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在中华民族简史中的地位

2023-08-31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约公元前200年时，大部分月氏人已西逃。尽管汉武帝的使节没能成功，但他关于中亚和西亚状况的报告，使这位皇帝有勇气在抗击匈奴的战役中派遣出在中国历史上可算是最优秀的年轻骑兵将领。由于军队在袭击匈奴的行动中取得一系列成功，公元前123年汉武帝拿出2万斤黄金作为奖赏。

新皇帝刘邦（后来被称为汉高祖）即位时，有诸多问题摆在他的面前：战败军队的散兵游勇正在乡间掠夺；许多城市被洗劫，其中一些遭破坏——都城咸阳被焚烧了整整三个月；堤坝、水库、粮仓和其他公共工程处于严重失修状态；在秦朝军事将领的召唤下，南部所有新区域都宣称不接受刘邦的统治；长城以北的民族则乘机发起进攻；仅有小部分官员和谄媚者宣誓效忠于他。

尽管这位出身于布衣之人还沉浸在庆祝最终战胜竞争对手夺取王位的狂欢之中，刘邦还是明智地保留了秦始皇的大部分举措。然而，当他恢复封建制并在整个帝国向其亲属和宠臣授予封地之时，他抛弃了秦始皇的一项重要措施（即废除分封制——译注）。半个世纪后（前154），随着分封诸侯王实力的提升，结果引发了“七王之乱”。尽管在短短几个月之内，这次叛乱即被无情地镇压下去，但王权所面临的威胁却显而易见。在那之后，汉帝国采取了两项措施：如有诸侯王敢冒犯朝廷，即剥夺其部分封地；每个诸侯王的嫡长子，应同其年轻弟兄一道分享其父的一半封地。从那以后，每一代诸侯王的财产被细分即成惯例。公元前196年，面对重订兵营规则这样复杂而棘手的任务以及就职仪式问题，刘邦同样明智地去寻找有能力之人的帮助。这些人使儒家思想在朝廷中占据主导地位，当然他们基于时代和习俗对其做了一定程度的修改。他们之所以能够做到这样，既是因为在商议时其话语有分量，也因为他们作为王位继承人和特权阶级中其他人的导师能够对下一代产生影响。然而，他们的进展比较缓慢，因为古老先秦儒学的迷信行为夹杂了老子和庄子的自由放任。这种混杂着老庄自由放任的先秦儒学之迷信^[8]，长期以来无论是在高贵还是低贱的人群甚至众多女性中都获得了压倒性的支持。这使博学之士大为困扰，在帝国虚弱时期尤为如此。

所有问题中，最为严重的是来自北方交界地区的侵扰。从长城一端到另一端，汉帝国被正在崛起的非中原民族所环绕——甘肃的月氏、蒙古的匈奴、满洲的东胡，刘的先辈们曾用驱逐政策冒犯过这些民族。尽管在周统治的早期，这些民族在王室会议和联盟中偶尔还有一席之地，现在他们只能处于野蛮人的地位。像秦一样，匈奴是在相同的时间稳固了其帝国，现在它是汉帝国的最大威胁。他们的第一位单于（大约是公元前210年或前209年）在秦始皇的威力面前是无能为力的，但传说第二位单于是一位冷酷无情且严厉的领导人，同时也是最优秀的骑士。他横扫了帝国西部的月氏，然后将其部落带至黄河平原。几年前，他的部落正是从这被驱逐而离开。由于匈奴单于将刘邦困于一个筑有防御工事的小镇，从而成功迫使汉朝皇帝缔结了条约，这是同时代的中原人一直都未能做到的事情^[9]。汉帝国通过将汉室公主嫁于匈奴单于，并送其大量丝绸、酒、粮食、食品，刘邦才得以重获自由。匈奴曾多次宣称其军事优势（或者至少是平等），这是他们第一次展现锋芒。有时，他们亦不得不同中原统治者进行带有侮辱性的交易。

直到公元前2世纪行将结束时，汉朝才采取措施稳定了同匈奴的关系。在帝国稳固后，刘邦的继任者汉武帝首先是试图与其历史上的仇敌月氏结成联盟。约公元前200年时，大部分月氏人已西逃。到公元前176年，匈奴人打败了月氏的残部。又过了十年，匈奴人杀死了月氏的最后一位首领，并迫使月氏人逃到西藏北部的高原地区。公元前128年，当汉武帝寻求同大月氏联盟时，他们已在侵犯帕米尔高原的粟特人和大夏人，并对中亚政治失去兴趣。尽管汉武帝的使节没能成功，但他关于中亚和西亚状况的报告，使这位皇帝有勇气在抗击匈奴的战役中（前121—前119）派遣出在中国历史上可算是最优秀的年轻骑兵将领。在汉帝国历史上，曾有一位将领^[10]在边疆征战时，击败或杀死了1.9万个匈奴敌人，并俘获了100万只羊。同时，另一位骑兵将领^[11]这场战役牢固地确立了中原人的权威，其结果是使汉帝国享有极高的声望。还深入匈奴境内抓获了八十多个匈奴首领。差不多一个世纪汉匈之间互有胜败的情形之所以反复上演，部分是因为在边境生活的有着混合血统的将领，他们基于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一会儿站在中原人一边，一会儿站在匈奴人一边。此后不久（前115），汉武帝将其使节派至西亚，跟随使节的军队于公元前101年征服了大宛和其他国家。一直到公元前36年后，汉帝国在这些地区的统治才牢固地确立。在粟特，中原军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遭遇罗马军团。

