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南非艺术笔记:与阿道夫的别离,缅怀一位安静幽默的朋友

南非艺术笔记:与阿道夫的别离,缅怀一位安静幽默的朋友

【摘要】:今年8月我才刚与阿道夫分手,没想到就是永别了。和阿道夫认识是因为向他的太太安娜学习英文,而她又向我太太学习中文,因而我认识了这位整天坐在角落里大口喝着啤酒的阿道夫。从名字上我马上联想到阿道夫·希特勒,当然这种联想很滑稽。然“阿道夫”这名字非德国人莫属。阿道夫不善言语,慢条斯理,偶尔还会开个玩笑。我和阿道夫无酒不成交。

今年(2012年)8月我才刚与阿道夫分手,没想到就是永别了。

和阿道夫认识是因为向他的太太安娜学习英文,而她又向我太太学习中文,因而我认识了这位整天坐在角落里大口喝着啤酒的阿道夫。从名字上我马上联想到阿道夫·希特勒,当然这种联想很滑稽。然“阿道夫”这名字非德国人莫属。

阿道夫不善言语,慢条斯理,偶尔还会开个玩笑。

一次,他嘲笑法国人在街头喝啤酒用的是葡萄酒杯,用粗大的手比画着兰花指,哪里有日耳曼民族的气度。但是他的太太是法国人,每每讲到此都会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和阿道夫无酒不成交。每次去他家,他都准备好几大瓶冰冻好的黑啤等我畅饮。我也不空手,将青岛啤酒的历史合着一箱啤酒一起奉上。记得喝得最多的一次是喝了24瓶后又加4瓶,不够又继续喝黑啤,喝得只能相互搀扶着跑到他家后花园撒尿,而且不是一次,他摇晃着指着我撒过尿的树说:“你的树,明年你来,它一定长得很旺盛了。”语气肯定。

今年见面,他一如既往特别的精神,戴了一顶法国“二战”时期的贝雷帽,是他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他每天照旧骑着自行车到海边兜风,早就成为德班海边的一抹风景。老人谦和,每天早上和不知道多少人打着招呼,不乏乞丐和流浪汉。

大学退休的他就这么过着日复一日的日子。

在家里,他有自己的工作室,每天按时进去在电脑面前敲打键盘,动作迟缓。他会编程,给一些工厂编排自动化程序。有一天他给我演示一家造纸厂的切割程序,有点得意。而后继续喝啤酒。

他喝啤酒的姿态很端正,腰背挺得直直的和你碰杯,很有军人的神采。我没有问过他以前是否当过兵,我想在他那个时代,这一定是无法避免的。

在他家里的阳台上可以远眺德班的部分港湾,那是他整日面对的一成不变的风景。一把破了洞的躺椅就这么经年累月地放在正对海湾的角落里,铺上两个棉垫子就这么伴随他的退休人生,几十年过去了,突然之间阿道夫也就这么去了。我心中不免感觉悲凉。还有刚刚病逝的朱丽叶教授,那样热力四射的人就这么突然走了。

每年假期回南非,我驱车几千米的主要目的就是来看望这几位老朋友,那是我人生中极其珍贵的友谊,眼下我的欧洲朋友所剩无几,岁月啊!

“人生苦短”,道理浅显,面对苍生,我们活着的还得活下去。

图片系阿道夫的夫人安娜提供,以纪念这位常在一起喝酒的“忘年交”

阿道夫(左)和李舒弟 (右)的会面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