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杨思荣庚午科中举，杨家也是锣鼓喧天红旗招展热闹了一天，让许湘好个羡慕。但今年杨思荣接圣旨，完全出乎许湘的意料——嘉庆十六年，杨思荣辛未科中进士，点翰林，任庶吉士——小许湘没想到杨家的荣耀如此频繁，杨思荣的学业水平能如此这般直线上升！老学究对出的下联更是刺激了许湘。“早日和荷仙在一起”成了许湘刻在心上的念想。对杨思荣的羡慕和对黄荷仙的思念，两股劲把许湘拧成了一股绳。......
2023-08-30
感叹号与问号之间的转换：龙舞朝阳书中的启示
【摘要】：感叹号、问号都是两笔，一曲一直。立昌张老先生说，诸葛亮七擒孟获其实就是感叹号和问号之间转换，孟获在转换，诸葛亮也在转换。这是“治”的大手笔，也是考量各级官员“烹小鲜”的大手笔，这一场“治”，真的是感叹号和问号之间的“曲直”过程。少年时背课文是为了应试，理解不了一国丞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初心”，更想不到问号和感叹号之间该是个“反反复复”的关系。
万松山周边原住民告诉我，诸葛亮七擒孟获并不是在同一个地方发生的，所以“七擒凹”该是第七次擒孟获的山凹。
▲立昌村后传说的“七擒凹”地
“七擒凹”是地名，在澄江万松山。郁郁葱葱的万松山藏着很多故事。这里每个村寨都能找到会讲几段“三国”的老乡。当地人相信诸葛亮真就来过这片山林，在这里扎过营，拜过神，和孟获数次过招后终于制服了这个“地头蛇”。立昌人说起诸葛亮时表现出的都是崇敬之情。他们认为七擒孟获是治国抚民之道，是胸怀宽广的体现，孟获是彝族，蜀国丞相的少数民族政策也一定对后来的各朝政权有积极影响。
我在立昌那几天正是学校的假期，每天傍晚我都能见到一位带着儿子旅游的母亲陪着读初中的儿子做作业。儿子背《出师表》时问母亲，“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是不是指的就是“七擒孟获”，母亲说，《三国志》和《三国演义》是两回事，《出师表》是奏章，“七擒孟获”是故事，不能混在一起理解“三国”，读《出师表》要体会诸葛亮治国思路和他的忠心，学学他“治大国如烹小鲜”的谋略。
看得出这位母亲是知识分子。她用“治大国如烹小鲜”来评价诸葛亮，恰到好处。这位母亲的话也“点拨”了我。《毛传》中对“治大国若烹小鲜”的注解是——“烹鱼烦则碎，治民烦则散，知烹鱼则知治民”；诸葛亮博学多才，自然读过老子也读过《毛传》，“七擒孟获”若真发生在万松山一带，那澄江该是诸葛亮“治大国”的“实验田”之一。
三国故事中诸葛亮和孟获的桥段有明显的虚构成分，“七擒七纵”有些夸张，是罗贯中为强化人物和冲突编排出的“传奇”。不过罗先生不是闭门造车的作家，他写《三国演义》是考证过大量史料的，孟获的部落首领身份并不虚假，人物个性也很有蛮夷风范，诸葛亮用计让孟获归顺的初衷也来自深思熟虑的治国之道，一切都顺理成章。
当年蜀兵入滇确实是史实，诸葛亮在云南做过不少好事，云南各族人民对诸葛亮的崇拜由来已久，彝族、傣族民间传说中都少不了诸葛亮，“包子”“孔明灯”都和诸葛亮有关，传说中就连澄江关三小姐的婚嫁都是诸葛亮操的心。万松山上的“七擒凹”“学府”“空心坟”“招彝村”是不是牵强附会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些地名留到今天，全因当地人对诸葛亮的崇敬。
▲立昌老村
