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品价格的经济环境分析

2023-08-30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一）艺术品价格的国内经济环境近年，GDP在国内经常被热议。中国艺术品市场同样与GDP关系很大。用支出法核算的GDP，便是居民消费、企业投资、政府购买、净出口支出之和，这四者之中，居民消费与艺术品市场的繁荣程度最为密切。依前述的国际经验，目前中国人均GDP仅为5000多美元，艺术品市场并未达到成熟阶段。与美国相对照，目前中国艺术品消费的不足更为明显。

（一）艺术品价格的国内经济环境

近年，GDP在国内经常被热议。GDP是英文Gross Domestic Product的简称，意为国内生产总值，是指一个国家或地区在一定时期内全部最终产品和劳务的价值。作为宏观经济中最受关注的统计数字，GDP既可以衡量一国的经济状况，也可以反映一国的国力与财富，而人均GDP更是划分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发展阶段的重要指标。所以，很多经济现象都可以拿GDP或人均GDP说事。

艺术品市场也不例外。

通常认为，GDP的增加代表社会生产效率提高，公众的休闲时间可以延长，可以有更多闲暇去关注艺术品。按照国际通行的说法，只有当一个国家的人均GDP达到1000～2000美元时，艺术品市场才会启动；只有当人均GDP达到8000美元时，才会有大规模的公众对艺术品收藏感兴趣，从而促动艺术品市场蓬勃发展。

境外的不少艺术品市场进程确乎如此。

比如，美国的文化产业崛起于20世纪40年代中期，日本和韩国进入文化产业的高速增长期分别是在1970年、1990年前后。从人均GDP看，美国是在1943年达到9753美元，日本是在1971年达到9726美元，韩国是在1991年达到9645美元。中国台湾的情况是，人均GDP在20世纪70年代后期达到3000～4000美元，初步形成了以大众为主体的艺术品市场，在1993年上升到8000美元，使艺术品市场飞速上升，画廊从70多家增加到300多家。

中国艺术品市场同样与GDP关系很大。

艺术品市场集中的北京、上海、广州三地，人均GDP也位居全国前列，北京在2003年达到3874美元、上海在2001年超过4000美元、广州在1999年达到4000美元，三者分别在2008～2009年突破1万美元。从整体上看，中国GDP在2010年超过日本位居世界第二，艺术品市场随之迅猛增长。据《中国文化报》报道，2011年中国艺术品市场成交总额占世界的41.4%，领跑全球，齐白石的《松柏高立图·篆书四言联》也是于这一年在北京以4.3亿元创全球最高。

不过深究起来，GDP还只是艺术品市场的宏观背景。

通常，GDP是国内创造的财富的总和，它还必须在政府、企业和劳动者之间进行分配。用支出法核算的GDP，便是居民消费、企业投资、政府购买、净出口支出之和，这四者之中，居民消费与艺术品市场的繁荣程度最为密切。而居民的消费能力与居民收入直接相关，人均居民收入才是衡量人民富裕程度和生活质量的最重要指标，显然，居民的收入水平越高，艺术品市场的消费需求就会越大。

与许多发达国家和地区相比，中国的人均收入并没有与GDP的上涨成正比。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GDP在世界的排名迅速提前，1978年第15、2000年第6、2010年第2，但中国人均收入的世界排名却不断退后，1980年第94、1990年第105、2010年第127。《芝加哥论坛报》曾在2010年指出，尽管中国足以因为GDP超过日本而自豪，但3800美元的人均年收入仍与美国和日本相差很远。按中国国家统计局的数据，2011年城镇居民人均年收入不足24000元人民币。国内收入分配格局导致的居民工资增速缓慢，直接抑制了艺术品市场的消费需求。

从另一个角度，也能看出中国艺术品市场消费不足的问题。

中国用支出法统计GDP，是计算最终消费（分居民消费和政府消费）、资本形成总额、净出口总额。据有关统计资料，近年中国消费率同世界水平相比明显偏低，这使得扩大消费需求成为宏观经济调控的重要内容之一。依前述的国际经验，目前中国人均GDP仅为5000多美元，艺术品市场并未达到成熟阶段。与房地产市场类似，艺术品市场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投资拉动，未来人均GDP、人均收入、消费比重都明显增加后，艺术品消费市场才会有巨大生长空间。

