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科职教与应用型本科之比较

2023-08-31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在这个意义上，本科职教与应用型本科是等同的。具体来说，从2015年起我国开展部分地方本科院校转型为应用型本科的工作。另外，地方本科院校是由省级教育行政部门的高教业务部门管理，而非职教业务部门管理，现实的管理隶属关系以及现有利益格局也决定他们不承认“应用型本科与本科职教一定程度上是等同的”的观点。

本科职教（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内涵是什么一直以来都比较模糊。最大的问题是它与应用型本科究竟是相同还是不同？这在理论界和实践界常常引发争论。这里从人才培养类型视角来分析。

先说理论层面。马克思曾指出，“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这句经典名言蕴含了将人类工作世界分为解释世界和改变世界两种工作或活动，前者指通过发现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律来认识世界；后者指应用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律来改变世界。从事第一种工作或活动的人一般称为学术型人才或研究型人才，工作或活动的关键词是“发现”“解释”；从事第二种工作或活动的人一般称为应用型人才，工作或活动的关键词是“应用”“改造”。按照这种两分法，本科职教显然不是培养研究型人才的教育，如此只能是培养应用型人才，而应用型本科培养的正是应用型人才。在这个意义上，本科职教与应用型本科是等同的。

进一步细究，应用型人才是多类别和多层次的。潘懋元先生指出，“应用型人才是指在一定的理论规范指导下从事非学术研究性工作，其任务是将抽象的理论符号转换成具体操作构思或产品构型，将知识应用于实践的一类人才，并指出综合性研究型大学培养研究型人才，专业性应用型多学科性或单学科性的大学或学院培养专门性人才，职业性技能型高等院校培养技术型人才。”^[1]按此说法，应用型人才包含专门性人才和技术型人才两类。此外，有研究者提出应用型人才划分为工程型人才和职业技术型人才两类，后者按层次又分为技术应用型人才和技能型人才。^[2]还有人认为，应用型人才划分为工程应用型人才、技术应用型人才和技能应用型人才。^[3]在现实世界中，上述的人才分类理论与实际工作岗位基本符合，如美国技术人员系列有工程师、技术师、技术员三类，英国工程技术人员有特许工程师、技术工程师和工程技术员三种。^[4]他们各自的工作内容与工程型人才、技术应用型人才和技能型人才，或者工程应用型人才、技术应用型和技能应用型人才相当。

在字面意义上，我们所说的高职教育仅指培养职业技术型人才或者技术应用型和技能应用型人才的教育，不包括工程型人才。工程型人才分为工程研究型、工程规划型和工程应用型。^[5]“工程教育是专业教育，不是科学教育，不是为培养科学家做准备的；工程教育也不是单纯的技术教育，虽然其中技术内容的教育占了很大比重甚至是主要比重。”^[6]工程型人才显然不是我们一般所指的高职教育来培养。由此看来，应用型本科培养工程型人才（或者专门性人才、工程应用型人才）和职业技术型人才（或者技术型人才、技术应用型人才和技能应用型），其外延显然大于仅培养职业技术型人才的本科职教。从这个意义上看，本科职教不完全等同于应用型本科，更准确地说，本科职教只是部分的应用型本科或应用型本科的一部分。

另外，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教育标准分类》(1997)，高等教育分为5A和5B两类，前者培养5A1（理论性）和5A2（行业性或专业性）人才，归属普通高等教育体系，后者培养职业型人才，归属高等职业教育体系。显然，工程型人才属于5A2的范畴(如工程究型、工程规划型)，或者是介于5A2和5B之间的范畴（如工程应用型），就此而言，应用型本科不完全归属职业教育体系。

