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山,仿佛是赵士麟的莲台,助其平步青云。在郭英喜眼中,尖山是抚仙湖边的莲台,登上莲台,他会进入“佛系”,就会像莲花一样在烦恼中出生又从烦恼中开脱。站在尖山顶,脚下的“莲台”并没让郭英喜产生解脱感,相反,脚下那面巨大的石壁给了他另一种提示——他和女友吵架时说过“天涯何处无芳草”,这面石壁,却真的无芳草。2019年初夏,我从禄充回澄江城区,路过尖山,绕道进了尖山村。......
2023-08-30
铺开地图,在抚仙湖西北方的龙街辖区做些“目的地”标识,再把这些标识连在一起,勾画出的图案竟像个图腾。起点在西龙潭,随后是龙翔街中段,向西进入梁王大道南行,在万海、左所和华光等村落迂回,再转向西北,经广龙,向南绕尖山,入禄充,直到立昌……这条线路好生蜿蜒,弯出了让人惊喜的“身段”,按道路连线,像是一条面向东方、盘山绕湖、抖头勾尾的“龙”,城北的梁王山是高悬的“龙珠”,西浦公园是“龙须”,澄川线路西的立昌万松寺、路东的禄充笔架山是交错而起的“龙爪”……这些线条和标记稍加修饰是可以做成“徽记”的,它真的可以印在T 恤上,绣在书包上,真的可以描于茶杯、刻于花瓶,镂于胸针、雕于台案。
在龙街行走,我是用双脚在一个早已存在的图腾上“描红”。
“龙街”是个很大众的地名。天南地北都有龙街,但每“条”龙街都独一无二。云南大姚县的龙街是彝族左脚舞的发源地;贵州威宁县龙街的苗族服饰别具一格;安徽界首市的龙街是美食广场;英国汉普郡的“龙街”则是一条没有“中国元素”的小街,仅是借用了“龙”……澄江的龙街傍着抚仙湖和梁王山,有自己的风水,有自己的经络和色彩。
2019年初春到盛夏,我又在龙街拍了些照片,写了好多字。
▲腾飞的龙街
这片山水我不陌生,十几年间,几乎每年夏季我都会到抚仙湖边消暑度假,假期或长或短,日程不紧不慢,拍一些城市里见不到的景致,找一些楼厦之外的感觉。十几年前我用的是“珍妮特”胶片相机,笨重,迟钝,照片处理相对烦琐;之后换了两台不同型号的“柯达”数码相机,操作逐渐快捷起来。如今我用功能完备的手机拍照,轻便,清晰。这些年龙街的光影在变,底色却没变,图像越来越有层次,画面越来越有质感,看得见的丰厚和饱满,看得见的淡墨和留白。
不经意间按下快门把时间定格,是我多年的习惯。所有被定格的时间都不再是那个时间,它和我即时产生距离,形成空间。这种空间会有清晰与模糊的切磋,也会有刻意和偶得的磨合,它藏着滴雨知春、一叶知秋的悲喜。悲喜就是日子,我的,山水的,日月的。
对我来说,相机镜头不仅仅是记录生活、记录世界。当我想用镜头摄取最中意的画面时,我对世界的态度会有变化,镜头后有极度的认真和苛刻,也有极速的判断、操作,时间已变成了指数,光线也有了度量衡。我可以为一张照片趴在地上取景,也可以为拍到漂亮的延时起早贪黑。相机在手,会提醒你时刻“换位思考”,会提醒你学会等待也学会把握时机。
相册中,2006年的抚仙湖仍有旧时的“生态影子”。靠岸的小木船简陋、粗糙,湿漉漉的船板上渔网凌乱、鱼虾翻滚,渔民把起早捕捞的青鱼卖给岸边的游客,在朝阳里、波光中做着欢快的生意。
相册中,2008年的龙街并不规整,很多老房子方向不一,“随心所欲”,乡路时有泥泞,摩托车横冲直撞……
▲油炸鱼
翻看照片,体会当年小镇的风貌和后来的变化,能感觉到时光游走。龙街未免沧海桑田,却总能看得到时过境迁的痕迹。
2011年到龙街,我拍了几百张照片,那是我在抚仙湖畔拍照最多的一次旅行。那年,广龙村正南的湖边有很红火的营生,禄充沙滩上已是人满为患,立昌很多人正在把古老的土房装修成民宿和餐馆。那年,抚仙湖浅水区可以游泳,平缓礁石上总有甩竿钓鱼的中年人,湖边烧烤摊青烟缭绕,被润湿的水岸常能看见身穿比基尼的姑娘。那年,游客们不太在意鱼的价格和吃法,路边晾晒的竹编鱼笼摆放得不算整齐,当地老者和文化人很少提起成王败寇的梁王和做官的赵大人。那年,“城镇化进程”已成为流行词,龙街的变化开始明显。世代依水而居的渔民们正脚步蹒跚地尝试改变“靠海吃海”的老传统,在“多种经营”方面做着大胆探索。那年,他们在经济潮流里试水,野心勃勃,信心百倍。
那一年,我在抚仙湖畔的某处灌木丛里看到许多蜘蛛,女人和娃娃们,又爱又怕。那些蜘蛛有色彩斑斓、纹理古怪的花背和细细的长腿,极擅织网,孜孜不倦。蛛网巨大,丝丝交错,铺天盖地。穿过蛛网看抚仙湖,经纬交织的蛛网,像一张宏大的蓝图,只等坐标一确定,就描摹绘制未来之图景。
湖边有不少露天卡拉OK,每到夜晚,光怪陆离的影像恣意投射,把方方正正的幕布染得绚烂。有人声情并茂唱着《听海》:
听
海哭的声音
叹息着谁又被伤了心
却还不清醒
……
对龙街的对焦是一次庞杂“组合”。对焦,大体有手动对焦和自动对焦两种。老款相机的对焦通常用手工转动对焦环来调节相机镜头,依赖的是人眼对对焦屏上的影像的判别,对拍摄者的视力是个不小的考量。后来的自动对焦依靠的是镜头对实际成像的判断,轻捷了许多。翻阅龙街的历史完全是“手动对焦”性质,想做到去粗取精去伪存真,考的不仅仅是视力,还需要一些历史观。而如今,走在龙街的土地上,用手动对焦有些“来不及”了,眼前的斑斓是各种射线的交错,一切图像信息扑面而来,有些时候只好借助自动对焦,依靠镜头的智能“速判速决”。
