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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艺术笔记:非洲的凝视

【摘要】:作品的最终呈现方式是摄影,是平面的,挂在尚未开业的开普敦蔡茨非洲当代艺术博物馆隔壁的配套酒店墙壁上,与整个钢架水泥旧墙体十分和谐,可称得上绝配。时间是2018年的8月,而离蔡茨非洲当代艺术博物馆开业的时间还有大概一个月,很遗憾,因为回国的时间早已确定而赶不上开幕式了。2016年,他被选为某艺术投资公司的“非洲创新者”。卡布鲁的作品也在开创性的巡回展览中展出,由此使非洲成为当代设计开创的一个新大陆。

初次看到这件怪异而精致的“眼镜框”饰物挂在皮肤黝黑的作者面颊时,我感觉“一惊”。后来我才发现这位眼镜小哥从“开裆裤”时期就开始了创作,一发不可收拾地做到了现在。作品的最终呈现方式是摄影,是平面的,挂在尚未开业的开普敦蔡茨非洲当代艺术博物馆隔壁的配套酒店墙壁上,与整个钢架水泥旧墙体十分和谐,可称得上绝配。

时间是2018年的8月,而离蔡茨非洲当代艺术博物馆开业的时间还有大概一个月,很遗憾,因为回国的时间早已确定而赶不上开幕式了。我常常拍摄记录当天见闻并发在网络上与人分享,主要是希望通过此操作留下记录。2009年,我在“雅昌”开了博客,到如今记录“随手记”已经成为习惯,有时稍显仓促,但起码新鲜。

塞勒斯·卡布鲁(Cyrus Kabiru)出生于肯尼亚的内罗毕,目前在那里生活和工作,过得十分惬意。他那看似复杂多变的“雕塑”作品突破了传统工艺的限制,集摄影、设计和时尚于一身。从我们习惯的观赏角度看,那就是废旧物品焊接拼凑的“儿童玩具”。

说到此,卡布鲁的创作源头还是他父亲阻止他对于“眼镜”的触碰和好奇,其后触发的奇思妙想也就来源于“眼镜”这类平常物品。这不可思议地成为不断激发他创作欲望的灵感源泉。

你要知道卡布鲁出生在贫民窟,由于生活贫困,要拥有一副像他父亲那样酷酷的眼镜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但是这阻挡不了一个设计天才。卡布鲁3岁的时候就制作出人生第一副眼镜,而那时他甚至还没有完全学会穿衣和怎样与人说话呢!

卡布鲁的作品近年来有所改变,包括大型雕塑、装置和纪录片等,但他最出名的还是“眼镜系列”,这一系列也激活了他在以上各个领域的自信。他参加过世界著名的个展,如“Kuona Trust”(2010年,肯尼亚内罗毕)、“昆士台T画廊”(2011年,荷兰蒂尔堡)、“SMAC画廊”(2015年,南非开普敦)。2016年,他被选为某艺术投资公司的“非洲创新者”(肯尼亚内罗毕)。2013年,他成为TED(美国的一家私有非营利机构,全称为“Technology,Entertainment,Design”,即技术、娱乐、设计)最年轻的研究员,被称为有天赋和潜力的未被发现的“非洲艺术天才”。

卡布鲁在尼日利亚拉各斯摄影节上展出他的作品《非洲未来》,从此一炮打响,此后他与各国艺术创作者、思想家和梦想家一起开启艺术冒险之旅。他参加意大利米兰设计周,加入美国纽约“哈莱姆工作室”。卡布鲁的作品也在开创性的巡回展览中展出,由此使非洲成为当代设计开创的一个新大陆。他加入由艾米莉·克莱因(Amelie Klein)与奥凯威·恩韦佐(Okwui Enwezor)共同策划的展览,作品首次在Vitra设计博物馆展出(德国威勒姆·莱茵)。最令他兴奋的作品随后在古根海姆博物馆(西班牙毕尔巴鄂)和巴塞罗那当代文化中心(西班牙)展出,而且很成功。

小时候对眼镜的痴狂发展成靠捡拾废旧物品拼凑面具,颇有点儿童“过家家”般随意。的确,他没有经过任何艺术训练,更没有读过什么专业美术学校,所以又回到一个大众话题—“人人都是艺术家”,这种潜藏在儿时的天真梦想,就是“奇葩”产生的根本所在。不要把艺术想得太复杂,艺术往往是一念之间的坚持,要做下去,把它做到极致。目前,卡布鲁的作品成为各界争相收藏的高端艺术品,在著名的萨奇和阿贝尔的收藏平台,艺术馆、博物馆,以及在美国纽约哈莱姆区的各大私人定制的当代艺术馆藏中心都有一席之地。

卡布鲁的眼镜作品(拍摄于2016年11月)

世间总有许多不为人所知的角落,人的内心深处更加不可捉摸。还有一些“沉默不语”的物品,甚至是生活中淘汰的“垃圾”。极端物欲化的商品世界,人类已经被俘虏并捆绑,拼命地工作就是为了满足自身深陷的物欲追求。你有考虑过为什么这么累吗?是否可以慢下来并放弃一些盲目的追求?