蜀相治国，大多是从“治军”开始的。唐宋以前中国官制有“文武不分家”的特征，战事一起，行政官员可成为将军，领兵打仗是常事，打完了回来继续管行政，可说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在制度上所谓的“文武之分”并不明确。诸葛亮是文官，既晓治国大策又懂兵家战略，对孟获的态度既是“民族政策”的践行也是军事上的斟酌。几擒几放，是让孟获心服口服，诚心归顺，实现扩大疆土巩固政权的目标，这是大事。传统戏《七擒孟获》中唱过诸葛亮的心路历程——“我诸葛用兵策谨慎为上，为免除后顾忧我先定南疆”“小孟获统蛮民久孚众望，他治彝家风调雨顺谋略长”“为的是一战和人心向，化解刀兵永靖一方”……孔明先生看得清楚想得明白，对孟获们必须有耐心，要做细致的说服教育工作。“治民烦则散”，蜀国丞相抓准了老子“治大国若烹小鲜”的思想精髓。
店家的邻居是一位老人，饭后无事也坐在大门前聊天，住店的母子聊到“治大国如烹小鲜”，老人说，抚仙湖治理保护也一样。保护与发展，是一个双赢、双难的矛盾体。
“电视上说，‘环湖棚户区改造及生态移民搬迁工程’，市里设了总指挥部，下面有按工作职责分设更具体的指挥部，工作队员进村入户做搬迁政策的宣传，访村入户，释疑解难，不容易呢。为了保护这个海子，市里也是下了大力气了。”
澄江人喊抚仙湖为“海子”。听起来，亲切特别，别有一番意味。
老人的普通话说得很标准，“当然，也有反对的人。几辈子都住在这里，一下子让搬走，怎么可能想得通！村干部不容易，市里也不容易，这是个大工程。说是有市领导讲，做工作要设身处地，把自己放在村民的位置想事情，要把问号拉直成为感叹号，再把感叹号卷起来变成问号，都是两笔，反复几次就想透彻了，解决问题的成功率就大。”
这位老人姓张，在曲靖金融系统做了几十年政工干部，退休后回到老家立昌安度晚年。
我本想和老人聊几句诸葛亮在万松山的传说，却被“感叹号”“问号”的哲理吸引了。我想起多年前我在报社的一件事——有天午休时间我到冯书先生的办公室坐了坐，那时冯书先生任社长，曾在编前会上支持编辑们在版面大标题中适当加入标点符号。冯书是书法家，那天中午他正在习字，我们又说起了标点符号的话题。他说，标点符号放在书法里不美观，但一些现代标点的意义其实远大于文字表达的意义。
感叹号、问号都是两笔，一曲一直。立昌张老先生说，诸葛亮七擒孟获其实就是感叹号和问号之间转换，孟获在转换，诸葛亮也在转换。诸葛亮先了解云南风土，摸清了孟获的习性，才对症下药。他说，用心治国治民的官，想的都一样。
2019年夏季，万松山下的立昌小镇即将成为全新的风景。这是“治”的大手笔，也是考量各级官员“烹小鲜”的大手笔，这一场“治”，真的是感叹号和问号之间的“曲直”过程。
▲车水捕鱼
从立昌出发返回昆明时正是清晨，我体验到难得的宁静和祥和——澄川线上几乎没有车辆和行人，我打开车窗，一再放慢车速，享尽满眼风光。身边的风景独一无二，左边的立昌小镇错落有致，吊塔交错，垒砖移瓦；小镇背后的万松山像是写满了历朝历代的故事，深沉得如同史简。右边的抚仙湖清波柔媚，张开怀抱让朝阳铺在怀中，再把那片光折射给万松山……终于，我忍不住停下车，把镜头举过头顶，从万松山拍到抚仙湖。这幅长长的画面里包含了葱郁和生机，宁静与喷薄。人是神奇的，大自然是神奇的，人和自然融为一体，必会有更大的神奇。
我试着去背《出师表》，背得断断续续。
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
少年时背课文是为了应试，理解不了一国丞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初心”，更想不到问号和感叹号之间该是个“反反复复”的关系。此道该悟，我却晚悟了数十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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