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唐朝西南夹缝求生:纳西族的坚忍与生存

唐朝西南夹缝求生:纳西族的坚忍与生存

【摘要】:唐时,在中国的西南部、西部还有两个强大的民族政权,一个是南诏政权,一个是吐蕃政权。这些征战中的许多重要战役,都发生在西南地区。纵然自身实力与吐蕃、唐朝、南诏相比很弱小,但它站在哪一边,就直接关乎民族生存了。纳西族在各种强大势力中周旋,既以保存自己的民族与文化不被同化、吞噬为首要;又必须审时度势,把握好机会。可见纳西族具有一以贯之的民族性格和坚忍顽强的民风。

唐朝,木氏先祖已经跃上了政治舞台,那个时期的纳西族是处于什么样的社会状态呢?首先,我们所谓“汉唐雄风”,是指汉朝和唐朝作为中国封建社会最为发达强盛的朝代之一,具备了世界上其他民族难以与之抗衡的实力。唐时,在中国的西南部、西部还有两个强大的民族政权,一个是南诏政权,一个是吐蕃政权。唐朝不时向吐蕃、南诏征战,打打和和。史载从634年—846年的200多年间,唐、蕃之间既互派使臣,甚至结亲合盟,又互相征战达100多次;征伐南诏,更有着详尽的历史记载,并为许多古诗所描述,如“唐将南征以捷闻,谁怜枯骨卧黄昏?唯有苍山公道雪,年年披帛吊忠魂”,等等。这些征战中的许多重要战役,都发生在西南地区。“磨些蛮”正处在这三大势力的夹角地带。那个时代的纳西人主要分布在东起雅砻江,西到金沙江的广大地域,这里既有金沙江的铁桥之险,又有盐源县的盐池之利,必然会成为群雄逐鹿的战场。磨些曾先后属于吐蕃和南诏,但又有着自己的独立性,历史上与吐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地理位置上乃处于南诏与吐蕃、南诏与唐王朝之间。纵然自身实力与吐蕃、唐朝、南诏相比很弱小,但它站在哪一边,就直接关乎民族生存了。

本来,作为共同生活在滇西北高原、三江流域地带的民族,在历史的长河中相互砥砺,此消彼长,都是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在他们各自的历史传说中,都把本民族的历史和其他民族的历史联系在一起,甚至视为同一个母体所孕育的血脉相连的同胞兄弟。纳西族的东巴经《创世纪》里讲,人类始祖崇忍利恩与天女衬红褒白结婚,生下了三个儿子,长大后却不会说话。崇忍利恩请一只蝙蝠飞到天上询问天神,得到的回答是,只要你们诚心祭天,就可以使儿子们说话。于是纳西先祖定下祭天的仪式和规矩,虔诚祭天,膜拜冥冥之中的天神。一天早晨,三个儿子在家门口玩耍时,发现一匹马在田里吃蔓菁,三个儿子竟然如有神助,一齐喊起来,但是他们说出的第一句话却各是一种语言。老大用藏语喊:“达尼迂玛早!”

老二用纳西话说:“软尼阿肯开!”

老三用白族话喊:“满尼左各由!”

三兄弟用三个不同民族的话喊出的,其实是同一件事、同一个意思,即“马吃蔓菁了!”[1]

于是,一母之子变成了三个不同的民族:老大是藏族,住在上头拉萨白坡脚,他与盘部落通婚,饲养白犏牛和白牦牛,种白青稞和白麦子,住在白帐篷里,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老二是纳西族,住在人生广阔地,他与吾部落通婚,建立坚固的铁寨,“居住在地面上,好像草一样繁荣”;老三是白族,住在下方放羊路尾上,与禅部落通婚,饲养弯角大水牛,骑宽耳大象,栽种白稻和红麦,住在大瓦房里,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这则神话形神兼备地阐述了自古以来生活在滇西北高原的藏族、纳西族、白族三个民族血脉相连、唇齿相依的历史渊源。许多相依相邻的民族的远古历史,如果一直追溯上去,都有可能找到同一个祖先。只是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各民族或分化、或组合、或迁徙,才慢慢形成今天的各民族并存的格局,这是一种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只是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有的民族强盛,有的民族相对弱小。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时代,恃强凌弱,以大吃小,各民族、各氏族间分分合合、打打和和,这些都是历史发展的必然。

因此,由于唐朝时分辖各地的“磨些蛮”中还没有出现一位杰出的领袖人物,“磨些蛮”基本上为各种强大势力所左右。吐蕃来了,“磨些蛮”臣服之。8世纪中期,吐蕃在金沙江边的铁桥城设置“神川都督府”,就是为了管理金沙江一带的“磨些蛮”等部落;而当南诏势力强大起来时,“磨些蛮”在征战中往往又成为南诏军队中的急先锋。“磨些”兵英勇善战、吃苦耐劳。在南诏与吐蕃的战争中,“铁桥之役”是有名的一场战役,它一举改变了滇西北的政治格局,吐蕃从此被驱赶到金沙江以北,“磨些蛮”在这场战争中功不可没。

史学界认为,唐宋时期,“磨些蛮”周旋于唐、南诏(大理)、吐蕃三大势力之间,奇迹般地延续了500多年,直到南宋末年。这为此后元、明两个朝代中木氏家族的崛起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方国瑜先生说得好:“自南诏以后,麽些之境,大理不能有,吐蕃未能至,宋亦弃其地,成瓯脱之疆,自为治理,经三百五十年之久矣。”

这足以说明纳西先民的智慧。纳西族在各种强大势力中周旋,既以保存自己的民族与文化不被同化、吞噬为首要;又必须审时度势,把握好机会。纳西先民似乎抱定这样的观念:我的地盘你可以拿去,我也可以为你去征战四方,但我的血脉你永远也不能改变。东巴经中有一句话颇具概括性,说纳西族是“砸不烂的种族,砍不死的种族”。可见纳西族具有一以贯之的民族性格和坚忍顽强的民风。纵然强手如林,本民族又暂时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但纳西族还是顽强地生存下来了,直到他们等到了自己民族崛起的天赐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