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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文化概论:秉笔直书,书法不隐

【摘要】:秉笔直书是中国古代史学的又一优良传统。中国古代史家历来把秉笔直书视为持大义、别善恶的神圣事业和崇高美德。他们以直书为荣,曲笔为耻,为了直书,不避强御,不畏风险,甚至不怕坐牢,不怕杀头,表现了中国史家的高风亮节。《左传·襄公二十五年》记载了齐国太史、南史氏直书不惜以死殉职的故事。刘知几指出直书与曲笔的对立,认为“直书”是实录的前提,而“曲笔”则会造成实录难求。

秉笔直书是中国古代史学的又一优良传统。中国古代史家历来把秉笔直书视为持大义、别善恶的神圣事业和崇高美德。他们以直书为荣,曲笔为耻,为了直书,不避强御,不畏风险,甚至不怕坐牢,不怕杀头,表现了中国史家的高风亮节。

早在中国史学开始兴起之时,秉笔直书就成为史家的崇高美德而受到称赞。从《左传》开始,中国史学就确立了“不虚美,不隐恶”的立史原则,力求用“直笔”立“信史”。《左传·襄公二十五年》记载了齐国太史、南史氏直书不惜以死殉职的故事。“太史书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杀之。其弟嗣书而死者二人,其弟又书,乃舍之。南史氏闻太史尽死,执简以往,闻既书矣,乃还。”这段文字反映出,为了直书“崔杼弑君”的事实,两位太史被统治者杀死,仍然有史家秉承正义的立史原则,生死不惧,继续照实书写这段历史。这种直书的精神成为后世史家遵循的传统。

刘知几在《史通》中,写了《直书》《曲笔》的专篇,以总结唐以前史家秉笔直书的优良传统。南史氏冒死以往的“仗气”已如前言,董狐“书法不隐”,被孔子誉为“古之良史”。刘知几评价说,“虽周身之防有所不足,而遗芳余烈,人到于今称之”。三国史家韦曜,主撰《吴书》,孙皓要求为父作“纪”,韦曜拒绝,其理由是“执以和不登帝位,宜名为传”[15]。这种直书精神有很大的社会影响力,正直的史官、史家都自觉效法,付诸实践。贞观年间,褚遂良负责记录太宗言行。太宗欲索取过目,褚以“不闻帝王躬自观史”为由加以拒绝。太宗问他:“朕有不善,卿必记之耶?”褚答曰:“臣职当载笔,君举必记。”[16]《贞观政要》的作者吴兢曾参与《则天皇后实录》,如实记载了魏元忠事件的原委,宰相张说感到此事于己不利,想让史官“删削数字”,吴兢义正辞严斥之:“若取人情,何名为直笔!”

刘知几指出直书与曲笔的对立,认为“直书”是实录的前提,而“曲笔”则会造成实录难求。刘知几正是从历史撰述是否“实录”这一根本点来区分直书和曲笔的界限。所以,直书集中地反映了中国古代史学的求实精神。从《史记》被誉为“实录”之后,这种求实精神便成为大多数史家追求的目标。自然,曲笔也是史学上客观存在的。刘知几剖析了它的种种表现,或者以实为虚,以是为非,或者虚美讳饰,任意褒贬。造成曲笔的原因,主要是史家为当权者的威势所慑,也因史家品德修养所致。古来唯闻以直笔见诛,不闻以曲词获罪,“世事如此,而责史臣不能申其强项之风,励其匪躬之节,盖亦难矣”[17]。但是,在整个封建社会,曲笔在任何时期都不可能成为公开提倡的行为,任何得计于一时的曲笔作史,终究要被后人揭露,而直书精神,千百年来,赢得人们的赞扬,成为史家效法的传统,始终是中国史学的主流。

我国古代严谨求实的治史态度还表现在史家修史的过程中。为了确保材料的真实性,史家首先会广采群言,然后严加考证,鉴别史料真伪,修订错漏,最后成文。比如司马迁著《史记》时,曾收集了十分丰富的史料,不仅有先秦典籍和当世流传的著作,而且有大量前代和当代的档案文书。但是,司马迁没有随意运用这些史料,而是对其进行来源考订,真伪辨别,严格审慎地选择录用部分史料。对于那些当时无人考证的史料就采取“疑则传疑”的态度,绝不妄断。注重求实的学风和文风,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中国古代史学上发达的史注形式的发展。史注的作用在于,或补充史事,或保存异说,或训释名物,或揭示论误。到宋代司马光作《资治通鉴考异》时,史注形式已经发展到很高的水平。《资治通鉴考异》共30卷,是司马光在撰《资治通鉴》时对那些一件史事却存在若干种说法的史料进行考证鉴别的记录。史注不仅具有化难为易、化不明为明、化不解为解等重要功用,而且往往都有补、有考、有论、有辨,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蕴藏着丰富的史学思想。

中国古代有代表性的史家及其撰述,一般都具有恢廓的历史视野。他们学兼天人,会通古今,用包容一切的气势和规模,阐述历史的发展过程,探究历史的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