因此在参考书籍方面是限制在1901以后出版的。下列的文献,自唐代以迄现代,仅示各时期关于傈僳所在地之记载。上述分布情况,以及所绘之分布图(限中国境内),则除实地调查者外,均参考1901以后之关于傈僳之记载也。

傈僳一称最初见于樊绰《蛮书》(唐咸通四年,西历863),距今千余年前。《皇清职贡图》谓楚庄蹻开滇时已有此种,是则当时必有傈僳之名称,但不知根据何书,兹暂置疑。

唐樊绰《蛮书》,名类第四:“傈僳两姓蛮、雷蛮、梦蛮皆在茫部台登城东西散居,皆乌蛮、白蛮之种族”。

宋祁《新唐书·南蛮传》下:“勿邓地方千里有邛部六姓,一姓白蛮也;五姓乌蛮也。又有初里五姓,皆乌蛮也;居邛部台登之间……又有僳蛮二姓,雷蛮二姓,梦蛮三姓,散处黎、巂、戎数州之鄙,皆隶勿邓……。”

顾炎武《天下君国利病书》,云南种人:“力些惟云龙州有之。”

清《古今图书集成》一千五百十九卷《职方典》,《力些考》:“力些惟云龙州有之。”

清《皇清职贡图》卷七:“傈僳相传楚庄蹻开滇时,便有此种,无部落,散居姚安,大理,永昌四府,……其居赤石崖,金江边地与永北连界者,依树木岩穴,迁徙无常……。”

清毛奇龄《云南蛮司志》:“澜沧卫有力些贼,每聚众杀人……”。清王凤文《云龙记往》:“嘉靖三十五年,文显(段氏土司)卒;耀(文显之侄)率夷类傈僳五百余人,抄其家尽杀文显妻子”。

清余庆远《维西闻见录》:“傈僳近城四山,康普,弓笼,奔子栏皆有之”。

清阮元《云南通志稿》,南蛮志种人:“在大理名傈僳,在姚安名傈亻敕,有生熟二种。”又《武备志戎事》:“嘉庆七年壬戌,维西傈亻敕恒乍绷作乱,总督觉罗琅开讨平之”。又“道光元年辛巳,永北傈亻敕滋事,总督庆保讨平。”

清王文诏《续云南通志稿》,戎事杂记:“光绪十八年,永北厅些丁洪溃等,假名活佛降世……”。

清檀萃《滇海与衡志》,卷十三志蛮:“力些一名傈苏,一名傈僳,一名傈亻敕,有生熟二种……现在维西跳梁者,即是此种……”。

清《永昌府志》:“傈僳居高山极冷之地……凡江外(按即澜沧江之西)深山之间均有之。”

清《腾越厅志·诸夷志》:“所列种人有傈僳。”

清《永北直隶厅志》:“北胜州所属夷人种类,些一种性枭雄……北胜州土州所属夷人种类,些一种,无姓氏,居山崖箐间。羊坪土千总所属夷人种类,些一种,住居高山,刀耕火种。”

清《大姚县志》:“傈僳即力些,性犷悍……。”

民国二十二年《云南边地问题研究》卷上(云南昆华民众教育馆出版)李生庄:《云南第一殖边区域内之人种调查》:“三,傈僳……散布地点,多在腾冲县古永琅牙山脚,古永西部江边,五行政区内,江心坡内,及潞江流域,凡菖蒲桶、上帕、知子罗、泸水各行政区。又兰坪、维西境内皆有此种人。”

民国二十二年《云南北界勘察记》,卷一尹明德报告:“南甸、干崖、盏达各土司地……居民有汉人、僰夷、野人、傈僳、崩龙、阿昌等类。”卷二尹明德报告:“傈僳亦夷人之一种……散居于云南西面,澜沧江、潞江上游,及高黎贡山,西岔角江,拉打阁,拱路,戛并,腾冲西北边界。”卷三杨斌铨、王继先报告:“甲,傈僳,此种人多散居于潞、俅各江沿岸。”卷四张元钦、王玺报告:“片马、拖阁、罗孔、鱼洞一带……各寨人种,多为茶山、傈僳、浪速三种……。”卷七张元钦报告:“江心坡……其人种有五,即蒲蛮、浪速、僰夷、傈僳、客弄是也。其中以……傈僳最少。”卷八狄寿榕报告:“江心坡、茶山、浪速区域有茶山、浪速、俅夷、傈僳四种。”又《勘察记》附清光绪三十二年夏瑚《怒俅边隘详情报告》:“曲江……江尾曲、僳杂处。”又“脱落江……两岸地势较曲江为平,曲、粟杂处。”

