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之最：风陵渡的前世今生

2023-09-1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诗中的风陵即今山西省芮城县风陵渡镇，汉关即是今潼关。那时的风陵渡镇只是黄河岸边的一个叫赵村的村子，新中国成立以后，村子才更名为风陵渡。当时的村子没有名，但这一带黄河上的渡口非常有名，它就是被人们誉为最著名的黄河渡口——风陵渡。“封陵津印”为新近发现的秦代津渡用印，与黄河著名津渡风陵渡颇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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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马风陵望汉关，三峰高出白云间。西来一曲昆仑水，划断中条太华山。”这是清代诗人峻德著名的《望潼关》诗句。诗中的风陵即今山西省芮城县风陵渡镇，汉关即是今潼关。那时的风陵渡镇只是黄河岸边的一个叫赵村的村子，新中国成立以后，村子才更名为风陵渡。当时的村子没有名，但这一带黄河上的渡口非常有名，它就是被人们誉为最著名的黄河渡口——风陵渡。

风陵渡，即风陵津，又作风陵堆、风塠，均指一地。风陵渡得名之由，最早见于《太平御览》引东晋戴延之《西征记》注“风陵”条：“伏羲、女娲，风姓也，此当是女娲之墓。”认为风陵之名出自女娲墓，此说法自唐至今犹见通行。如《新唐书》卷三五《五行志二》：“天宝十一载六月，虢州阌乡黄河中女娲墓，……时号风陵堆。”北宋乐史撰《太平寰宇记》卷五《河南道》：“阌乡津，去县三十里，即风陵故关也”，又有“女娲之墓”。南宋罗泌《路史》卷十一《女皇氏条》考“风陵堆”乃“女娲之墓”。明杨慎《丹铅总录》卷十七《女娲陵墓》：“时号风陵堆，盖女娲亦风姓也。”近人刘雁翔《风陵渡女娲陵地望考》又对明清以来地方志中所载风陵渡与女娲陵之材料作出统计，持此说者，更不计其数。

风陵渡的历史非常悠久。历史地理学家根据新发现的“封陵津印”研究认为，风陵渡早在战国、秦时业已存在。“封陵津印”为新近发现的秦代津渡用印，与黄河著名津渡风陵渡颇有关联。《史记·秦本纪》、睡虎地秦墓竹简《编年纪》均载封陵，为魏国故地。而文献所载封陵与风陵渡位置大致重合。又因“封”、“风”二字均属帮纽，古音可通，《宋书》载“封陵堆”，《魏书》载“风陵堆”，可证“封陵”“风陵”至中古时期本可通假，故二者虽属异名，实本当指一处。今以封陵津印为新证，则风陵津其名的真正来源当出自至少在秦时已有的封陵津，远承魏国之封陵古名。风陵津的位置，依王子今《秦汉交通史稿》：“风陵津即今风陵渡，在陕西潼关北。”《史记》卷五《秦本纪》之《正义》：“年表云：‘秦于魏封陵，与韩武遂以和。’按：河外陕、虢、曲沃等地，封陵在古蒲坂县西南河曲之中。”又《元和郡县图志·关内道二》：潼关“河之北岸则风陵津，北至蒲关六十余里”。潼关之北正为蒲坂，可知封陵津与风陵津相同，二者位置基本重合。作为关中地区通往河东、河南的重要渡口，“封陵”“风陵”在同一地区前后相承，纵稍有变迁，实际上是指向同一地的。“封陵”其所以能演变成“风陵”，除了古音可以通假外，应该与女娲墓的传说和早期一些古文献的记载有关。其后，因风陵渡屡屡传有女娲墓，且言女娲本姓“风”，故在民间信仰的影响之下，“风陵”之名益显，而“封陵”本名也逐渐淡出了历史舞台。在唐代之后，遍见于方志、笔记之中的，便仅有“风陵”了。

另，除封陵、风陵之外，还有“风凌”之说，此说也不知起于何时，大约与风陵渡口的地理位置有关。风陵渡口是潼关县老城北门外和东门外一段黄河的渡口，地处秦岭和中条山之间，黄河在此形成葫芦口，东西来风经此夹道骤然加速，故有“风凌”之说。毛泽东在青年时期读书笔记中写道：“河出潼关，因有太华抵抗而益增其奔猛；风回三峡，因有巫山相隔而益增其怒号。”这段话也可作为此处的确风势凌厉的佐证。不管怎么说，几种说法都指的同一地方。

西汉时，此渡是槽渠、渭水、黄河三流水运的枢纽，西汉政权在此设船司空，专管水运、船库。东汉末年曹操征战马超自潼关北渡即在此处。清代于此设凤陵司。《同州府志》载，秦省现有官船两只，雇民夫撑驾，而晋省额设9只，风陵渡水夫24名，大庆关协济风陵渡水夫60名。雍正六年（1728）春，奉部拨归潼关县支领工食，共船11只，水夫近百人，在黄河渡口接济。乾隆四年（1739）知府张发祥请裁永乐巡检司，将永乐渡船1只，水夫6名归并风陵巡检司管理。道光二十九年（1849）同知凌树棠，以水夫恶意索取侵害过往行旅，并因为船只谋利超载而遭沉没，因此劝捐购置了救生船两只，并立救生局于河岸。