汉武帝渴望扩展其帝国，于是将其军队派至南方、北方及西部。他的军队通过水路和陆路，侵入到朝鲜的北方或东北部，并在此建立了一个殖民政府，都城位于今平壤附近。这个傀儡政权所统治的区域，即使没有超过亦至少远至南方的汉城。汉武帝将这一统治区域划分为四郡，乐浪郡是其中主要郡之一。在乐浪郡，有一中原人聚居地，居住着6.3万户约31.5万人口。^[12]根据当时的记载，这个聚居地人口稠密，繁荣程度甚至超过了在辽东和山东的那些聚居地，最近的考古发掘证实了这一点。这里发展成一个文化中心，其文化渗透到朝鲜之外，到达仍旧神秘的日本列岛。公元前111年，汉武帝的一支远征军征服了都城在广州的南越国。一个多世纪的时间，中原人通过当地的部落首领统治着这一地区。汉朝皇帝并不满意这种征服，于是他派使臣乘船前往亚洲内陆以外的其他地方索要贡品和其首领的恭敬效忠。公元2年，一些中国人可能已横越印度洋。当然，他们从遥远的地方带回了珍珠、镜子、奇石、珍玩、珍禽异兽等精美礼物，其中包括一只活的犀牛，汉朝的使臣则以黄金和丝绸作为回报。

这些远征的代价是发生了一场财政危机。公元前150年左右，田税已经减半。由于任何额外的田税必定会伤害农民，而他们在人口中占据多数。为此，朝廷不得不寻找其他方式以增加财政收入。公元前129年，朝廷开始对车辆实施征税，再后来是对船征税，这可能主要是对商人和富人有影响。由于军队在袭击匈奴的行动中取得一系列成功，公元前123年汉武帝拿出2万斤黄金（约5000万克，按照古代标准，这是一巨额数量）作为奖赏。这一奖赏之后，朝廷开始出售所有17个等级的军官头衔。四年后，汉朝政府沿袭秦朝的做法，再一次严格执行盐铁的垄断（公元前81年，这一做法在朝廷的一次讨论中遭到尖锐批评）。同一年（前119），货币贬值，由此铸币权也同样由中央政府完全垄断。公元前115年，汉武帝下令凡不遵守这道法令者皆处以死刑。基于消除粮食方面的私人投机以及吸引中间商为帝国财政谋利的双重目的，汉武帝于公元前110年设立了平准官。王公侯爵们则被迫进行变相的捐赠，因为他们需要出示被授职的鹿皮权杖，而这种鹿皮权杖只能以高价从政府购买。一年一度的祖庙秋祭上，王公侯爵按惯例要供奉祭品。公元前112年，主管财政的部门认为贡品应具相当价值。据说，106位诸侯王因提供劣质供品而名誉扫地。工匠和商人则被要求公开个人财富，他们分别被按照4.75%和9.50%的比例进行征税。公元前110年，盐铁的制造和销售由官府垄断；到公元前98年，酒类亦由官府垄断，一直到公元前81年，官府才放弃对酒类的垄断。

这些措施使汉朝渡过了眼前危机，却制造出新问题。自私的官员中饱私囊，卑劣可恨之人仅通过购买即可获得高阶爵位。抱怨诉苦成为普遍现象，从而导致这些法令逐渐被废止。到汉武帝统治结束时，外来的贡金足够支付帝国的部分巨额开销，这并非没有可能。在公元前81年召开的盐铁会议上，御史大夫在驳斥批评者指控时所说的这段话即表明这一点：

今山泽之财，均输之藏，所以御轻重而役诸侯也。汝、汉之金，纤微之贡，所以诱外国而钓胡、羌之宝也。夫中国一端之缦，得匈奴累金之物，而损敌国之用。是以骡 pagenumber_ebook=57,pagenumber_book=46 驼，衔尾入塞，马，尽为我畜貂狐貉，采旃文罽，充于内府，而璧玉珊瑚琉璃，咸为国之宝。是则外国之物内流，而利不外泄也。异物内流则国用饶，利不外泄则民用给矣。^[13]

西汉在中华民族简史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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