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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与生活:画家的一生如何表达生命力

【摘要】:艺术与生活的关系可以这样去考虑:把画家的一生看作画一张画,去想一想,他为什么画?图2-18伦勃朗的三张自画像今天的话题提示我们,不管你是哪个专业,舞蹈、音乐、书法、美术、设计,都要考虑艺术和你的生活之间的关系,或者对你所研究的艺术家提出这样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其实切入了艺术比较本质的东西。毕加索就是一个例子,他的艺术和生活张扬了个体的生命力。如同信仰,艺术告诉我们,活着是有意义的,是有诗意的。

艺术与生活的关系可以这样去考虑:把画家的一生看作画一张画,去想一想,他为什么画?画什么?怎么画?画了之后还做什么用?和他人进行怎样的交流和传播,也就是做艺术的态度问题。也可以问问自己,能记得人生第一个有意识的图像吗?这样的问题可能就是艺术和生活关联的起点。

关于人生最早记忆图像的问题,跟我们的声音体验和身体记忆也是有关系的,也确实是美术学的视觉研究中值得思考的一个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视觉文化记忆库。个体存在差异,视觉记忆的倾向也是不一样的,所以才说画家的一生其实是在画一张画,他会有一种本能的追求和独特的感觉,属于画家个人。

图2-18是荷兰画家伦勃朗(Rembrandt Harmensz van Rijn)的三张自画像。自画像往往是一个艺术家对自我看法的体现,通常是对着镜子画自己。伦勃朗又被誉为光影的大师,这三幅油画处理光影很讲究。年轻时候面部处于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对未来充满未知;中年时显得志得意满,光线均匀明亮,表情自然从容;老年时的自画像安排了黑色的背景,光线昏暗,但是有一束光戏剧性地照到脸上,表情诡异,仿佛有了一种透彻的自嘲和对生活看透后的淡然。三张画中人物目光都投向观众,显然,作者希望画里画外能产生一种关系。

图2-18 伦勃朗的三张自画像

今天的话题提示我们,不管你是哪个专业,舞蹈音乐书法、美术、设计,都要考虑艺术和你的生活之间的关系,或者对你所研究的艺术家提出这样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其实切入了艺术比较本质的东西。

伦勃朗的自画像似乎就是在问这个人类永恒的问题:我是谁?考察一位画家,要研究他的一生,不光要看杰作和代表作,还要从开始的作品直到最后的作品,看他的追求和发展脉络。舞蹈家从小到老一直在追求什么样的形体表达方式和身体记忆,音乐家一直在追求什么样的乐感和声音记忆,设计师对材料造型的趣味以及对待生活的态度,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

毕加索一生画了很多自画像,从十几岁到九十多岁,去世之前几个月还在画自画像。艺术家的一生都在进行探索,从这些自画像的探索中看得出来,毕加索找寻的是一种自由,形式的自由,艺术的自由,表达的自由,自由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风格的变化和多样,源于他每一个时期对生活的感受都要通过一种形式语言表达、释放出来,这就是为什么毕加索是现代艺术的代表。什么叫现代艺术?现代艺术就是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时候,人们通过艺术发现自我。每个人都要用自己的方式去看艺术、去表达艺术。毕加索就是一个例子,他的艺术和生活张扬了个体的生命力。

图2-19 马蒂斯夫人像(又名《带绿色条纹的马蒂斯夫人像》) 1905年 法国马蒂斯 布面油画 32.5厘米×40.5厘米丹麦哥本哈根国立美术馆藏

法国画家马蒂斯(Henri Matisse)的一生也是很好的例子。他早期的静物作品画得还比较写实,到了中期野兽派的时候,比如图2-19画他夫人的肖像,可以看到绿色、红色那些强烈的颜色在画面上振荡。我们可以通过一个人不同时期的变化来发现他真正想要的东西,马蒂斯也是在追求自由,但那是一种悠扬的自由,而不是毕加索那样个性的释放,他要寻找更简洁、纯粹,更有诗意、更优雅的一种自由。图2-20是马蒂斯画的《音乐》,具有非常简单、平面、原始的美感。画面尺寸很大,画家用调色油调纯净的群青色、土红色、绿色,用平涂的形式,像画壁画一样,表达一种最原始、直接、本质的美感。野兽派主张把色彩解放出来,用很直接的方式,让强烈的色彩像音乐一样撞击人的感官。所以画里面没有叙事,没讲故事,人物没有特指的身份。它要的是直接的感觉,令人看了为之一震!你没有办法说这种效果是什么样的,但是你可以强烈地感觉到。它不是用文字语言能够表达的,那正是绘画本体的东西。

图2-20 音乐 1910年 法国 马蒂斯 油彩画布 389厘米×260厘米 俄罗斯圣彼得堡艾米塔吉博物馆藏

马蒂斯老了以后坐轮椅,画不动画,就开始用剪纸的方法来创作,把生命中体会到的东西用剪纸的形式表达出来。在他去世前不久,他在法国南部汶斯设计了一所礼拜堂,艺术的语言让走进去的人们体会到一种纯美的情绪。这些艺术家也启发我们思考,学艺术究竟为了什么?肯定不能只是为了谋口饭吃,如果为了糊口和挣钱,真的不用学艺术,因为做别的行业可能来钱更容易。但是为什么人类需要艺术,为什么我们还要去学艺术呢?人需要用一种方式来认识自己、表达自我;艺术也是人们获得幸福的重要方式。如同信仰,艺术告诉我们,活着是有意义的,是有诗意的。这几乎是一个终极问题。经历了无数的战争和杀戮,艺术给了现代人一针强心剂,让人类的生存有了一种安慰和幻想。通过艺术,我们觉得自己是特殊的生物,跟桌椅板凳、树木花草不太一样,对于生命和生活有特别强烈的感觉。无论是否错觉,我都愿意相信人类具有灵性,既有私心也有善心。艺术就是帮助你去理解人、社会和宇宙,把人内心好的、美的东西点亮,激发出人表达和分享的欲望,加深对世界的理解。

大家所做的研究,不管是美术、设计、书法、舞蹈、音乐,任何一种艺术的最终目标,都是对人性、人生的一种总结。你们影响的是人,当然也包括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