看看来自非洲第三世界艺术家的艺术,我们究竟缺少什么呢?我们总是知之甚少,心绪不静,感觉钝化,以至于无法做出正常判断。然而事实总会超乎我们的想象,如同赛勒斯·卡布鲁,变废为宝,他的作品是如此独特,其非凡的想象力融入文化与传统美学,实在令人感怀。从美术的视角看,艺术家卡布鲁的作品介于肖像和雕像之间,传统的非洲面具因素也是契合度很强的“基因突变”,源于将废弃物改造成新事物的渴望,使用的材料都是他在内罗毕街头发现的各色废弃材料,以此来制作他的“C-STUNNERS”系列眼镜。例如“双焦眼镜系列”就是由电子废弃物制成的,使用了计算机主板和扬声器配件,他在“眼镜系列”中注入了内罗毕少年们的顽劣心性和单纯情感,可见眼镜后面躲藏着一个多么顽皮有趣的灵魂啊!

卡布鲁童年时对眼镜的渴望促使了“C-STUNNERS”系列眼镜的诞生。一个自学成才的画家和雕塑家,他的作品往往是现代生活中的肯尼亚之幽默写照,也由此定性为非洲的未来主义,从这一点看,美国的不少大片演绎的世界末日时人们的穿戴都有这类“没落元素”。其实,他更多的时候是在寻觅,近乎一个“收藏家”,通过收集这些现代文明进程中人们丢弃的消费垃圾,以及弃之不用的旧物来收藏这个城市的记忆。那么现代文明的“残羹剩饭”通过他的再组合是否都体现在他的作品里了呢?

卡布鲁过去的眼镜设计作品总是不由自主地走夸张的风格路线。从孩童时期起他就开始使用在家乡内罗毕街头找到的金属和其他废弃物品,创作出一副又一副造型前卫的眼镜,并在小朋友面前炫耀,随着年龄和经历的增长,他觉得应该赋予材料与设计元素的硬件拼接某种意义,慢慢延伸为更深层次思维路径的探索。

他不由自主地走进“非洲未来主义”(Afrofuturism),让他的作品走出纯粹的装饰范畴,演变成另一种具有人文内涵的艺术作品。他的作品发生突变是在2015年之后,拍摄背景采用暗调处理,突出了作品的内蕴与神秘感,这是一大突破,较之以前拍摄的作品,其背景力度和视觉冲击力都有大幅度的提升,主体物突出,强化主题效应。

有人评价他的作品是“非洲未来主义”,一种把科幻、魔幻写实主义、历史小说和散居海外的非洲人本土文化及政治相互结合的艺术类型,在保有非洲传统元素的同时,又大胆地融合明亮色彩、迷幻、疯狂且未来感十足的创作元素。卡布鲁欣赏并接受这个未来主义的定位,眼镜不再是“眼镜”,成为一种象征物。不仅如此,他将眼镜进一步延伸成头饰、面具,戴上后作者本人成为面具的配角,别人看不看得见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被人看见”。

对于在贫困中挣扎的人,似乎用废物垃圾创作成为他们的专利,甚至成为一种文化现象,即“贫穷艺术”(Arte Povera)。“贫穷艺术”由意大利艺术评论家杰尔玛诺·切兰特(Germano Celant)于1967年提出,以概括和描述当时一批年轻的意大利艺术家的艺术风格和观念。“贫穷艺术”主要指艺术家选用废旧品和日常材料或被忽视的材料作为表现媒介,他们的观念旨在摆脱和冲破传统高雅艺术的束缚,并重新界定艺术语言和观念。

卡布鲁的眼镜作品(拍摄于2016年11月)

这种以原始而质朴的物质材料建构艺术的方法和形态常常被认为是观念艺术的一个流派。新艺术运动的废弃物成品艺术被称为“贫穷艺术”。这样的名称似乎注定了会造成人们观念上的误解,毕竟在很多人的思维中,贫穷和贫苦是如此相似的词语。但“贫穷艺术”诞生于意大利的“黄金时代”,总体而言,那个时候的意大利人(包括贫穷艺术家本人)并不贫穷。对艺术来说本应该是没有高贵和贫穷区别的,有的只是艺术家们自己对自己作品的定义和人们对其作品的评论而已。

“贫穷艺术”的辉煌仅维持了从1967年到1977年的10年时光,在后现代主义艺术中,“贫穷艺术”只是露了下自己的身影就退出了最前沿的舞台,而今却在经济欠发达的非洲获得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