风陵晓渡是明清时期潼关的一大盛景。清时淡文远曾赞风陵晓渡诗云：“洪波一片接天明，几叶扁舟渡晓晴。秦晋漫云南北限，此陵自古达潼城。”乾隆年间，风陵古渡达到鼎盛时期。据《同州府志》载：每逢晴日，大小舟船往来于河上，有客船、货船、游舟，星罗棋布，飘忽无定，煞是繁华壮观。

民国初年，原清代留下12只官船和救生局，交潼关商会管理。商会将12只船租赁给12名艄公，每月300银圆。民国二十二年（1933），陇海铁路通车到潼关，河南船只大量来潼谋生，集结风陵渡，成立工会，潼关东关为靠岸码头。救生局规定，每船载人不得超过60人。此渡发展到1949年，潼关有船102只。

在潼关的历史上，古老的渡口留下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远的不说，仅近现代在此发生的故事就可以让风陵渡声名远扬了。

1900年8月15日凌晨时分，八国联军攻打北京的隆隆枪炮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慌乱之中，慈禧下令将鼓动光绪皇帝搞新政的珍妃抛入紫禁城的一口水井，偕同光绪一起由德胜门逃出北京。10月19日，慈禧与光绪经河北、山西，一路南下，从风陵渡过河，到达潼关。在潼关停留两天后，再启程，于10月26日到达陕西省城西安。慈禧在潼关期间还品尝了潼关美食鸭片汤和肉夹馍。据说慈禧西逃的队伍有万人之多。慈禧过河后，渡船在大河中往返不歇，竟整整8天8夜才渡完。这可能是风陵渡有史以来最奢侈的一次摆渡，其规模当不输于春秋时代的“泛舟之役”。一只只渡船在船工的号子声中，迎着风浪，满载着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以及宫女太监、扈从兵士，飘荡在大河之中。8天8夜之后，风陵渡才复归平静。

1937年7月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当时的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周恩来，8月末刚开完洛川会议，便前往太原，就八路军开赴华北前线抗日之事，同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进行会谈。周副主席一行先到八路军西安办事处。9月3日途经潼关，乘船渡河到达潼关风陵渡，在渡口街道饭店吃饭后，乘船渡过黄河。阎锡山派上校军官梁化之用专车在黄河北岸码头迎接北上。在这民族危难关头，中共中央大义凛然，决定将红军主力投入抗日第一线。随后林彪的115师，贺龙的120师，刘伯承的129师，先后东渡黄河，奔赴抗日前线。很快传来鼓舞国民的平型关大捷。同年11月，周副主席做好抗战布局后，仍然经风陵渡渡河经潼关、西安返回延安。

1949年潼关解放后，在此渡口成立了船委会，运输以支前物资为主，为解放大西北做出了巨大贡献。1950年3月西北军政委员会交通部派张海涵主持，与山西省联合成立“潼风渡口管理委员会”，委员会由船工代表7人参加，潼关县冯生珍任主任，永济县李佩兰任副主任，会址设在潼关古城北大街。1952年7月，山、陕两省在此渡口成立了“潼风渡口水陆货运联合委员会”。1955年，又联合成立了“潼风运输处”，以转运山西食盐、煤炭、棉花及渭北五县土特产为主。潼关在西关设立中转站一所，专门接转户县、咸阳、韩城、蒲城、合阳、大荔等县从黄、渭、洛三河运来的煤炭、棉花、油料等土特产。当时计有船百余只，两艘拖轮，有船工1500多名。这样庞大的运输机构在风陵渡历史上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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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陵渡口新貌

如果说，风陵渡口历经两千余年，饱经风霜，曾经有过非凡的经历和辉煌，而今随着社会的发展，已显得萧条冷落。1962年，因修建三门峡水库，泥沙淤积，风陵渡航运一度停止。1966年由国家第三铁路工程局承建的风陵渡黄河铁路桥开工，1970年建成通车。1992年长2．5公里、宽30米的风陵渡黄河公路大桥动工，1994年建成通车，与晋陕豫三省高速公路相连，它是“八五”的重点工程，江泽民主席为“风陵渡黄河大桥”题写了桥名。至此，风陵渡彻底结束了用船摆渡的历史，千年古渡丧失了原有功能，成为挥之不去的历史记忆。今天的风陵渡天堑变通途，黄河之上的铁路桥、公路桥两桥并列，来往车辆川流不息。你看那桥下河水奔流，桥上车轮滚滚，两岸郁郁葱葱，这是一幅多么壮观的流动画面。它是时代进步的产物，见证了中华大地日新月异的前进脚步。

潼关之最：风陵渡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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