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形态构成：视知觉与构成技巧

2023-09-1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以视知觉为基础的视觉心理学知识和形式美的原则，直接支撑了形态构成这门学科。格式塔心理学又称为完形心理学，强调知觉的能动作用，认为各种形态在空间中的关系是相互影响的有机整体。格式塔完形心理理论认为，平衡是人类视觉所追求的最终状态。图0-60格式塔分类的形在视觉心理学理论中，视知觉有很多特征，和建筑形态联系较紧密的有单纯性、方向性、光色性和力能性四点。

建筑设计通过形、光、色等方面来表达建筑的质感、色感和空间感，展现建筑的形象。人类通过视觉感受建筑形象，识别建筑的尺度、距离、立体轮廓、明暗、色彩、光泽、肌理等，建筑形态的各个方面都与视觉有密切的关系。

形态构成的产生和发展有其自身的规律，其深层和内在的规律就来自人类自身的生理构造和由此产生的心理需求。作为建筑设计者，对形态的理解和把握非常重要。要创造出有美感的形态，只凭热情是不够的，了解与研究人类自身对视觉形态设计的内在心理需求，对提高创造能力有着重要的意义。

建筑形态构成与视知觉涉及三个方面，一是视觉生理学的知识，二是视觉心理学的知识，三是关于形式审美的知识。以视知觉为基础的视觉心理学知识和形式美的原则，直接支撑了形态构成这门学科。人能看到什么，是视觉生理问题；人怎么看，是视知觉问题；而人观看的感受如何，则是形式美学的问题。

在形态视觉美的发展过程中，在不断探索视觉审美的过程中，对于人自身思维技能的属性与规律，以及怎样对形态进行美的设计，在20世纪初期出现的格式塔心理学与美学的研究对这个问题给出了更为客观和科学的解释。美国格式塔心理学家阿恩海姆解释了形态美感产生的心理原因，对感知进行有条理的分析，揭示了人类视觉审美过程中人自身心理的规律特征，取代了对艺术模糊的或理论上的假设性的思考。

古典建筑构图理论中的对称、均衡、主次、比例、节奏、对比、多样统一等原则，都可在视知觉理论中找到相对应的解释，即使是一些传统性的美学原理，视知觉也从构成角度作了新的诠释，更重要的是为现代艺术造型的发展与创造（如变形、穿插、扭曲、动感等）直接提供了视觉心理的理性基础。

现代建筑形态的审美呈现出个性化与多样化倾向，认识、理解与运用形态设计和视觉审美的知识以及相关因素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作用，同时对于设计的理解和分析也有较大帮助。从视觉心理的角度分析建筑形态，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由建筑形态美感产生的心理基础，理性地认识和掌握形态构成的基本方法。

1.形态感知的心理特点

1）视知觉的完形心理

创始于德国的格式塔心理学是西方心理学主要流派之一，格式塔，德文是“Gestalt”，中文译为“完形”，强调形态的整体性。格式塔心理学又称为完形心理学，强调知觉的能动作用，认为各种形态在空间中的关系是相互影响的有机整体。对人的感知而言，形态的特征并不存在于它的组成部分，而在于经过完形过程产生的整体，大脑将信息整理和组织，才能形成知觉。

格式塔心理学的“完形说”认为，视觉感知的过程是一个“物理—生理—心理”的综合过程，心理现象是人脑对客观现实能动性的体现，包含了人的认知过程、意志过程。视觉不是对元素的机械复制，而是对有意义的整体结构式样的把握，是一种积极的理性活动。格式塔理论中的完形理论是对形态设计影响最大、也是最有启发的理论。

格式塔完形心理理论认为，平衡是人类视觉所追求的最终状态。在人的知觉活动中，有一种自发的将感知对象进行组织和简化的倾向，当人看到一些残缺的形时，心理上会追求一种平衡，以改变在探索中紧张的心情。

格式塔心理学把“形”分为三种：①简单、规则、对称的形，如正方形、三角形、圆形等〔见图0-60（a）〕，会使人产生极为轻松的心理反应；②复杂而不统一的形〔见图0-60（b）〕，这些不完整或不稳定的形，使人感到紧张、不舒服；③复杂而又统一的形，被认为是最成熟和完善的形〔见图0-60（c）〕，是具有丰富变化、多样统一的不完全规则、简化的形，即常说的“多样统一”。

这些形是由一个个不完美、不稳定的形，通过积极的追求完美、组织和完善而成的更高级、复杂的形，均衡、稳定和完美，使人感到舒服和兴奋。这样的形式呈现在人眼前，由于知觉完形的趋向作用，会引起视觉追求完整、简化的活动，知觉组织会将它补充或还原到应有的形态〔见图0-60（d）〕。这样的完形过程会使大脑兴奋程度大大提高，导致一种有始有终、高低起伏的知觉作用过程，这样心理感受就不会单调和乏味，视觉也能得到美的满足，这就是人在作品欣赏中追求变化的心理根源。