与美国相对照，目前中国艺术品消费的不足更为明显。

美国的城市化程度很高。2002年，其都市地区人口已达2.26亿，占总人口的80%；2010年，其都市地区人口为2.58亿，占3.08亿总人口的绝大多数。在美国的许多城市，分布着很多规模不等的画廊，经常会有市民流连其中，间或扛一幅画回家。大多普通的美国家庭，都会有装饰性的油画陈设，2006年，全国仅进口装饰用油画就高达40亿美元，可见艺术品消费之普及。

中国的艺术品市场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截至2011年底，中国的13.5亿人口仍有6.6亿在农村，他们的艺术品消费几乎为零。另外的6.9亿城市人口，状况也并不乐观。在经济文化中心的京、沪等城市，虽然不时从拍卖市场爆出天价，不时有白领光顾画廊，但终端艺术购藏者只是很少数的新富、新贵阶层，大多数普通城市居民都与艺术品消费无关。相比美国，中国的艺术品消费市场还是局部现象，属于“头部发烫、浑身冰凉”。

红火的中国艺术品消费市场，为什么只集中在“头部”呢？

根源正在于我们的国民收入状况。经济学认为，除了食盐等特殊商品，绝大多数商品的购买量受消费者收入的影响。如果购买量随着收入的提高反而下降（如旧货），则该种商品属于“劣质品”；如果购买量随着收入的提高而增加，则该种商品属于“正常品”。在正常品中，又有“必需品”和“奢侈品”之别，“必需品”（如蔬菜）的购买量随收入提高而增加的幅度不大，“奢侈品”（如珠宝）的购买量会随收入提高而显著增加。

对此，著名的“恩格尔定律”表达得更为明确。

1857年，恩格尔收集到153个比利时家庭的预算支出数据，从中得出了消费行为法则：在总支出中，用于购买食物的比例随着收入的上升而减少。许多横向比较研究表明，与发达国家相比，不发达国家消费者用于购买食物的支出比例更大。一国的纵向数据也表明，随着消费者收入的增加，其用于购买食物的支出比例逐渐减少。表示该比例的“恩格尔系数”，已经成为衡量消费者贫困程度的重要指标。联合国粮农组织提出：“恩格尔系数在59%以上的为贫困，50%～59%为温饱，40%～49%为小康，30%～39%为富裕，30%以下为最富。”

“恩格尔定律”也证明：不同收入水平者的“必需品”和“奢侈品”消费比例，相差悬殊。

美国的“全民式艺术品消费”，正是得益于其居民的高收入。2007年，美国的人均年收入为3.63万美元，世界排名第2。中等收入者用于食物等必需品的支出，仅占其收入的很小比重，所以艺术品等奢侈品消费成为他们的常态。但在中国，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11年农村居民的人均纯收入为6977元、人均消费性支出为5221元、恩格尔系数为40.4%，人均食品支出2107余元，食品与衣着、居住、交通通信等生活必需品的支出之和，已达总支出的59.6%，而文教娱乐支出仅为396元。算来，能用于购藏艺术品的支出几乎为零。

同样在2011年，国内城镇居民的人均可支配收入为21809元、人均消费性支出为20365元、恩格尔系数为36.3%，人均食品支出近5506元，食品与衣着、居住、交通通信等生活必需品支出之和，达总支出的63.7%，而文教娱乐支出仅为1851元，能用于消费艺术品的支出同样不多。即便城镇中的10%最高收入家庭，文化教育娱乐占14.2%，文教娱乐支出也仅为5060元。可见，在大多数中国城镇家庭，艺术品也不能成为必需的消费品。

在中国能够消费得起艺术品的，只是极少的高端人群。

我们看到，中国的富有企业主，已经从购买品牌服饰过渡到讲究家居装潢，再到收藏艺术品，他们成为各大艺术品拍卖场的活跃买家。而其中的白领阶层，虽然钱袋日渐充盈，但消费目标仍停留在物质层面上，对艺术品的需求尚在起步阶段。至于绝大部分居民，收入刚刚可以解决温饱，消费艺术品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在全国范围内，GDP总量对艺术品消费的拉升十分有限。