民国二十三年曲木藏尧《西南夷族考查记》,书中虽曾提及傈僳,但未指出地点,全书所述,系四川南部雅砻江、安宁河、大渡河流域间之土族状况。

安德生(John Anderson)在他的《云南调查报告》[3]以及《从蛮得里到腾冲》[4]二书中,曾提到在腾冲与缅甸交界之间的户撒(Hotha)与盏达(Sanka)各山中有傈僳生存。并且说他所见到的这些傈僳(Lisu)与古柏氏(Cooper)在云南的北界及西藏交界处所见名为浪速(Leisu)者相同。

斯格德(J.George Scott)在他的《缅甸通志》“种人”章把瓦克(H.B.Walker)、乔治(E.C.S.George)、斯德林(G.C.B.Sterling),以及其他人的作品,搜集在一起,斯格德好像把离消(Lihsaw)或离骚(Lisaw)与傈僳分开,认为他们两个是不同的种族[5]

欧涟公爵亨利(Prince Henry of Orleans)在他同胡(Roux)与布里佛(Briffand)在怒江流域的旅行中,遇到傈僳土族[6]

李顿(C.J.Litton)英国驻腾冲领士,对于傈僳有相当凋查,在他死后,佛林斯德(Forrest)曾将其旅行纪录,在英国《地理学会杂志》第三十二卷发表。

杨氏(E.C.Young)在他的《从云南到阿萨》旅行记里说:“从云南到阿萨,有不少的傈僳村寨。”[7]

戴维士(H.R.Davies)在所著《云南》一书中,自第三九一至三九二页,对于傈僳有较详的记载。“傈僳族的大本营,是在怒江上游,约在北纬25°30′到27°30′之间,东方直达到澜沧江的右岸,西方达到恩梅开江的上游,就是大金沙江的东支流。他们在滇缅交界北纬25°也有相当的数目,看情形好像在龙江(即瑞丽江)上游腾冲之北(北纬25°、东经98°30′)从前为傈僳所居住,这些傈僳,现在都变成汉人了。傈僳这个民族像是对于移殖很智慧的,在大金沙江以东野人山以及北方摆夷土司地,都可以见到零散的傈僳人群,他们甚而至于延展到景东(Kengtung)的南方摆夷土司地。在法属牢省(Lao)的猛龙(Mang lung,北纬20°55′,东经101°45′)我曾听见有个辙底(Chedi)的部族,我相信他们就是傈僳,因为摆夷叫他们做辙里,摆夷语中的l,常常被牢人讹成d。在云南中部与东部的大部分是没有傈僳,因为他们是云南省西部的居民。但是其中有少数向东方迁移,并且我听说在上营盘(Ying-pan在北纬26°,东经102°30′)也有傈僳。旁的旅行家曾经报告,在永北厅附近也有傈僳生存着(永北在北纬26°45′,东经100°4.5′)[8]

罗斯(A.Rose)与白兰恩(J.C.Brown)在他们的《中缅交界之傈僳》,报告其在怒江上游傈僳的调查,并附有傈僳分布图,按其图则傈僳之主要分布地,为怒江上游沧江流域之一部(北纬22°45′到25°之间),但在金沙江流域之武定、永北、丽江,又腾冲以及缅甸境内之瑞丽江流域均有之[9]

佛瑞塞(F.O.Frazer)《傈僳语言》一书,关于傈僳之分布有以下一节。

在云南,几乎缅甸边境的全长,自维西以至思茅。在缅境内也是一样的路线,自葡萄厅东北角以至南掸地(Southern Shan States)都有傈僳。沿澜沧江各地,南及北纬26°,沿扬子江上游(即金沙江)以及与昆明同经度的地方,均可找到傈僳。在元谋县一带的傈僳说一种方言与在缅边的很不同,甚至彼此不能明了,相同的字几乎不到百分之五十。实际上说他们是否属于一族很是个问题,因为只有汉人叫他们为傈僳,而他们自称为“栗泡”(Lihpaw)[10]

【注释】

[1]Frarer,F.O.,Handtbook of the Lisu Language,P.iii,Rangoon,1922。

[2]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七本第四分,民国二十七年。

[3]Anderson,J,A Report on the expedition to Yunnan Via Bhamo,Calcutta 1871.

[4]Anderson,J.Mandalay to Momien,London 1876.

[5]Gazetteer of Upper Burma and the Shanstates,Vol.l.pp.587-588,Rangoon 1900.

[6]Prince Henry of Orleans,From Tonkin to Lndia,London,1898.

[7]Young.E.C.,A Joumey from Yunnan to Assam,Journal R.S.,VSl.XXX,N0.2.1907.

[8]Davies,H.R.,Yunnan,Cambridge,1901.

[9]Rose,A.and Brown,J.C.,Lisu(Yawyin)Tribes of the Buyma-China Frontier.Memoirs of the Asiatic Society of Bengal,Vol,III,N0.4.pp.249-277,Calcutta,1910.

[10]Frazer,F.O.,Handbook 0f Lisu Language,pp.No.4.pp.iii-iv,Rangoon,19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