形体组合可增加形象的复杂性、可识别性，若只有简单而没有多样性，视觉就不会得到足够的信息量，就会感觉单调；只有多样性而没有统一，会在视觉上产生杂乱无章的感觉；多样统一的形是艺术能力成熟的表现，会在人的视觉中留下强烈而深刻的印象，是生命力和人类内在情感生活的高度概括。总之，格式塔告诉我们，在任何情况下，形式所遵循的规律应该是“简约合宜”，简单应达到一种复杂与简约的平衡，是整体外观简单下的有机的复杂，即简单在整体，复杂在细节。建筑形态达到一定的优化的完形组合时，最具有视觉适宜度，也就会有美感产生，统一、节奏、对称、均衡、比例、尺度等经典美学原理，都能用完形心理来解释，也说明了完形理论的科学性。

在视觉完形过程中，遵循着一系列如简化、相近、类似、图底、闭合等原则，其中，简化原则是造型心理最基本的原理和法则，是一种理性的原则。视觉的简化原则是人的视觉会按照刺激物的相似、相近、连续的特性，将其组织成为一个相对完善的结构，这也是一个完形的过程。

2）视知觉的基本特性

人在体验建筑时，视觉起到重要的作用，建筑形态直接影响了人的视觉和心理，涉及人的信息拾取、思维进行、意念产生等各个环节，这些构成了建筑形态构成的复杂性。认识和了解形态的视觉心理，有助于对建筑形态进行理性的分析和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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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60　格式塔分类的形

在视觉心理学理论中，视知觉有很多特征，和建筑形态联系较紧密的有单纯性、方向性、光色性和力能性四点。

（1）单纯性

视觉的简化原则使人在观察建筑时，无论其形态如何复杂，人首先捕捉的是简单的几何外形，把握形态整体的主要特点（见图0-61）。如果建筑形态中出现体量分散、重点分散等现象，就会给视觉的单纯性带来干扰，使观察者难以把握总体，形成不了中心和重点，从而缺乏秩序，容易造成混乱。

由于视觉追求单纯性，相似的形态在视觉上会出现群化现象，视觉的群化是指视觉具有将相互类似、接近或对称的形态感知为整体的倾向。群化是大脑把分散的因素通过视觉组织起来的一种方式，使分散的形体构成一个整体（见图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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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61　视觉的单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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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62　视觉的群化

（2）方向性

建筑形态的长短、高低，线条的组织都是由视觉的方向性来判断的，同一个空间、同一个形态，由于线条方向的不同，会产生不同的视觉效果。视觉方向性对建筑形态中的构件组织最为敏感，线条组织的纵横、交织、重叠、疏密、长短、引导、过渡，都会给视觉带来不同的效果。

在建筑形态中，线的组织方法不同，视觉引导效果也就不同，能使静止的形态呈现动态，并且活跃气氛，如图0-63所示，不同的形体会带来不同的方向感。

（3）光色性

视觉能够感知光亮和色彩，人眼和植物一样也有向光性，视觉不需要特别引导和控制，总是会被吸引到视野范围内的亮处。高彩度、高明度和闪烁的光能够引起人的注意。

正常人的视觉可以分辨约200万种不同的色彩，建筑形态中的建筑材料、明暗变化、环境关系、天气阴晴都会给建筑的光色带来很大的影响。色彩受周围环境的影响最大，也和其所占的面积有关。同样的色彩，放在不同的环境中或大小不同的面积上时，给人的色彩感是不一样的。

视觉的暂留现象、视觉的震颤效应等会使视觉产生闪烁、流动和不安定，如图0-64（a）所示，视觉暂留会让人感到白线的交叉点处出现若隐若现的灰色点；如图0-64（b）所示，视觉颤动会让两组交叉的直线产生闪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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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63　视觉的方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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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64　视觉的光色性

（a）视觉暂留；（b）视觉颤动；（c）流动性

（4）力能性

某些形态在视觉上会产生运动和方向，构成力感和动感，这就是视觉力能性的反映。这种力不是实际存在的，而是由形态引起的心理上的力，形状、位置、色彩、空间和光线等因素都会诱发心理力。重力和方向所形成的平衡感是主要的影响因素。

视觉力场、方向性不同，在人心理上会形成不同的力感，表现出不同的紧张程度。当人感知到不同的形式时，会在心理上产生方向性、聚集性、流动性、张力、引力等不同的力的感受（见图0-65）。

建筑形态的分离、叠加、削减、穿插、动感等都与人视觉的力能性相关，没有人的心理活动，就不会感受到形态之间的联系力（详见本书3.3.1、3.3.3等节）。

通过对视觉主要特性的分析可以看到，视觉形象永远不是对感性材料的机械复制，而是对现实的一种创造性把握，这一事实实际上并不是一种偶然的、个别的现象，它不仅在视觉中存在，而且在其他的心理能力中也存在。人的各种心理能力中差不多都有心灵在发挥作用，因为人的各种心理能力在任何时候都是作为一个整体活动着，一切知觉中都包含着思维，一切活动中都包含着直觉，一切观测中都包含着创造。

2.形态构成的基本规律

和建筑形态构成相关的基本规律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点。

1）简化与统一

视觉的单纯特性促使人把丰富的内容与多样化的形式组织在一个统一的结构之中，使视觉获得一定的秩序。

整体形态要获得统一，构成的各元素间应有一定的接近性、方向性、对称性、闭合性、连续性等特性。

2）区别与对比

对建筑形态有了初步的认识，会进一步进行深入的观察，形态的大小、曲直、虚实、形状、色彩、肌理等会有千变万化的对比与微差，从而呈现出事物的多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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