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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云南风情探秘-龙舞朝阳：濒危草锅盖揭秘
【摘要】：在龙街赶街时看到了传说中的“草锅盖”，就是民谣“云南十八怪，草帽当锅盖”所说的草帽。在澄江、在云南，“草帽当锅盖”确实已是旧景了。当年的“草帽当锅盖”是实用主义真实写照。2010年入秋前后我曾在昆明滇池路的一家“草墩餐馆”里看到过几十顶草锅盖。我们并没在意这些草锅盖和老照片的来由，只看见了尖尖草锅盖上的灰尘和油烟。在龙街买的草锅盖被一位擅写民族风情的小说家拿走了。
在龙街赶街时看到了传说中的“草锅盖”，就是民谣“云南十八怪，草帽当锅盖”所说的草帽。只是，它是个工艺品，几乎没有实用价值，直径仅有20 厘米，扣在头上没有遮阳效果，盖在锅上也不对劲。
朋友说，一物配一物，这种草锅盖就是挂在家里墙上的装饰品，盖在不锈钢锅上很滑稽，必须配黑铁锅才合适。这尺寸……从前可没有这么小的草锅盖，早年没计划生育，都是一大家子，过日子用不上现在这种袖珍炊具。
我说，我在云南逛了这么多年，也很少见到家庭厨房还用草锅盖的。
在澄江、在云南，“草帽当锅盖”确实已是旧景了。当年的“草帽当锅盖”是实用主义真实写照。草锅盖吸水，蒸出来的饭有嚼头、有韧劲。同时，由于山间采摘的茅草，有来自大自然山野淡淡的清香，蒸出来的饭就染了山野茅草的清香，很好吃。但城乡生活习惯和生活方式早已今非昔比，灶台布局和厨房结构都改造升级，炊具多样、多功能，相当好用，若不是存着怀旧和复古情调，很少有人会在日常生活中继续把草帽当锅盖。
▲草锅盖
不过，龙街一些“农家乐”里也还有当锅盖的“草帽”，特别是石锅鱼饭庄，每一口石锅上盖的还都是“草帽”。也有些巨大的草锅盖脱离了草帽属性，盖在高高的笼屉上，把蒸笼装饰得像个宝塔。
2010年入秋前后我曾在昆明滇池路的一家“草墩餐馆”里看到过几十顶草锅盖。当年我和报社的同事一起吃饭，点了一份“石锅鱼”，是澄江美食，老板为证明餐馆的“血统”来自澄江，指给我们看四面墙上排成一排的草锅盖和若干幅不甚清晰的黑白照片。照片是翻拍、放大的，原照片上的笔迹依稀可见——“1952年×月”“1959年×月”……我们并没在意这些草锅盖和老照片的来由，只看见了尖尖草锅盖上的灰尘和油烟。老板说，抚仙湖边有个村子专做这种草锅盖，这是我们云南的象征，是抚仙湖的象征。
街摊上，工艺品草锅盖生意不算好。
摊主说，本地人不买这个，来龙翔街赶街呢外地人少得很。你咯买个回克摆着？还是好瞧呢，你买了我算卖出了三个。前两个都是20 卖的，咯买？18。
我买了一顶草锅盖。18。
18 元，可买一包普通香烟，可买一碗加帽的米线。一顶小小的手工制作的草锅盖，它的价值怎样衡量呢？
前香村，距澄江主城区5 公里，距龙街的集镇1 公里。编织草锅盖是这个村的拿手绝活，旧时草锅盖用量大，村民靠这门手艺贴补家用，日子比周边村子好过些。
前香村人说，编织草锅盖的手艺在村里已传了400年，过去是人人能编，现在年轻人不爱这些了。村里有90 多岁的老人编了一辈子草锅盖，总结出了从选料到编织的所有要点，但村里的年轻人看不到这门手艺的前景，想学的人寥寥无几。
▲编草锅盖
草锅盖是用山草和竹子编成的，山草叫牛筋草，竹子叫绵竹。割草砍竹各有方法，不得胡来。牛筋草一定要霜打的草，要割回阴干，第二年润湿之后才可用。绵竹是在农历九十月间砍的新竹，竹尖上长出三片嫩叶时最适合用于编织，要及时劈成细而均匀的篾片，同样要阴干、储备，第二年才可使用。
编织草锅盖有相对严格的技术要求，山草为经，篾片作纬，按一定比例由小到大编织到均匀圆润的程度，并不容易。
前香村一直在尝试用古法制作的手工艺品打开一条新的致富之门。如今村里加工的并不只有草锅盖，背篓、托盘、棋盒、茶罐、风铃都在做，他们觉得一门古老的手工在无望传承的状况下遇到了新时代，必须让它适应市场，焕发生机，吸引年轻人的关注。但作为工艺品，这类草编制品的销路并不乐观。虽然政府有相关措施，虽然它已纳入县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虽然它们在昆明、呈贡、晋宁都有批发店，有的产品已买到了日本和韩国，但它仅是“装饰品”“工艺品”，市场空间狭小，即使“上规模、成系列”，仍难以促动购买力，投入和产出严重失衡，付出与回报不成比例。
我曾在昆明国际会展中心看到了一场颇具规模的“冬季华夏家博会”，两大展区中仅有一家展出了成套的草编家居用品，包括大型收纳柜、茶几、花架、果盘等。现场服务人员并不知道这些草编的具体出处，仅知道它们是云南本乡本土的东西。
▲前香村的编织手工艺
我发现这些草编家居用品的价格和实木同类产品的价格相差无几。
在龙街买的草锅盖被一位擅写民族风情的小说家拿走了。他对我说，书房里要摆些帮自己接地气的东西。
我的书房里也爱摆些有意思的东西，有西双版纳的大象挂件，有德宏的户撒刀。突然觉得，龙街的草帽上如果有几个字，挂在书房里真的不唐突。比如，编上一个“书”字，或者，编上梅兰竹菊。
前香村做不了成套的草编家居用品吗？如果可行，如果可以做到价廉物美，如果有可靠的染色工艺，如果，配上独特、方便的清洗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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