（二）艺术品价格的国际金融环境

价格是艺术品市场冷热的标尺，而价格实际上是以货币订立的价值数字。

历史上有很多种物品被用作货币，后来让位给数量稀少且易于携带的金银等金属，再后来，金属货币因为使用不便，逐渐被纸币代替。起初，纸币的数量以白银或黄金为基础，并可以与二者兑换，一直到19世纪末纸币成为资本主义世界的主要流通货币时，仍以黄金作为发行保障。这类“银本位”“金本位”或“金银复本位”制度，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货币的过量增加，维持着公众对纸币的信任。

但当今世界普遍采用的“纸币本位制”，让货币成为很不确定的价值符号。“纸币本位制”流行于20世纪30年代金本位制完全崩溃后，由国家发行的纸币作为主币，纸币具有无限的法定支付能力。国家不规定纸币的含金量，纸币也不能与金银兑换，同时发行的少量金属辅币的面值也与其原料价值无关。这种由国家通过信贷程序发行的纸币，实际上是一种信用货币，其性质与支票、银行存款、电子货币等一致。

近年美国推出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加剧了世界性的货币扩张。

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是一种极端货币工具，在调整存款准备金率、基准利率等常规工具无效时才被使用，它通过回购中长期债券、增加贷款、购买资产等手段增加基础货币供给，向市场注入大量流动性资金。美国从2007年爆发次贷危机后，逐步迈向量化宽松之路，美联储于2009年初购买1.7万亿美元的住房贷款债券和财政债券，又于2010年11月再启量化宽松政策，到2011年6月购买6000亿美元财政债券和机构债券。

2012年9月，美联储又推出历时更长、规模更大的第三次量化宽松政策，将联邦基金利率的超低区间保持到2015年，并将每月购买400亿美元抵押贷款支持证券。美国增发货币，让大量美元通过进口商品流入他国，引起其他国家也大量投放基础货币，进而造成货币贬值，加剧各国的通货膨胀。正如中国社科院学部委员余永定所言，世界很可能已经进入一个中央银行印钞票的时代。

与2012年国内艺术品市场惨淡相比，美国当代艺术的行情却异常热闹。

为期一周的纽约“战后及当代艺术”秋拍，以11.48亿美元的总成交额再创新高，苏富比和佳士得在纽约创造了历史。纽约苏富比的当代艺术共成交4.6亿美元，其中，11月13日的“战后及当代艺术夜场”成交额达3.75亿美元，使其年销售额突破10亿美元大关，苏富比负责人称之为“该公司268年历史以来，单场拍卖成交额的最高纪录”。纽约佳士得当代艺术共成交5.2亿美元，其中，11月14日的“战后及当代艺术夜场”成交额达4.12亿美元，比春拍上涨6.11%，佳士得负责人称当晚取得了历届“战后和当代艺术拍卖”的最高纪录。

纽约的当代艺术拍卖不仅总成交额上涨，单品成交价也高出预估。在苏富比的当代艺术夜场，罗斯科的《第一号〈红与蓝〉》以7512万美元创个人作品拍卖第2高价，波洛克的《No.4，1951》以4040万美元刷新个人拍卖成交价纪录，培根、沃霍尔、里希特、德库宁的作品成交价都超过千万美元。在佳士得的战后与当代艺术专场，前11名作品的成交价均超过千万美元，其中，沃霍尔的《自由女神》以4376万美元成交，克莱恩的《无题》以4040万美元刷新个人拍价纪录，利希滕斯坦、巴斯奎特、罗斯科作品的成交价均在2000万美元以上。

艺术品行情的冷暖，自然有市场内部的原因。

美国当代艺术市场在经济低迷期却坚挺依旧，被认为与西方成熟的当代艺术市场运作密不可分。比如他们在稳固沃霍尔、波洛克、罗斯科等作品的天价市场的同时，不断加大后续力量的跟进，大力推出斯蒂尔、克莱恩的作品。苏富比、佳士得还着力构建当代艺术的全球消费市场，网罗全球买家。罗斯科作品价格近年大幅提升的重要原因，即在于俄罗斯和中东买家的参与，而里希特作品的高价，则在于其藏家遍及欧洲、美国、中东、日本和韩国。

艺术品价格的经济环境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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