再从实践层面来分析。事实上，2014年《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规划（2014—2020年）》已把应用型本科列入职业教育体系，2019年《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也指出“推动具备条件的普通本科高校向应用型转变。”这两个文件均指向职业教育的改革与发展，而它们都提及应用型本科，可见，政府认为应用型本科与本科职教是相同的。当然，政府所指的应用型本科属于特指，指培养职业技术型人才的那部分教育。具体来说，从2015年起我国开展部分地方本科院校转型为应用型本科的工作。在普通高等教育体系的地方本科院校群体中，大致分为两类：第一类高校有较长的本科教育办学历史，以本科教育为主，兼有硕士点甚至博士点，没有专科教育，一般称为大学，这类高校主要培养以工程型（包括工程研究型、工程规划型）人才为主的应用型人才；第二类高校一般是2000年前后升格为本科院校，以本科教育为主，兼有少量专科，没有硕士点，一般称为学院，这类高校主要培养以职业技术型人才为主的应用型人才。很明确，政府所指的向应用型本科转型的范围主要针对第二类高校，转型是为了解决它们人才培养定位欠准确以及人才培养目标向研究型人才漂移的问题，多少还有借此契机明确地将它们归到职业教育体系的考虑。在完整意义上，应用型本科包含了培养工程型人才和培养职业技术型人才两类教育，其外延大于仅培养职业技术型人才的本科职教。所以，在特殊情境下将应用型本科作特指使用，认为应用型本科等同于本科职教的观点是成立的，将这类应用型本科（即培养职业技术型人才的应用型本科）划归高职教育体系也具有理论合理性。

但实践中，应用型本科和本科职教常被认为是不同的，持此观点的主要是转型为应用型本科院校所在单位的教师和学者，他们认为两者不同，部分是因为持“应用型本科并非完全等同于本科高职”的观点，但更多的是受办学历史、社会形象和利益等方面的影响所致。因为政府关于转型发展的意图十分明确，要将部分高校从普通高等教育体系转划到高等职业教育体系，但由于高职的教育和社会地位不佳，普通高等教育名声显赫、认可度高等原因，这些转型高校不愿将自身归入职业教育行列，因而坚持应用型本科与本科职教是不同的。另外，地方本科院校是由省级教育行政部门的高教业务部门管理，而非职教业务部门管理，现实的管理隶属关系以及现有利益格局也决定他们不承认“应用型本科与本科职教一定程度上是等同的”的观点。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①在人才类型两分法的意义上，本科职教等同于应用型本科；在人才类型三分法或四分法的意义上，本科职教从属于应用型本科，前者仅是后者的一部分，后者包括了培养工程型人才的应用型本科和培养职业技术型人才的应用型本科两部分。②在高等教育体系中，应用型本科中培养职业技术型人才的那类高校可划为高职教育的范畴，而培养工程型人才的那类高校不完全归属高职教育的范畴，故而，在一般意义上应用型本科不完全归属高职教育体系。③本科职教高校毫无疑问应划归到高职教育体系；特指的培养职业技术型人才的应用型本科可划归到高职教育体系。④参照应用型本科的概念，本科职教可定义为：培养具有较强技术理论、技术应用和初步研究能力，面向生产、建设、管理、服务第一线的高层次技术技能型人才的教育类型。该类人才的特点是：①高层次性。即相对高职专科人才，该层次注重培养学生的理论性和学术性，要求学生掌握较宽广、扎实的理论基础知识；相对于普通本科人才，该类型强调学生掌握的理论知识是属于技术理论的范畴，即将原理、规律结合具体行业、技术转化为技术应用理论，属于具体化知识，而非是关于规律、原理的一般性知识。②职业性。体现为培养出来的人才要适应职业和工作岗位需要，学生需要获得职业资格证书或职业技能证书，掌握“怎么做”“怎么做好”的职业综合能力。

2019年5月16日

【注释】

[1]潘懋元，石慧霞.应用型人才培养的历史探源[J].江苏高教，2009（1）：7-10.

[2]涂向辉.本科层次高等职业教育培养目标及其内涵探析[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2（27）：15-20.

[3]宋克慧，田圣会，彭庆文.应用型人才的知识、能力、素质结构及其培养[J].高等教育研究，2012（7）：94-98.

[4]涂向辉.本科层次高等职业教育培养目标及其内涵探析[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2（27）：15-20.

[5]夏建国，易丽.打造现代化工程应用型特色大学[J].中国高等教育，2016(13)：43-46.

[6]朱高峰.关于当前工程教育的几个问题[J].高等工程教育研究，200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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