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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唱腔:个性化特征的呈现

【摘要】:因为远离了传统的声腔、板式,每段唱腔都过于个性化,戏迷学起来很难。最近的大多新编京剧的唱腔像是由一首首“戏歌”编凑而成的。这位艺术家直击当下京剧唱腔“个性化”的要害!而目前京剧的音乐创作就存在这样一种过于“个性化”的倾向。把当代京剧放在整个京剧发展史上来衡量,它显然不处在黄金时代,但当代京剧却绝非很糟糕。

京剧是程式化艺术,唱念做打、手眼身法步都有一定的法度,一定的艺术规定性。京剧唱腔也是如此,声腔和板式就是它的法度。按照这种法度设计的唱腔唱着上口,听着就舒服,学起来也容易。

现在新编剧目所设计的唱腔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主要由演员设计的唱腔,听着比较顺耳,比较舒服,哼唱起来也比较容易。因为演员设计的唱腔遵循了京剧声腔、板式,伴奏也基本采用传统通行的曲调。一句话,还是京剧味儿,好唱、好听、好学。比如天津京剧院《华子良》一剧的唱腔,虽是新编剧目,而唱腔能注意按照传统声腔系统加以设计。

另一种是由非京剧专业的音乐工作者设计的唱腔,观众听起来觉得不像京剧味儿,感到很陌生。因为远离了传统的声腔、板式,每段唱腔都过于个性化,戏迷学起来很难。最近的大多新编京剧的唱腔像是由一首首“戏歌”编凑而成的。

当然唱腔过于雷同,观众容易产生审美疲劳,但唱腔也不能成为一首首独立的歌曲。同一出戏不同的唱腔,甚至不同剧目的唱腔是有共同的血脉的,如果每首曲子都很独特,再加上伴奏的前奏曲和间奏曲都很个别,那么就脱离了京剧的声腔系统,这样的唱腔在内行观众那里是无法通过的。前些天我到一位京剧艺术家府上串门,就提到新编唱腔问题。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很耐人回味:“不是说京剧要普及、要传播吗?设计成这种唱腔纯属不让观众唱,还谈什么普及和传播!”这位艺术家直击当下京剧唱腔“个性化”的要害!而目前京剧的音乐创作就存在这样一种过于“个性化”的倾向。

以上我们从几个侧面描绘了当代京剧的新态势,所谈多为正态势。毫无疑问,当代京剧尚存在种种不能令人满意的地方,也多遭指摘。但我本人在评论艺术创作时总是持以比较宽容的态度。我深知搞文艺太难了,搞京剧艺术太难了。

我们还是回到开始时说的那句话,京剧是有生命的,它有其形成和发展的过程,有其发展期和发展阶段。京剧艺术极其高超,曾经走过不同的历史时期,出现过几个黄金时代,可是京剧不是一成不变的艺术,它在不同时期有自己不同的舞台风貌。当代京剧不只有其不景气、不令人满意的一面,它也还有向前推进的一面。

虽然四大名旦、四大须生表演水平极高,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对当代演员表演的欣赏。打个比方来说,难道只有李白、杜甫的诗歌可以读,其他诗人的诗就粗糙得不可读吗?或者说,是不是因为前面有了曹雪芹这样的大家,当代小说家的作品就不能看了呢?我们现在不是还有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吗?把当代京剧的演出看得水平很低,甚至说看了他们的演出就生气,可能也并不公平。

还是应该辩证地看待今天的京剧。

把当代京剧放在整个京剧发展史上来衡量,它显然不处在黄金时代,但当代京剧却绝非很糟糕。19世纪末期俄国一位文学批评家在评价他所处的时代文学是这样表述的:如果说以普希金为代表的文学时代称为“黄金时代”的话,那么我们这个时代可称为“白银时代”。我们不妨仿照他的话来评价一下当代京剧:如果说谭鑫培时代是京剧的“黄金时代”,四大名旦、四大须生时代是京剧的黄金时代,那么京剧在当今虽然算不上黄金时代,也绝不是铜铁时代,足可称为白银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