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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先生:欢迎报考,准备考试,大学微言

【摘要】:第二天,意外收到潘先生的回信,言“欢迎报考,并好好准备考试。”第一次见潘先生是在2009年3月底,那时我前往厦大参加笔试,之后是面试,我是在楼道上初见潘先生的。潘先生发言时,并不否定任何一人的观点,只谈自己的观点,并强调他的也是一家之言。潘先生离别时对我说:“那里的条件相对于我广东老家来说艰苦些,但年轻人不要怕苦,要百炼成钢。”

2018年,是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院庆40周年,离我博士毕业也有5个年头了。院里的学生助理数次通过短信、电话、邮件温馨提醒我写点东西,为院庆提供点故事、素材。思来想去,三载的研究生生涯,厦大以及教育研究院赋予我的东西太多,而给我印象最深刻和最难忘怀的莫过于导师潘懋元先生的教诲。是故,回忆往昔片段并用文字记载,权当对院庆的祝贺及导师的感谢。

信件和初见的温度

我于2008年10月报考厦大的教育学博士。在考试前,我给素未谋面的潘先生写了一封邮件,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希望报读先生的博士。第二天,意外收到潘先生的回信,言“欢迎报考,并好好准备考试。”于我而言,与潘先生并无学术上的任何渊源,能得到答复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更何况这么快的回复。虽然这封回信话语不长,却令我忐忑不安的心平静下来,好好复习。事后了解到,老先生每天都有看邮件的习惯,均是用最短的时间给发邮件的人回复。

第一次见潘先生是在2009年3月底,那时我前往厦大参加笔试,之后是面试,我是在楼道上初见潘先生的。第一印象是老先生精神矍铄,人很和蔼。面试时,我做了关于高等教育大众化的报告。因为初次参加考试,没有经验,也没有准备PPT,人很紧张。老先生一句“别紧张,我们都是做老师的”令我慢慢平静了心情。尽管2009年没有如愿考上厦大,但老先生对待年轻学子的那种温暖和善意,我是充分感受到了。2010年我重新报考。令我没想到的是,在面试时,潘先生对我说:“方泽强,你又来考试了,欢迎”。这既令我感到惊讶,也很温暖。今时今日回忆中再现先生的形象和话语,心中如同流过一道暖流。

沙龙的温淳与无私教诲

2010年9月,我如愿成为厦大的学生。入学报到那天刚好是周五。我上午处理入学手续相关事宜后,下午惴惴不安地给老先生打了个电话,这是每一位学生在面对不熟悉的老师时同样的心态。先生在电话那头话语很柔和,问我宿舍住得好不好,吃饭习不习惯,我慢慢放松心里的压力。聊天快结束时,老先生说:“周六晚上有沙龙,希望你也来参加一下。”第二天傍晚,我到了先生家。参加沙龙的人很多,并不全都是先生带的学生。但先生特别喜欢学生,说无论谁带的学生,都是他的学生。

沙龙上,参加者各抒己见,唇枪舌剑,好不热闹。潘先生发言时,并不否定任何一人的观点,只谈自己的观点,并强调他的也是一家之言。他说:“只要言之有理,持之有据,观点便可成立。”第一次参加沙龙,我坐在先生旁边,感觉先生的话语和点拨充满着暖暖的温度,心中的收获也是满满的。还有一点,我特别注意,每一年第一次有新生参加的沙龙,先生都很少点名让新同学发言,但对老生却有要求。两相比较,先生对新生的厚爱不言而喻。沙龙结束,老先生坚持把大伙送出门口、挥手告别。听师兄们说,先生坚持这一习惯已几十年之久了。

病房的坚韧和细致指导

2011年9月的一天,先生生病住院,我陪在身边。那时,浙江树人大学学报向先生约了一篇文章,先生心里惦记着这事。先生跟我商量,说我原来在民办高校工作过,能不能写一篇文章,替他完成承诺的约稿任务。我欣然接受。

我花了一周时间写了一篇。在医院里,先生与我进一步商量如何改。尤记得,老先生提出的意见有这么几条:一是写文章要直奔主题,不要绕山绕水。二是不要乱引用,能用自己的话语表述观点更佳。三是语言要平实,要考虑读者能不能够看明白,而不是作者自己明白,别人读不懂。四是论据要客观,重点要突出。五是论文不要求长,只要观点和道理讲清楚就行,论文短些也不要紧。

我按先生意见对论文进行了修改,之后先生又逐字逐句修改了一遍。先生那时是坐在床上打着点滴改着文章,虽然有些疲惫,但神情充满认真与严谨,双眼也是那么的有神,这一幕,永远在我心中定格。

毕业的送别与依依期望

2013年6月我顺利通过答辩,并将前往昆明工作。此得到潘先生的支持,先生20世纪70年代曾在云南教委(云南省教育厅)工作了2年。先生经常对我说,那段时间日子过得比较苦,因为离乡背井,独自在外漂泊,家人不在身边,当时他还病了一段时间,当地人很照顾他,把他当成家人来照顾。老先生对那里的同事和老乡还念念不忘。潘先生离别时对我说:“那里的条件相对于我广东老家来说艰苦些,但年轻人不要怕苦,要百炼成钢。”先生还说,“如果有机会,希望我能为云南省教育厅的教育决策服务。”他说他年纪大了,当地人对他的关照只能寄希望他的学生替他还人情和照顾。老先生的话显得十分念旧。

毕业前夕,先生还置办宴席,请了我们几个毕业生。席间,先生还说了,希望我“在学术上坚守并耐得住寂寞”“当一名好老师,认真培养好学生”“有空回来厦门看看他,看看学院,看看学校”。离别时,先生拄着拐杖,微笑着与我们挥手道别。微风中,夜幕下,感觉先生的身形是那么的伟岸和坚定,他身上也散发着暖暖的光。

2018年初,由于种种原因,我狠下决心离开了体制,离开了云南,义无反顾地返回广东老家投身于民办教育,不再抱着铁饭碗。当然,云岭大地还有我永远也忘不了、无法割舍的人和事,那里是我今生的另一个家乡。在考虑辞去公职的那一刻,我心中有过犹豫和忐忑,有些人挤破头都想进入体制,而我却想着离开。在那个无比煎熬的时刻,想到了老先生的教诲:“教育学人要有梦想,要有理论勇气,更要致力于改变教育实践,不要过于计较得失。”因此心中一片坦然。当有机会能够为民办高校的举办者、学生尽一点教育学人的力量时,当有机会能用自己的力量服务,甚至影响一所学校发展时,个人又何必于安于体制求安稳并独善其身呢!我辈当以先生为榜样,努力成为一名好的大学教师,对得起教育的真与善,少计较得失。

仅以上述寥寥数语,勾勒厦大学子对导师的感激之情,顺祝教育研究院生日快乐。

2018年4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