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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26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宇宙观
【摘要】：[63]从中国传统哲学发轫之初，先哲就开始了对宇宙本原和生成的思考。[64]为了深入探寻中国传统哲学的宇宙观，主要围绕唯物主义宇宙观和唯心主义宇宙观两条主线去展现其历程。《周易》认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这八种物质是宇宙万物的根源。经荀子、王充、张载等人的继承和发展，王夫之在更高的程度上达到了中国哲学朴素唯物主义与朴素辩证法的结合。
宇宙观是人们对世界和宇宙的根本观点和看法。战国末年的尸佼对宇宙进行了明确的解释和界定，“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63]从中国传统哲学发轫之初，先哲就开始了对宇宙本原和生成的思考。随着社会实践的发展和人们认识水平的提高，宇宙观也发生着相应的变化。恩格斯指出：“凡是断定精神对自然界来说是本原的……组成唯心主义阵营。凡是认为自然界是本原的，则属于唯物主义的各种学派。”[64]为了深入探寻中国传统哲学的宇宙观，主要围绕唯物主义宇宙观和唯心主义宇宙观两条主线去展现其历程。
（一）唯物主义宇宙观
中国古代先哲很早就开始探寻宇宙的本原。《尚书·洪范》中，最早提出了水、火、木、金、土的“五行说”，奠定了古代朴素唯物主义宇宙观元素论的基础。这种五行说实际上是把五种物质元素看成是世界上不可缺少的、最基本的东西。[65]
周太史史伯进一步发展了《尚书·洪范》中所提出的“五行说”，将其视为产生世界万物的基本物质元素。他说，“先王以土与金、木、水、火杂，以成百物。”[66]而“五材”（五种物质材料）则是产生“百物”的物质元素了。他说：“夫和实生物，同则不继。以他平他谓之和，故能丰长而物归之。若以同裨同，尽乃弃矣。……是以和五味以调口，刚四支以卫体，和六律以聪耳，正七体以役（营）心，平八索以成人，建九纪以立纯德，合十数以训百体。出千品，具万方，计亿事，材兆物，收经入，行姟极。”[67]在史伯看来，“五行”是构成宇宙万物的基本元素，它们通过“和”来生成宇宙万物。
《周易》通过“远取诸物，近取诸身”的方法，用八卦乾、坤、震、离、巽、兑、坎、艮来对应天、地、雷、火、风、泽、水、山八种物质。《周易》认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这八种物质是宇宙万物的根源。这是一种非常朴素的万物生成唯物主义观念。在宇宙的生成上，《周易》认为，阴、阳二气作为两种相互对抗的物质，两者相合，形成了生成宇宙万物的太极，“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68]
另外，春秋末期的管子提出，水是万物的本原。“水者，何也？万物之本原也，诸生之宗室也。”[69]冯友兰先生说，天地如父母，生出来六个子女，分别代表殷周之际的人所认为的自然界六种重要的自然现象。照这样的理解，包括天地在内的自然界成为一个血肉相连的大家庭。这种神话式的对于自然的理解，就是唯物主义世界观的胚胎。[70]
老子认为，“道”是世上万物的本原，“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71]对于“道”的形状，老子认为，“道之为物，惟恍惟忽。忽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忽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72]在老子看来，宇宙生成的过程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73]他还说：“道冲而用之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74]与此同时，老子在用“道”来解释宇宙生成的过程中还引入了“气”的思想。庄子认为，世上万物都是由“气”聚合而成，“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故曰：通天下一气耳。”[75]
荀子也把气作为万物的基础和本原，“天地合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76]同时，他还指出不同事物之间存在着本质的差别，“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有生有知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也。”[77]
东汉王充认为，世上的万物是由天地合气而产生的，“天地合气，万物自生。”[78]东汉的王符以元气为本原，详细地论述了宇宙万物的生成与演化。他说：“上古之世，太素之时，元气窈冥，未有形兆，万精合并，混而为一，莫制莫御。若斯久之，翻然自化，清浊分别，变成阴阳。阴阳有体，实生两仪。天地壹郁，万物化淳，和气生人，以统理之。”[79]
北宋的张载建立了完备的气本体论体系。他认为，世间存在的万物都是气，“凡可状皆有也，凡有皆象也，凡象皆气也。”[80]而气的聚散就意味着万物的存亡。他说：“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81]明清的王夫之进一步发展了张载的思想，形成了完整的气一元论体系。王夫之认为：“凡虚空皆气也，聚则显，显则人谓之有；散则隐，隐则人谓之无。……盖阴阳者气之二体，动静者气之二几，体同而用异则相感而动，动而成象则静，动静之几，聚散、出入，形不形之从来也。”[82]
在形成古代朴素唯物主义宇宙观的同时，先哲们还坚持朴素的辩证法。他们认为宇宙万物是在生生不息的运动中变化和发展的。孔子说：“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83]荀子说：“阴阳大化，风雨博施。”[84]老子说：“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85]庄子说：“万化而未始有极也。”[86]
在中国古代典籍中，《周易》是讲述宇宙变化最为集中的代表，“生生之谓易。”[87]“易之为书也不可远，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88]宇宙中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变的，只有变才是不变的。“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89]另外，《周易》中还有朴素辩证法思想。《周易》中，“道”是阴、阳对立面相互转化的普遍规律，“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90]。
老子系统地阐述了朴素的辩证法思想。他指出，万物都有其对立面，而对立的双方是相互依存和相互转化的。正是万物自身所存在着对立统一矛盾双方的相互依存与转化，成为事物运动、变化和发展的根本动力。他说，“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91]，“正复为奇，善复为妖”，“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92]，“反者道之动”[93]，“有无相生，难易相成”[94]，“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95]。经荀子、王充、张载等人的继承和发展，王夫之在更高的程度上达到了中国哲学朴素唯物主义与朴素辩证法的结合。王夫之指出：“天地之气，恒生于动而不生于静。”对于天地变化的原因，他认为是阴阳二气对立统一的结果。
（二）唯心主义宇宙观
中国古代唯心主义宇宙观认为，宇宙的本原是精神的而非物质的。董仲舒认为：“天者，群物之祖也，故遍覆包函而无所殊，建日月风雨以和之，经阴阳寒暑以成之。”[96]同时，他还将阴阳道德化，“阳气仁而阴气决”。“恶之属尽为阴，善之属尽为阳。”[97]周敦颐认为：“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气顺布，四时行焉。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太极，本无极也。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焉。”[98]
南宋的陆九渊提出了主观唯心主义宇宙观。他认为“宇宙即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万物都依附于吾心而存在。他说：“宇宙内事，乃己分内事，己分内事，乃宇宙内事。”[99]“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千万世之前，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也。千万世之后，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也。”[100]“人皆有是心，心皆具是理，心即理也。”[101]“万物森然于方寸之间，满心而发，充塞宇宙，无非此理。”[102]杨简在陆九渊主观唯心主义宇宙观的基础上，提出了“易者，己也，非有他也。以易为书，不以易为己，不可也。以易为天地之变化，不以易为己之变化，不可也。天地，我之天地，变化，我之变化，非他物也。私者裂之，私者自小也”[103]。
王守仁作为主观唯心主义的集中代表，形成了完整的主观唯心主义宇宙观。他说：“人者，天地万物之心也；心者，天地万物之主也。心即是天，言心则天地万物皆举之矣。”[104]“心外无物，心外无事，心外无理，心外无义。”[105]心是宇宙的主宰，世间万物一切皆依附于人心，有心则有一切，无心则无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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