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的进攻与拖雷家族

2023-09-19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波兰成立的时间较短。有趣的是，1139年，当博莱斯瓦夫三世去世后，波兰被分割成五个公国：西里西亚、大波兰、马佐夫舍、桑多梅日和克拉科夫。博莱斯瓦夫三世有四子，把西里西亚、大波兰、马佐夫舍、桑多梅日和克拉科夫交给四个儿子统治。三月二十四日，拜答儿与合丹率领的一支蒙军攻陷了这座空城，然后把克拉科夫付之一炬。

随着斡罗斯境内各公国的相继沦陷，地处中欧的波兰、匈牙利成为蒙古西征军下一个入侵的目标。

波兰北部与尚未信奉基督教的普鲁士交界，东边和伽里赤国相邻，南隔喀儿巴迁山与匈牙利为邻，西接卜兰登不儿和西里西亚两地。西里西亚虽没有并入波兰，但已成为它的藩属国。

波兰成立的时间较短。10世纪中叶，以格涅兹诺为中心的波兰部落逐渐统一了其他部落。966年，神圣罗马皇帝鄂图一世确认皮亚斯特家族的梅什科一世为波兰公爵，开启了皮亚斯特王朝的统治。当时，波兰面积约为二十五万平方公里，人口不足百万。

1025年，博莱斯瓦夫一世（梅什科一世之子）趁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亨利二世去世而引发内乱的机会，加冕为波兰国王。从此，波兰一跃成为一个强大而统一的国家，获得了政治与领土的独立性。但好景不长，博莱斯瓦夫一世去世后，在神圣罗马帝国的干预下，刚刚获得独立不久的波兰很快卷入动荡不安的旋涡中。直到1106年，博莱斯瓦夫三世重新统一波兰，到博莱斯瓦夫三世死后，波兰进入封建割据时期，长达两百年之久。

有趣的是，1139年，当博莱斯瓦夫三世去世后，波兰被分割成五个公国：西里西亚、大波兰、马佐夫舍、桑多梅日和克拉科夫。博莱斯瓦夫三世有四子，把西里西亚、大波兰、马佐夫舍、桑多梅日和克拉科夫交给四个儿子统治。他承认长子瓦迪斯瓦夫作为波兰王国的代表，享有最高政治仲裁权，这些小公国内部的分崩离析为蒙军入侵创造了极为便利的条件。

住在克拉科夫的瓦迪斯瓦夫是波兰名义上的国王，统治着桑多梅日和克拉科夫两个公国。实际上，其堂叔亨利控制着靠近波兰和德国边境地区的西里西亚，地盘最大，实力最强，被称为西里西亚的亨利二世。

1241年春，蒙军继续西进。他们分为两支，一支由拜答儿与速不台的儿子兀良合台率部攻伐波兰中部的沃尔博日、中北部的宛茨卡（今大波兰省境内），然后挥师南下，围攻波兰西南部的弗罗茨瓦夫，另一支由拔都和速不台率领侵入匈牙利。

当时处于分裂状态的波兰名义上的君王是瓦迪斯瓦夫——博莱斯瓦夫三世的长子，他年轻气盛，娶匈牙利国王别剌之女为妻，因发誓不再娶妻，得了个“贞义王”的美誉。虽然瓦迪斯瓦夫想重振祖业，但蒙军的入侵没有给他留下足够的时间来振兴波兰。

二月十三日，拜答儿军涉水渡过维思秃剌河，攻破桑多梅日，长驱直入，抵达克拉科夫城郊，大掠而去。由达克拉科夫总督沃齐米日率领一支波兰军紧随其后，在波剌涅兹附近重创蒙军，战俘趁混战四散逃亡，藏匿在附近茂密的森林里。等蒙军发现对方军力不多时，整理阵形再度还击，但为时已晚。

这件事在哈吉·拉希姆的《旅途札记》中写道：

我请求无所不见、无所不知的安拉给我以足够的力量和技巧，以便如实地描述威严的拔都汗发动的这一场在“日落之国”诸部土地上进行的史无前例的征讨史实，阐明他在入侵和粉碎惊慌失措的对手过程中获得辉煌成就的原因。

