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体楷书结构与笔法问题分析|艺术学魅力课堂

2023-09-1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以上我主要讨论了欧体的一些笔法问题，下面我想对《九成宫》的结构作一点分析。把握一种书体的结构，一方面要注意其宏观的轮廓，一方面要注意其内部的造型关系。从点画之间的造型关系看，欧体的结构可谓左收右放、置向多变。我们在临摹欧体的时候，要尽量把笔画写灵活，把结构写准确。

以上我主要讨论了欧体的一些笔法问题，下面我想对《九成宫》的结构作一点分析。把握一种书体的结构，一方面要注意其宏观的轮廓，一方面要注意其内部的造型关系。

从字形的轮廓看，欧体显得方正高耸。欧阳询的字形有着比较严格的统一性，除了少数字形偏扁以外，一般表现为正方或瘦长，字形险峻而又端稳。欧阳询以前的书法家写楷书，有的总体字形偏扁，如钟繇的《荐季直表》；有的偏于正方，如智永的楷书《千字文》；有的或长或方或扁差别较大，如北朝的《张猛龙碑》。如同一位伟大的建筑师，欧阳询创造性地让字形显得高高耸立，而且严整、安稳，就像那“冠山抗殿”“分岩耸阙”的九成宫一般。如果没有特异的天赋和深厚的功力，根本无法完成这样的创造。

从点画之间的造型关系看，欧体的结构可谓左收右放、置向多变。请大家看看图13-13中这几个字。“去”和“无”的长横都是向左边伸出去略短，向右边伸出去更长一些，这样一来整个字形就显得左边收得紧，右边放得开，这就是左收右放。另外，“无”字的那四个竖画，并非一律垂直，而是有斜有正。“尚”字的几个横画并不是全然平行，而是一个长横略向上倾斜，两个短横极力地向上倾斜，有一种参差的趣味。点画布置的方向充满变化，这就是置向多变。“居”字的几个横画都向右上倾斜，中间的一个竖画向左倾斜，整个字形有摇摇欲坠的感觉，而长撇的末端似乎支撑住了整个字。大家看一看，这个“居”字像不像一个撑竿跳高的运动员即将跃起的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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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3-13

宋代的书法家米芾推崇晋人而贬低唐人，清代的“碑学”中人推崇魏碑而贬低唐楷，都对唐代楷书的严整规范感到不满。其实，严整端庄又何尝不是一种值得欣赏的美？“奇”与“正”本是不同的艺术趣味，相互对照而又相互涵容，站在“奇”的立场上贬抑“正”就像站在“正”的立场上贬抑“奇”一样偏颇。康有为曾经批评唐人楷书失于自然，所谓“专讲结构，几若算子，截鹤续凫，整齐过甚”^[3]。对于欧体而言，字形的宏观结构确实有着很强的统一性，不过，欧体结构又随着字形本身的特点而有所变化，比如，上下结构的字比左右结构的字更加纵长，左右结构的字一般要方一些，这样的结构方式可以在严格的法度之中尽显字之真态。另外，就像我们上面所分析的，欧体字形的内部也往往有着微妙的变化。就像比萨斜塔，如果你意识不到它原初的“正”，也就看不到它恰到好处的倾斜。康有为对于严整的趣味缺乏同情，那寓于严整之中的微妙变化自然也就被他忽略了。

我们在临摹欧体的时候，要尽量把笔画写灵活，把结构写准确。参照各种墨迹，而不局限于碑刻上的形态，才能把笔画写灵活。仔细观察，注意字形中的微妙变化，而不是想当然地把每一笔写得横平竖直，才能把结构写准确。这种方法，应该不仅仅是在学习欧体时适用吧！

【注释】

[1]启功：《论书绝句》，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年版，第64页。

[2]启功：《论书绝句》，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年版，第56页。

[3]康有为：《广艺舟双楫·卑唐》，189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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