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广龙脉冲:龙舞朝阳,蓝图描绘广龙旅游小镇的不凡底气

广龙脉冲:龙舞朝阳,蓝图描绘广龙旅游小镇的不凡底气

【摘要】:去广龙时路过龙翔街。朋友说,先吃“凉白肉”,再去广龙村。广龙在改头换面,或者说,脱胎换骨。抚仙湖北岸围着“生态调蓄带”,总长近8 公里,东起肖嘴新村,西至广龙旅游小镇,面积约1330 亩,调蓄容量为45.3 万立方米。万海、广龙靠种地为生的村民们变成了维护调蓄带绿化的工人。广龙旅游小镇在描画蓝图阶段已经显露出不凡的底气。在龙街,人们已经开始把广龙的事当成故事流传了。

▲龙街

一条不长不宽、干干净净的街道笔直通透、秩序井然。这是我见过的乡镇最干净整洁的街道。2018年以来,澄江正在积极争创全国文明城市。文明礼仪、交通秩序、环境卫生、群众素养,都无声地叙述着一座城市的气韵。东西端口分别与仙湖路和梁王大道交会,路口立着的石碑上,刻着两个端正的红字——“龙街”。

从抚仙湖吹来的南风在这条小街驻足、回旋,轻轻搅出阵阵茉莉花香。龙街集贸市场边,有人正从小卡车上卸下一盆盆盛开的茉莉,筹备着即将来临的赶街日。花农的盆栽茉莉并不精致,却能飘染出好大一片浓香。市场边牛肉馆的老板也被香味引出店外,狠吸了几口春暖花开的气息。

这条街是街道驻地,龙街的标志性街区,街道的政治、经济中心。小街东连仙湖路,西通梁王大道。只有赶街日,两条通往市区的主干道间才会夹着一段市井喧嚣,其他时间里,整条街充盈的都是悠悠岁月中的从容安闲,不紧不慢。

去广龙时路过龙翔街。朋友说,先吃“凉白肉”,再去广龙村。

“王氏凉白肉”是龙街的老字号,门面深藏在一条小巷中,并不临街。据说这家小店常有名人光顾,都只为一顿别具一格的酒肉。店中的凉白肉不是我们常见的“蒜泥白肉”,而是“跑地猪”的“肩肉”烹煮后切成的凉片,蘸料入口。两百斤的猪,身上最多也只有五六斤“肩肉”——瘦肉占八成,瘦肉间有很多细细的肥肉丝,像是用肥肉“网”把瘦肉“织”在了一起,均匀、细密、紧实,“花纹”诡秘,鬼斧神工。店家秘制的蘸水味道极好,与凉白肉搭配,难言其妙,味蕾为之迷幻,口感登峰造极。

和凉白肉一起端上桌的还有老肝、肚片和一盘细细碎碎的野生植物嫩芽——梁王茶。

梁王茶是当地人的叫法。这种植物还有很多别称,金刚散、山槟榔、良旺茶、金刚树……各地有各地的称谓。澄江人叫它梁王茶是因为梁王山上有这种植物。梁王茶多半是药用,“凉拌梁王茶”是澄江人的吃法,采摘树上嫩芽,配酱醋辣子凉拌,入口则能享受齿间的脆嫩,嚼出个春天。

▲20 世纪90年代抚仙湖湖畔

▲龙街凉白肉

在龙街吃凉白肉、梁王茶时听听闲话,是一场难得的消遣。比如说,“肖石二仙”下凡扎根湖边那是任性,康熙吃顿煎鱼提笔造了“㝩䆡”那是情趣,众生在广龙坡下看到“双峰叠影”那是惊喜——耳中的味道和口中的味道相映成趣,相辅相成。

从广龙旅游小镇某处看尖山,原本“独门独户”的湖边孤笋的左侧会出现两个轮廓,尖山和麒麟山一前一后,一近一远,一实一虚,水墨山色中的尖山像是多了一笔极具功底的“勾边”,墨迹未干,待风待日。这神迹只有在特定角度才能看见,且人动景移,几步开外便不见“双峰”,任你叹稍纵即逝,任你叹海市蜃楼。

