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象牙塔的风景：大学微言的力量

2023-08-31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通常来说，“愤青”是指思想偏激、情绪化，有极端言论和行动的青年，常被认为是贬义的。在大学里，也有“愤青”。他们用其专业知识对所研究的现象不断质疑、思考和批判，针砭时弊，一般被称为“学术愤青”，或曰学术批判者。学术愤青们往往注意到症结所在，经深入分析后，直指问题产生的真正根源。当然，愤青们、批判者亦要学会心平气和，保持理性，克服情绪化的言语表达，成为一位平和的大学批判者。

通常来说，“愤青”是指思想偏激、情绪化，有极端言论和行动的青年，常被认为是贬义的。在大学里，也有“愤青”。他们用其专业知识对所研究的现象不断质疑、思考和批判，针砭时弊，一般被称为“学术愤青”，或曰学术批判者。当然也包括了搞大学教育研究的学术愤青。需要指出，大学的学术愤青并不一定如人们所臆想的那般不好。恰恰相反，他们的存在有独特价值。可以想象，如果在学术上因尊重、和谐、世故而不敢质疑、批判，越雷池一步，不敢挑战所谓的权威观点，那么，学术上就不可能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现象，也不可能有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局面。如果对一些假丑恶的现象不敢批判，听之任之，那么，大学永远不可能顺利地发展。

在一些人看来，那些研究大学教育并批判大学的愤青纯粹吃饱无聊，天天讲不好听的话和言论，甚至是激进尖锐的话，纯粹在得罪大学内的某些人。看，这厮实在不识抬举。在另外一些人看来，认为这伙搞批判的人讲了也白讲，批评是白费劲，因为许多问题是体制造成的。比如，认为有个别在任的大学校长不太优秀，根源是我国实行的是大学校长任命制，此与欧美国家大学校长遴选制有所不同。不论学术愤青如何批评这种现象，皆无法改变现状，不能对校长选拔产生丝毫影响。

此这两类人的观点，笔者不敢苟同。

第一，讲不好听的话，证明其人对其所处的环境是清楚清醒的，不至于处于一种自我陶醉和自我感觉良好的状态。举例来说，当前我国大学的办学基础条件有质的改善和飞跃，足以媲美欧美一流大学甚至比国外一般高校要优越得多，这是值得国人引以为傲的成绩。但是，在教育理念、教学方法、课程质量、管理服务水平等方面，我们离发达国家还存在不小距离。这就是我们大学教育的现状，有好的，也有不足的。有的人经常以我们国家的大学硬件条件说事，认为办学硬件上去了，我们大学的教育水平也上去了，于是过度拔高、夸大和宣传我们大学的水平，这是不客观的，是好大喜功的行为。对这些现象进行评判，让头脑发热的人降降温是有价值的。

再有，当前的大学管理出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看不惯，让人不得不说。作为一名老师，上课、搞科研、做社会服务属于他的本职工作，并有工作量指标。那么，作为管理教师的管理干部是否也应有工作指标，如：一个学期起草了几个重要文件？推动了几件改革大事，自己带头做了没有？自己的管理工作让学生是否满意，老师是否满意？可惜，一些管理者很少受到约束，甚至无所作为，混日子。但对于教师，他们却提出过多的、不切实际的工作要求。这种厚此薄彼的现象，学术愤青们岂会不批判。

当然，在老师群体中，也有一些不好的现象。比如说有些教师除了在学校上课，还在校外开公司、做其他兼职。本来，这也没有什么问题，国家政策并不禁止，但把开公司、搞兼职作为第一职业，把教育教学工作当作第二职业就本末倒置了。再如，有个别教师在课堂上照本宣科，学生玩手机、睡觉、聊天、吃零食一概不理，双方是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这种行为也是不妥当的。教书育人是教师的天职，课堂管理不到位可归类为渎职的范畴，教师己身不正，又何以实现育人的目的。

上述现象遭到批评是没有什么借口推搪的。如果批评能让更多的管理者和教师意味到问题所在，更能推动改进，批判就实现了最大化的价值。如果批评让相关人员觉得是搞针对，那也由得他去。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走自己的路去，由他人说去吧。宋代张载曾说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愤青如能做到此点，便足够了。

第二，推说大学存在的问题与毛病是体制机制问题也并非完全属实。的确，有些问题和毛病是体制机制的原因。但如果始终把体制机制当成一切问题的万能挡箭牌，则未免不太客观。如果是这样，人具有克服困难以及发挥主动性的优点又如何体现。事实是，当学术愤青们把道理讲清楚了，就会发现体制机制有时成了替罪羊或冤大头，因为有些问题并非是它造成的，真正的原因在于个别人的不作为或者工作惰性。

例如，有些人认为当前大学办得不好，是因为大学没有办学自主权。事实上，《高等教育法》的七项大学自主权，除了招生自主权、财产管理权需要更大突破外，教育教学、专业设置、科学研究与社会服务等权力都给了大学。不是大学没有权，有时反而是大学在滥用权。有些大学动辄就举办80、90个专业，这到底是有权还是没权？大学课堂上，一些学生成为“低头族”“昏睡族”，教师在讲台上照本宣科，置之不理，大学用好了教育教学权吗？学术愤青们往往注意到症结所在，经深入分析后，直指问题产生的真正根源。如此，就可以正视听，杜绝人云亦云。

此外，即便一些属于体制上的问题，不断批评及呼吁是有可能解决问题或促使问题得到上级部门重视并解决的。例如，对大学校长、院长任命制的缺点和不足进行批评，建议学习欧美国家大学校长遴选制，就得到相关部门的重视。2012年，教育部就面向海内外公开选拔北京科技大学校长、北京中医药大学校长和中国药科大学校长。近些年，一些高校面向全球招聘二级学院院长，大学校长、院长从任命制向遴选制方向进行改革迈出第一步。再有，针对近些年年轻教师科研过劳死、科研压力大的问题，有些愤青们不断批评，也间接地带来了一些改变。一些大学提高了年轻教师科研启动经费的额度，减少年轻教师的科研压力，或者采取了其他的改革措施和方法。例如，中南大学对刚进校的青年博士教师不作教学上的要求，给予他们8年的学术青春期和不菲的科研经费，允许评上副高职称后再给本科生上课。^[1]

综上所述，学术愤青的批评具有重要的意义。我们不要错误地认为，愤青的批判就是与大学管理者作对、唱反调。对于多数批判者而言，他们真心期望大学办好，怀着“爱之深，恨之切”的情感来批评建言。无非是他们的言语可能比较激进、直接，不太好听、不懂婉转。大学管理者要心怀善意地对待各种批评意见和建议，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当然，愤青们、批判者亦要学会心平气和，保持理性，克服情绪化的言语表达，成为一位平和的大学批判者。更重要的是，在自己身上不要出现自己所批判的那些事和行为。让我们记住陈平原先生在《读书的风景》中那句生情动听却又实在的话，“诸位，请不要说人微言轻，中国的大学该往哪儿走、能往哪儿走，跟你我的关注与介入不无关系。” ^[2]我由衷相信，让学术愤青们善意的批判之风在大学中劲扬，能让大学变得越来越美好。

2017年3月20日

【注释】

[1]吴斌，程思炜，陈磊.中南大学校长张尧学：我为什么要青年教师八年后才能上讲台[EB/OL]. http://news.sciencenet.cn/htmlnews/2016/4/342189.shtm（2014-04-04）

[2]陈平原.读书的风景[J].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61.

守护象牙塔的风景：大学微言的力量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