早在拔都汗围攻基辅的日子里，他就派遣右翼部队政府临近地面，同时侦察清楚他下一步可能遇到的是一些怎样的敌对力量。

有一支蒙古部队一路上摧枯拉朽，一直打到卢布林城，而后带着大批掳获物返回主力部队。

其他各支部队渡过已经封冻的维斯里查河，折向富庶的大城克拉科夫，其中有一支蒙古部队被克拉科夫的弗拉基米尔将军所率领的军队击败。弗拉基米尔将军率领的军队在夜间冲击敌人围困下的城堡，扑向正在酣睡的蒙古人，将他们驱散。全体居民放弃克拉科夫，临走时他们放了一把火，结果全城立刻从四面八方开始焚烧起来。^[1]

三月十八日，蒙、波两军酣战于赫梅尔尼克。由于波兰军中有许多临时征调来的百姓，没有进行过正规的军事培训，严重缺乏战斗力，加上指挥不一，因此战幕刚启，就被蒙军打得落花流水，主将阵亡。蒙军凶残的杀戮和势如破竹的战斗力一度使整个波兰惊恐不安。

得知蒙军铁蹄将至的消息后，国王博莱斯瓦夫四世护着妻儿老小先是迁到喀儿巴迁山下的桑德志城以避祸乱，后来又迁至莫拉维亚境内的修道院中。另外，波兰城内的贵族大多逃往匈牙利、德国躲避战火的滋扰，而那些穷苦百姓纷纷抛弃家产，只能躲入山林或沼泽地带，乞求上天的保佑。

蒙军入侵克拉科夫城时，守城的将领波兰大公博列斯拉夫血洒疆场，其少数部众逃到莱格尼察外，几乎全部被歼。三月二十四日，拜答儿与合丹率领的一支蒙军攻陷了这座空城，然后把克拉科夫付之一炬。接着，蒙军向西里西亚方向进军。当时，奥得河上的桥梁均被波兰军拆掉，蒙军就在剌迪博儿附近乘坐木筏或游泳渡河，兵锋直指西里西亚的都城弗洛茨拉夫。当城内居民看见蒙军远远袭来，为防止城内的财物落入蒙军之手，便纵火焚烧了这座城池，与守军一起退守河州中坚堡。蒙军围攻数日未破，分兵扫荡苦札维亚后，向里格尼志进发。

西里西亚的公爵亨利二世惊闻两部溃败的消息后，为了争取足够的时间来集结军队，主动放弃了西里西亚地区最大的城市——弗罗茨瓦夫，向西撤往莱格尼察。在那里，亨利二世集结起自己的军队及莱格尼察各部盟军，兵力已达三万，分为五个军部来抗击蒙军。第一军为日耳曼、波希米亚、波兰三个国籍的人组成；第二军为大波兰的志愿军与不罗姆阿鲁人、克拉克军合编而成；第三军为斡彭、拉迪贝尔的军队组成；第四军为日耳曼条顿骑士团；第五军为西里西亚的精锐部队及波兰精英士兵组成，外国士兵以日耳曼人为主，由亨利二世亲自指挥。

根据波兰历史学家拉法尔的记载，除了上述已经集结完毕的兵力外，亨利二世还期待他的小舅子——波希米亚国王瓦茨拉夫一世增派援军。他答应带来一支五万人的援军。

较之蒙军，尽管德、波联军在兵力数量上处于优势，但是，武器装备十分陈旧，加上军力编制上也严重失衡，与蒙军交锋后，没占到半点儿便宜。这次蒙军的主将为察合台的长子拜答儿，为对抗德、波联军，也分为五个军部。

四月九日，亨利二世、诸王侯、基督教长等，举行完弥撒仪式后，率领三万大军冲出莱格尼察城迎战蒙军。当亨利二世经过圣母玛利亚教堂时，一块石头恰好从教堂屋顶上落下，差点儿击中亨利二世的头部。这认为是神的警告，至少是一个出师不利的征兆。

两军在距城一程之地的奈思河灌溉平原上摆开阵势。日耳曼人依仗人多势众，恃勇轻进，首先向蒙军将领拜答儿率领的蒙军发起进攻。蒙军先锋佯装不敌败退，来引诱波兰军，而波兰军以为获胜，便紧紧地尾随其后。当时波兰军的装备十分陈旧，加上步兵居多，缺少盔甲的掩护，赤裸着上身作战。最后，波兰这支步兵队伍，渐渐远离主力部队，进入蒙军设计的包围圈内，蒙军便从四面八方进行围剿，在巨石的轰击下，日耳曼人走投无路，顷刻间全部阵亡。