山坡上的村落有些喧嚣,湖边老村已只剩下几处老宅和古寺,公路另一侧的新楼正拔地而起。广龙在改头换面,或者说,脱胎换骨。只是不知,未来的广龙旅游小镇会不会设置一条面向“双峰”的观景路线,狭路笔直,漫坡南北,绝无仅有。

抚仙湖北岸围着“生态调蓄带”,总长近8 公里,东起肖嘴新村,西至广龙旅游小镇,面积约1330 亩,调蓄容量为45.3 万立方米。万海、广龙靠种地为生的村民们变成了维护调蓄带绿化的工人。

老村剩下的老房子即使有某些价值也无法长久保留,老村原址要按科学规划开辟建成湖滨生态湿地公园。尽管这些老房子承载着祖祖辈辈们的前世今生,一砖一瓦皆是情,每一面土坯墙上都写满了故事,记录着父老乡亲们的蹉跎岁月和家长里短。但为了保护抚仙湖,为了可持续性发展,搬迁,是唯一可取之道。

▲抚仙湖北岸生态调蓄带

抚仙湖北岸,在建的广龙旅游小镇是抚仙湖保护战略重点生态文明建设工程和生态移民搬迁重点项目,是云南省 108 个特色小镇创建项目之一,也是全国首个高原湖泊生态文明建设搬迁工程。

澄江的生态保护战略面面俱到,在生态建设、移民安置和旅游发展方面都有周全的考虑。广龙旅游小镇自成体系,投入运营后将以旅游休闲产业为主导,融入会展、民俗、商贸、创孵、高原特色农业等子项目,以国家AAAA 级景区配套标准运作,带动片区群众转型,创造宜居宜业环境。

广龙旅游小镇在描画蓝图阶段已经显露出不凡的底气。“高原深蓝湖区”“地球生命起源”“古滇文化印迹”是三张烫金名片,“山水抚仙”的设计理念早已形成,典型的滇中建筑文化特征更是得天独厚的支撑。

澄江正用实际行动践行着建成“昆明的后花园”“云南的会客厅”,并脚踏实地前行。

经梁王大道沿湖边去新建小镇时,那片工地“带偏”了我。多走了几百米,便走错了路。导航不停提示“右转”“调头”,但上山进寨的窄路既没有右转路口也没有调头空间。

路边背着娃娃的年轻妈妈对我打手势。

“往前开,前面有个宽些呢院子,开进克在里面调头。这点没路了。”女人喊着。

“这里不是广龙小镇噶?”我问。

“这点么,咋个还会是广龙小镇,咯瞧见这山……你走过的了。”女人嘻嘻笑着。

“咋个你们这点不拆迁噶?”我问。

“晓不得,拆了么,是山,又盖不成楼……”女人说。

“那就不消搬家了噶。”我说。

“我们愿意搬呢,那边盖呢好呢!只要政府号召,我们就立马行动,我家愿意搬呢。”女人说。

▲20 世纪90年代的广龙乡村

广龙人对生态移民搬迁持乐观、支持的态度。为持续保持抚仙湖战略水资源总体水质稳定保持一类的目标,近些年,政府义无反顾地践行“四退三还”的举措,以退人、退房、退田、退塘,还湖、还水、还湿地为核心,加大产业结构调整力度,严守“四条红线”,实施规划项目建设目标倒逼,在挖掘减少入湖污染物总量潜力上取得明显成效。为民从生,远瞻而非短视,百姓通情达理,理解这一举措。况且,新家园对历史文化的创造性的保护举措和对旅游产业的精细规划,也给了广龙人不小的信心,他们对“新家”充满向往,邻村的乡亲对新建的小镇也多有羡慕。