▲小村蜈蚣桥
20 世纪60年代,昆明滇池的水仍可饮用,但从20 世纪80年代起,昆明人口增多,工业和生活用水污染了滇池,滇池水质急剧恶化,生态环境亦被严重破坏。之后昆明每年要遭受高达七百亿元的损失。几十年来,昆明为治理滇池投入的资金早已是天文数字,但五百里滇池的水质并没有明显好转。
20 世纪80年代,大理洱海清波涟涟,站在岸边就可看到悠悠水草、群群游鱼。1996年、2003年、2013年洱海因污染三次暴发蓝藻,水质突变。2017年3月,大理开始整治洱海流域污染,核查洱海保护区内所有餐饮、客栈,而后,著名旅游小镇双廊等地段开始责令洱海边的楼堂馆所停业、拆除,部分湖畔居民开始“生态搬迁”。
21 世纪最初的十年,澄江抚仙湖仍保持着清澈,但水质在慢慢变差,污染逼近,警醒了澄江人。滇池和洱海是前车之鉴,澄江也必须做一场关乎子孙后代福祉的“调养”,拿出用短痛遏制长痛的决心。
2017年以来,澄江正在经历一场必将载入史册的“移民工程”。龙街街道牢固树立“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全力推进环湖棚户区改造及生态移民搬迁工作。澄江的湖泊径流区人口稠密,北岸生态移民搬迁涉及广南营、龙王庙、拖柏村、枝柏村、辣子庄、小冲、中村、红山嘴8 个村2533 户6771 人。环湖棚改生态移民搬迁涉及尖山片区的代头、李头、路居和万海片区的大河口、镇海营、许家村、小百祥、许士营,两个片区共8 个村1856户6719 人。环湖棚户区改造及生态移民搬迁共涉及16 个村4389 户13490 人。
要保护好抚仙湖,须痛下决心实施“关停拆退”“人退水进”等一系列措施,沿湖村落撤离湖边,留下足够的空间恢复和延续抚仙湖生态,让疲惫的水域休养生息。
在惯的山坡不嫌陡,住惯的茅屋不嫌丑。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茅草窝。“移民工程”相关宣传动员前期工作在2017年已经开始。让老百姓一下“撇家舍业”,搬离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需要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和情感纠结。一砖一瓦,一门一窗,街坊邻居,亲朋好友,都那么熟悉难舍。基层干部很累很苦,用心用情,走村入户,做群众工作,访百姓意愿。层层发动,层层宣传。“环湖棚户区改造及生态移民搬迁工程”的推进从强化组织领导和高位统筹开始,各级政府层层联动,一环套一环,环环相连。县处级领导干部、街道主要领导和有棚改工作经验的干部带领各工作组深入一线,整合力量,分兵把守,分层分类推进。
▲路岐伏波桥
抚仙湖畔的老百姓们看得到各级领导干部付出的汗水,体会得到他们对建设、发展的诚心和付出的努力。
我的镜头中有许多“环湖棚户区改造及生态移民搬迁工程”的感人场景。龙街各小学的孩子们是最小的“发光体”。他们肩扛“仙湖卫士”旗帜,身穿“仙湖卫士”志愿服,拎着扫把、挎着水桶,捡拾湖边的垃圾,把课外实践活动搬到抚仙湖畔,把搬迁与保护的道理讲给他们遇到的每一个人……
龙街,几个村落用公路连接,是个好看的“龙形”,似有“龙”潜质——“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
龙街暗藏着一条龙。这条龙大隐于人间,身边的山与水知而不语,正如庄子说的“天地有大美而不言”。逶迤的“龙体”上,“屋檐挤着屋檐,窗棂望着窗棂,炊烟搂着炊烟”,起伏的“龙鳞”下,奔腾的是故乡的血脉,龙的血脉,人的血脉——“石磨是磨坊跳动的心脏,磨坊是故乡跳动的心脏,故乡是我跳动的心脏”(以上诗句出自澄江诗人马瑞麟诗集《心中的故乡》)。
“环湖棚户区改造及生态移民搬迁工程”,或是“神龙”欠了欠身子,提醒世代陪伴它的百姓们动动方位。树挪死,人挪活。
▲澄江十景——仙湖夜月
卫星地图是一张可缩可放的大照片。龙街的“龙图腾”藏得很深,却也龙鳞频闪,龙须乍现。图腾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组织标志和信仰象征,它神秘而伟大,精致而深邃,数千年来都在被各民族按自己的理解打造和修饰,“龙文化”分门别类但万变不离其宗。最近的一次“龙图腾”讨论和演绎是在20 世纪80年代,当年的《龙的传人》传唱至今……每一个图腾都有自己的文脉武脉,图腾上的每一处点与线都隐含着天地之间的哲学,在中国,“龙图腾”的寓意非同寻常。
一条“龙”被“画”在了抚仙湖畔,必是天意。可意会,不可言传。
▲纵横交错的高速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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