耆那教绘画艺术：棕榈叶到纸本绘画

2023-08-31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耆那教的棕榈叶绘画之所以与大乘佛教的命运不同，也与它们自身的宗教发展情况息息相关。这也是大乘佛教的绘画艺术没有得到深入发展的另一个重要因素。于是，耆那教的绘画艺术在富裕商人的资助下得以不断发展并慢慢繁荣起来。14世纪时，造纸术由波斯传入印度，在随后的百年间引起了耆那教绘画艺术的重大变革。耆那教绘画从传统的棕榈叶绘画逐渐转变为纸本绘画。

早在1世纪，印度本土的诸多宗教就开始在它们各自的典籍中绘制相应的插图，这成为最早的宗教绘画作品。印度最早的书籍撰写在宽大的棕榈树叶上，并用细绳将它们固定在扁平的木板上。所以，印度最早的绘画作品即是绘制在这种棕榈叶上的。现存最早的棕榈叶绘画作品出自11世纪时制作的书籍，其中一些就来自于印度西北地区的耆那教经典。

在棕榈叶插画抄本中最著名的是大乘佛教的经文典籍，其图册中的插画大多非常精致美观。插画中所绘制的人物形象与大乘佛教的人物雕塑的风格相似，绘画作品的色彩和线条十分自然流畅，堪称一绝。但让人遗憾的是，大乘佛教的棕榈叶绘画并没有得到进一步的发展。随着伊斯兰教势力对佛教的极力打压，在12世纪左右，这种精致的绘画艺术随着佛教一起逐渐消亡了。但得益于佛教的传播，这一传统的绘画技艺被其他许多地区所继承，如尼泊尔和我国西藏地区的唐卡艺术就与佛教的棕榈叶绘画有着一定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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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5a　13世纪时的耆那教棕榈叶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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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5b　15世纪时的耆那教棕榈叶绘画

与大乘佛教棕榈叶绘画的发展不同的是，耆那教的棕榈叶绘画虽然最初在相当程度上受到佛教绘画的影响，但却一直发展延续至16世纪。在佛教绘画作品的影响下，耆那教绘画大多简洁明晰、风格素朴（图5-5）。14世纪，由于纸张的大量使用，耆那教绘画开始转变载体，在绘画风格上不断改进。到了16世纪之后，随着伊斯兰教细密画技艺的出现，棕榈叶绘画这一印度传统的绘画工艺最终退出了历史舞台，但耆那教绘画的风格形式却留存了下来，细密画技艺也不断与印度本土的绘画风格相融合，并不可避免地受到了耆那教绘画作品的影响。

耆那教的棕榈叶绘画之所以与大乘佛教的命运不同，也与它们自身的宗教发展情况息息相关。当大乘佛教的绘画艺术开始出现时，已经到了印度佛教发展的晚期。那时佛教注重思辨和禅修，逐渐脱离了中下层的吠舍和首陀罗阶层，同时一味追求众生平等的理念也得不到统治阶层的响应。佛教在当时的印度民众心中的地位逐渐衰弱，祸不单行，又适逢伊斯兰教势力的强势扩张，最终在这些因素的共同影响下，佛教在印度本土几乎全部消失了，就更不用说本就是为教派服务而产生的绘画艺术了。另外，佛教艺术本身更加倾向于营建寺庙和石窟寺，相比于绘画作品僧人们往往更倾心于他们的雕刻作品和造像，在其寺庙建筑中雕刻作品和佛陀造像自成一体，独立性较强。这也是大乘佛教的绘画艺术没有得到深入发展的另一个重要因素。相对于佛教的超然出世态度，耆那教一直扎根于印度社会的中下层群众，从古至今一脉相承。耆那教信徒中绝大多数都是富裕的商人，他们完全有能力将耆那教的绘画艺术持续发展下去，有些人甚至成为其绘画艺术的继承者和收藏家。在教派的要求下虔诚的商人们大都热情响应，由他们出资雇佣画匠绘制经本和图画。于是，耆那教的绘画艺术在富裕商人的资助下得以不断发展并慢慢繁荣起来。画匠们本身就各有擅长，有些人专长佛教绘画，有些人则善于绘制印度教图画。这样耆那教绘画艺术在不断发展的同时也积极吸收了其他的宗教文化，取长补短、自成一格（图5-6）。

早期的耆那教绘画作品风格简明朴实，题材主要为先贤的传说故事和民间的神话传说，重在叙事而装饰性不强。绘画用色比较简单，只是做简单的填色，所用颜色主要是黑色、白色、红色和黄色。表现方式主要以简练的素描线条作为基础，再辅以单纯的色彩作为烘托，整体画面显得精致大方、苍劲有力。内容上生动形象，充满魔幻色彩，引人入胜。耆那教绘画作品的典型特征也是其最吸引人的地方表现在它对人物形象的绘制。画匠们在描绘人物的侧脸时，常常将侧面和正面相重叠。通常，当我们从侧面看一个人时，我们只能看到这个人一侧的眼睛。而在耆那教绘画作品中，这种侧脸却要画出人的两只眼睛，画面形象显得些许怪异，但整体却给人以一种真实感和思考性^[3]（图5-7）。14世纪时，造纸术由波斯传入印度，在随后的百年间引起了耆那教绘画艺术的重大变革。耆那教绘画从传统的棕榈叶绘画逐渐转变为纸本绘画。纸张的普及和大量使用不仅使绘制工作变得更加容易，也使得绘画作品变得更加容易保存。到了16世纪之后，印度与西亚的商贸快速发展，当时一种较为流行的蓝色颜料被大量引进并被用于耆那教绘画作品之中。耆那教绘画逐渐从以深红色为背景的棕榈叶绘画转变为以蓝色为背景的纸本绘画，绘画作品的背景颜色可以成为大致区分耆那教绘画年代的简单有力的特征（图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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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6　融合有多种风格的耆那教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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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7　耆那教绘画中的人物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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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8 17世纪时的耆那教绘画（蓝色背景色开始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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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9　晚期的耆那教绘画

耆那教绘画早期以棕榈叶作为载体，后期使用纸张。由于使用材料的不同，使得绘制出的作品带给人不同的观感。早期绘画受到棕榈叶片尺寸大小和柔韧程度的影响，绘画作品的图幅和技法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制约。总的说来，棕榈叶绘画无论从色彩、构图还是人物形象上看都相对简约，但造型清晰、简明扼要。而到了后期，因为纸张的形状更容易控制，同时也更加易于着色，绘画作品便突破了图幅和技法的限制。纸质绘画时期的作品不仅对人物细节的描绘更加生动形象，图画的色彩也远比早期丰富多彩，构图变得自由灵活起来。新材料和新技法的使用，使得耆那教绘画可以广泛地表现各类主题，从早期的表现祖师、先贤和神怪到后期反映各类神话传说和世俗生活，不仅构图和情节性显著提高，装饰性也大大增强了。但随着人物形象的表达相对成熟，造型和用色方面开始变得模式化了，因而看起来有些略为呆滞，不及早期充满神韵（图5-9）。

这种起源自印度本土的绘画艺术，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又融合了很多地区性绘画的特点，最终被代表印度本土最高绘画成就的拉其普特绘画所继承。在莫卧儿时代，代表印度本土的拉其普特绘画和外来的伊斯兰细密画共同发展，并一同到达了各自的顶峰，它们共同发展、相互融合、互为借鉴，最终发展成为现今的印度绘画艺术。

耆那教绘画艺术：棕榈叶到纸本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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