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荣誉失真，政府规定纠正行为

2023-08-31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一些高校眼中只有那少数几位有可能获得荣誉的种子选手，而忽视了大部分的学生，致他们于不顾。比如，政府相关管理部门在高职院校技能大赛等规定，由教育管理部门根据学籍随机抽选学生代表学校参赛，这必然对高校那种为追求荣誉而失真的教育行为进行有效纠偏，倒逼想获取荣誉的高校把所有学生都纳入“开小灶”训练的范围，那不失为一件好事。

大学办学的优越感和成就感看什么？看人才培养质量。人才培养质量的高低，不是学校自己说了算，而是依靠用人单位来评价，这是基本的教育常识。我国早期的高等教育评估（合格评估）在性质上属于“兜底”评价，即确保高校的基本办学条件达到国家规定的最低标准，也正是如此，早期的教育评估较好地解决了我国1999年高等教育大扩招带来的高等教育资源稀释问题，倒逼高校的办学条件达到人才培养的最低限度。而今，高等教育进入了内涵发展阶段，质量成为政府、高校和社会各界的主要关注点。但如何评价质量，成了一个棘手的难题。

在国外，由于第三方教育评价机构较为发达以及教育技术、教育数据等方面的保障，高校人才培养质量的雇主跟踪和质量调查工作较为顺利和成熟。我还记得美国有一项研究是调查不同社会阶层接受的教育及对其生活状态的影响，这一研究持续了15年左右。最后的结果显示，不同人接受的不同类型教育的质量决定了其生活的质量和阶层归属。这种研究在我国来实施是较难开展的，不仅在于研究时限持续长，还在于需要被研究对象的积极配合以及用人单位的支持。

在我国，受时间、文化、理论、技术等因素的影响，人们对高校人才培养质量的评价往往采用获得何种荣誉来作为评判标准。这一评价标准本身并没有问题，但是个别高校却在追逐荣誉中过于狂热，迷失了方向。

具体来说，一旦政府关注的、举办的比赛，如高职院校技能大赛、“互联网+”创新创业大赛以及各种舞蹈、美术、音乐、信息化专项比赛，高校必然趋之若鹜，渴望获得好的名次。此固然可以理解，然而个别高校的做法简单且粗犷。就是遴选一些学生作为种子选手，在课余对这些学生“开小灶”。在比赛临近的时候，有的学校甚至大开绿灯，允许这些学生不去上其他的课，而是一心一意地进行集训，盼望这一部分学生获得好名次。还有一些高校，热衷于非政府机构组织的类似竞赛活动。至于非政府机构组织的比赛，那是龙蛇混杂的，个别学校也是不加理会，能拿到奖便是王道，甚至只要能获奖，给点赞助经费或付出其他的代价也愿意。

笔者并非否认这种由政府组织或非政府机构举办的比赛的功能，抛开其中可能涉及的经济利益不说，“以赛促教、以赛促学、以赛会友、借鉴提高”本身是一种好的价值导向，但是个别高校的短视却使得这一价值导向异化为“获奖便是王道”。一些高校眼中只有那少数几位有可能获得荣誉的种子选手，而忽视了大部分的学生，致他们于不顾。对大部分学生而言，比赛跟他们没有多少关系，“以赛促教、以赛促学”的理念在他们身上是缺位的，因为学校对大部分没有参加比赛的学生鲜有付出资源和精力去培养他们。

高校在种子选手投入大量的资源，按着比赛要点和标准强化他们的知识、技能和素质，但对大多数的非参赛选手，却没有这种优待的现象，对此我们不禁想问，即便学校的学生获得奖，就代表了这所高校的人才培养质量是优秀的吗？这样的高质量只能是“空心化”高质量，可能虚有其表。从另外一个角度看，高校这种精准的人才培养手段和技术，不就是十几年前、二十多年前小学搞奥赛、搞作文比赛时，个别学校对个别学生“开小灶”所使用的套路和技术吗？大学的质量管理技术和育人手段何至于沦落到复制小学用过的套路？

我认为，这种“开小灶”的人才培养思想是要不得的，这种为了追求荣誉而致广大学生利益不顾的行为是不可取的，真正的人才培养质量的提升是看多数人的质量。果真要“开小灶”，能否把这种“开小灶”的范围施之于所有学生身上，学校用支持参赛种子选手那样的方式和力度来培养所有学生，从而努力使教育质量更上一层楼。

弗莱克斯纳曾说：“在漫长的岁月里，大学事实上在不断地调整自己，以适应生活的真正需求与压力。偶尔大学也会处于领先地位，因此社会只得加快步伐，以适应大学的发展。”^[1]好大学必须努力做到这一点，要不断地调整自己，让自身适应外界的变化，并克服外界活动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体现出大学的领先和超越。就竞赛而言，大学要充分认识政府或非政府举办比赛中“以赛促教、以赛促学、以赛会友、借鉴提高”的价值导向，调整自身的行为方式，使之符合应然的大学规范，而不应为了所谓的“荣誉”置大部分学生于不顾。那种人造的、只服务少数几个人的教育活动和行为并非大学应为之的行动。

除了大学面对荣誉要有定力，能自觉调整自身行为外，政府也可以进行一些改革。比如，政府相关管理部门在高职院校技能大赛等规定，由教育管理部门根据学籍随机抽选学生代表学校参赛，这必然对高校那种为追求荣誉而失真的教育行为进行有效纠偏，倒逼想获取荣誉的高校把所有学生都纳入“开小灶”训练的范围，那不失为一件好事。

请大学管理者记住这一道理：教育，是面向一切学生，而非部分学生；荣誉，是优质的人才培养活动的附带产物，而非靠人为的、不顾一切的刻意打磨去获取；靠个别学生获取荣誉来获得办学的优越感和成就感，反而不如绝大多数学生学有所成、发自内心地赞美母校来的实在。

2017年10月20日

【注释】

[1]亚伯拉罕·弗莱克斯纳.徐辉，陈晓菲，译.现代大学论[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34.

高校荣誉失真，政府规定纠正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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