经此一战，骑士团指挥官与亨利二世皆战死。亨利二世本可以逃出围剿，但被他佩戴的徽章出卖了，成为蒙军围攻的显著目标。蒙军士兵用长矛把亨利二世戳下马后，波兰军残部想涌向前来救驾，被蒙军士兵杀退，蒙古将领拜答儿用利剑砍下他的首级。

突然，战场上火炬通明，只见蒙军的大纛旗上，悬挂着一颗血淋淋的首级，那便是战死疆场上的亨利二世的头颅。波兰残兵看到后，无心恋战，大骇溃败，作鸟兽散去。

这一次波兰军伤亡惨重，蒙军为了统计死亡人数，每杀一人就割下一只耳朵，最后竟然收获了九大皮囊的耳朵。波兰被荡平后，还是没有找到契尔尼科夫王的尸身。

蒙军撤退后，波兰人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去寻找亨利二世的尸身。由于首级被砍掉，衣服变得破烂不堪，如大海捞针。直到亨利二世的遗孀透露了亨利二世身体上的一个特征：他的左脚有六个脚趾，才找到他的尸身。

亨利二世阵亡和波兰军队溃败的消息，简直震荡了整个基督教世界。德乌戈什的编年史记载了罗马教皇格里高利九世所写的号召组织一支十字军帮助波兰解围的文字：

我们的心被很多事情困扰，如令人关注的圣地问题，威胁迫害教堂的问题，罗马帝国的困境，但是，说实话，当我们知道自己身处何世，我们忘记了这些问题，甚至忘了我们自己。因为这些鞑靼人（指蒙古人），基督教之名几乎被忘记。此念已刺入我们的骨髓，困扰我们的心智，让我们如此痛苦和焦虑。

蒙军在奈思河灌溉平原战役中大获全胜后，把亨利二世的头颅挑在枪尖上，故意传给里格尼茨城内的军民看，但城内守军和居民誓死不降，蒙军无奈，只好按照拔都的命令，焚掠附近村落后，返回拉季波尔，入侵摩拉维亚，大肆烧杀后，又挺进波盖米亚。

获悉蒙军来犯的消息后，波盖米亚国王维亚切斯拉夫抛开手头烦琐的事务，专司准备保卫事宜，他派遣捷克统帅雅罗斯拉夫来援。雅罗斯拉夫是一员有勇有谋的骁将，他见敌众我寡，便严令不得在城外开阔地作战，只需固守斡勒木志城和卜林城即可。蒙军抵达后，并不急于攻城，而是凭借精湛的射技来射杀城墙上的守军，于是雅罗斯拉夫下令把假人排布在城墙上。蒙军不知是计，一时箭矢如蝗，假人身上布满了箭。

时间一长，蒙军识破计谋，便停止围攻，增设兵力在城外严防敌军前来救援，抽调部分兵力洗劫附近村镇，借以激怒城内守军，但雅罗斯拉夫并没有轻举妄动，看着蒙军在眼皮底下为所欲为。

蒙军见守军坚守不战，便放松了警惕。六月二十四日，雅罗斯拉夫见有机可乘，在夜幕的掩护下，留下部分兵力守城，亲率五千名步兵和五百名骑兵向沉睡的蒙军扑去。尚在睡梦中的蒙军来不及采取防范措施，饱受重创，伤亡甚重。

翌日，蒙军在奥洛莫乌茨城下为血洒疆场的蒙军战士举行了火葬，他们将拜答儿和其他阵亡战士的尸体放在篝火堆上焚烧，为了祭奠这些不幸死在异国他乡的蒙古士兵的灵魂，被驱赶着搬运木头的俘虏被统统杀害后陪葬。

1241年六月二十七日，蒙军失去主将后，解了斡勒木志城之围，与进军匈牙利的拔都主力部队合军，里格尼茨城侥幸逃过一劫。

蒙军在里格尼茨城受阻，经过长达三周的酣战，终于攻占了奥帕瓦地区，打开了通往摩拉维亚的道路。他们先后占领了奥帕瓦、普舍罗夫、里托夫里、伊耶维奇基等城市，烧毁和摧毁了格拉迪谢、拉伊格拉德和其他地方著名的古修道院。

经验可知，只要是蒙军无法攻克某座城市时，他们便借口收到拔都的撤兵命令，而解除对这座城市的围攻。

至此，南斡罗斯宣告平定。

【注释】

[1]［苏联］瓦西里·扬.外国人眼中的中国人：成吉思汗后世子孙［M］.王冠辉，黄慧婷，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14：191.

波兰的进攻与拖雷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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