在龙街,人们已经开始把广龙的事当成故事流传了。

明太祖遣军光顾云南之前,抚仙湖畔住着“㝩䆡”族群,“㝩䆡”是彝族的古称。彝族人爱说爱唱,经典的东西都是口耳相传,当年楚雄彝人朵觋死记硬背《梅葛调》并一代代传到今天,就是用口传心授的“技法”。“传”也是抚仙湖畔最流行的文化交流,这一骨血虽在六百年间被汉文化中和或稀释,但基因仍然旺盛,生生不息,如今虽是网络发达信息便捷,可人们在茶余饭后,喜欢的仍是口耳相传一些完全原创的家常,那些夸耀,那些质疑,那些惊喜,那些忧虑,传来传去就会“聚焦”到某个细微处。比如说,五谷寺“咋个整”,“那副对联咯找得着”……

五谷寺就在广龙村五谷寺山的半山腰,依山建寺,山得寺名。这座寺庙无法考证建造年代,除却乾隆年间的石碑,就只能从类似“四合院”的结构上体会它的久远。大清《重修五谷寺碑记》竖立至今已近二百五十年光阴,碑上刻着的“以垂永久”让澄江人多加呵护,生怕这一史迹出现闪失。

五谷寺遗失的对联是大清老翰林罗瑞图的文笔,虽不算绝妙,却也工整。

嘉种庆西成 五谷丰盈歌乐岁

神明佑东作 九禋村祀答馨香

能背出这副老对联的老人家并不少见。口耳相传像是肌肉记忆,会把古老的色彩和节奏都烙在心里。

生活是“广角”呈现的,诗文、楹联是“广角”中最美的色彩之一。澄江有自己的诗词楹联学会,龙街也设立了分会,诗联爱好者们大多是平头百姓,热情植根于民间传统。有关广龙旅游小镇的街谈巷议中,他们对新家园能不能把澄江的诗文楹联、典故传说规整好、利用好,各抒己见。百姓们聊文化时,往往会把空泛的“文化用语”具体化,他们始终是抽象词汇的诠释者,他们不会空谈风格、内涵、寓意、审美,他们能把雅韵和诗意精确地对应在某个具体的句子和典故上,变成茶坊酒肆中最通俗易懂的谈资。

广角是一种用途广泛的镜头,短焦距,大视角,在较短的拍摄距离内能拍到较大面积的景物,而这些大场景却有足够的景深,每个细微处都会清晰成像。用广角,看细微处,所见的是百姓生活的本真。

▲小镇新貌

梁王茶不是茶,和梁王也没关联。逛龙街的外地人吃到这种澄江凉拌小菜,十有八九会产生“惯性”,以为它和梁王有关。攀龙附凤通常是某些地方名片“印制”过程中的通病,澄江人却会告诉你梁王茶就是金刚散,就是一种能吃的山茅野菜,入药,它有清热解毒、活血舒筋的效果,入席,它有难以描述的味道,它并不是梁王把匝剌瓦尔密从蒙古带到云南的,也不是元朝之后才出现的。诸如此类的还有“龙街”,龙街没有龙的传说只有龙的传人,它和云南各地常见的鸡街牛街狗街一样,取自赶街日子的子丑寅卯辰巳午未……

没有根基的“文化”过不了百姓这一关。在龙街,“三教九流”对诗文、对传说的整理和利用都有很自我的细微把握,眼中有尺寸,心中有乾坤。

“双峰叠影”只留给世人一条线形视角,这条“线”贯穿广龙,迎山越水,策马牵舟。广龙旅游小镇是在点与线之间调校一束贯穿古今的光色。在建的小镇中,牌坊、戏台、祭祀场都将一一再现。生态移民并不只限于网罗广龙村原住民的风情,古滇风味和俞元经络都要么主动要么被动地融进了这束强光。这场“环湖棚户区改造及生态移民搬迁工程”,对抚仙湖来说本是一场对宿命的抗争,本是一场革命。

▲大河口捕鱼

滇中特色民居是广龙旅游小镇项目的一部分。在现有规划中,星级公寓度假酒店、漫咖啡、国际影城之类品牌都有明显的移植韵味,只有滇中特色民居不存在这些概念,它原本就是滇中地区常见的楼台庭院,建在广龙实至名归。

滇中民居格局规整,据说是由汉、彝先民共同创造的,“三间两耳倒八尺”,看上去四平八稳,住进去曲径通幽。正房,耳房,天井,门廊……土木有致,可奢可简。只是,几十年间滇中已陵谷沧桑,城市多以现代风格修饰,何为现代不重要,这样的民居越来越少,自然也不重要,但,新建的小镇觉得滇中曾经最有特色的民居重要,有心再现,那就是惊艳之举。

2019年初夏,小镇工地上马达轰鸣,一切楼堂馆所都还是“雏形”。广龙村民在眼花缭乱的小镇规划中看到了“原住民生态村”和“滇中民俗村”字样,但这些片区与回迁安置区并不是同一区域,它们成了安置区的邻居,成了单列的特色项目。

下午,广南营两位老哥坐在石墩上看着西边的在建小镇,聊着将来的日子。他们知道我是游客,却并不生分。广龙拆迁补偿标准按房屋类别、结构、面积、装修成本等核算,他们拿到了拆迁补偿款。两位老哥都是广龙村村民,在市区租了房子做搬迁阶段的过渡。山坡上那些渐起的高楼激活了他们的乡愁,手里有“余粮”,他们想找到新的“灵感”。

“五十知天命了,那点有房子噻,回迁安置房,档次高得很。你瞧他还这种。”眼镜哥对我说,然后转头看平头哥,“咯消这种纠结噶?”

“生意么,做了几十年了,不做也就算了,也晓不得那点咯还能做。”平头哥抽着烟,郁郁寡欢。“也不咋个。我么这种想,我们回克么住楼房,咋个那些老式呢四合院不给我们住?”

“楼房好住哦。”我搭讪着。

“哪说四合院不给你住,你想住也住得成,买了就住得成。”眼镜哥说。

“么我家么,拆呢那点就是老式呢,现在这种……咯是剥夺了我们住老民居的权利?”平头哥问我。

“咋个会!小镇里有四合院嘛,老式民居,建了个全是四合院的片区。”我说。

“不合不合,你讲呢不合。你五十么知天命,我挨你讲,天命就是天意,喃……发展是硬道理,这就是天意!站多高,瞧多远,你知天命这哈,就咋个会不懂喃叫天意!见识大些。”眼镜哥数落平头哥。

“平头百姓要哪样见识。”平头哥说。

“要呢,哎,我们两个把安置区房子卖了,咯能买一套四合院?咯够?”眼镜哥说。

“哎,是呢嘛!咯合?”平头哥问我。

“合呢。”我说。

“么算算嘛……”眼镜哥和平头哥掰着指头算了起来。

澄江方言有独特韵味,有些字眼是玉溪的,有些音调是昆明的,语气却是湖边土著千百年来的吐纳。这种独特,就如同龙街大厨手中凉白肉和蘸水的搭配,就如同西龙潭边小吃店里梁王茶和调料的研磨,就如同抚仙湖边乡里人家对银鱼煎蛋、铜锅洋芋饭的火候拿捏,就如同万松寺多教并肩、至诚和谐的向往。两位“知天命”的汉子谈吐无华,看似随遇而安,却“露出”了智慧和憧憬,他们悟出了什么……

我想起唐代大儒刘禹锡在《天论》中讲的道理,“凡物必有数,由数可以得理,顺乘其势”。

广龙得天独厚,政府规划有方,百姓们是乐观的。他们言来语去,勾描的是广龙新时期的宜居人文,畅想的是广龙看得见的明天。

广龙旅游小镇的建设如火如荼。

梁王茶不是茶。若用湖水浸叶,慢煨久沸,再围炉激扬,借月邀星,未必不可饮。

鱼只是鱼,若无“天子赐名”,清汤浓料,再团坐小憩,把酒临风,未必无美誉。

机遇和尝试之间的哲理,靠拿捏,靠把持,费心劳神。

广龙“双峰叠影”留给世人的“线”,是在提醒人们在开发和保护中要讲求“精准”。

立足广龙,往南放眼山水一色,往北回眸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