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堠乡的故事：康熙时期的乡村社会建构及五分均当制度

2023-08-30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并谋求均当之计，以“五分均当”之法以应之：迨康熙甲寅，时际沧桑。乡绅衿依念曲从，因议堠甲里族正余户，酌量五分均当。[280]白堠的“五分均当”，实在康熙二十二年知县宋嗣京实行“编图出甲之令”之前就出现了。据民国时期大埔著名学者温廷敬研究，白堠“五分均当”，始于康熙初年。吾父乃与萧右溪舅父、池石麟侍翁谋为均当之策。二十五年丙寅，应轮值杨姓。

清初，地处闽粤交通要道的大埔，军事调动频繁，百姓差役繁重。如清军在经过大埔时，一次就“派乡夫三百名”^[278]。繁重的差役使余户难以承受，因此余户纷纷逃亡。“寻以寇氛未靖，里中派役，辄以小户当之，因而逃亡者无数。”^[279]白堠各正户耆绅不忍见余户破产流亡，因而进行贴补和调剂。并谋求均当之计，以“五分均当”之法以应之：

迨康熙甲寅，时际沧桑。师旅频仍，夫役日益繁重，余户力苦难支，各里族不忍坐视，为均补以调剂之。奈奸猾之徒，侵欺误公，藉口苦乐不均，乘邑父母宋于康熙二十二年（1683）行编图出甲之令，赴吁公庭，遂以清都地方与 pagenumber_ebook=229,pagenumber_book=215 一例。乡绅衿依念曲从，因议堠甲里族正余户，酌量五分均当。我萧族统溪北、车头，则五年值其一，永以为例。^[280]

白堠的“五分均当”，实在康熙二十二年知县宋嗣京实行“编图出甲之令”之前就出现了。据民国时期大埔著名学者温廷敬研究，白堠“五分均当”，始于康熙初年。“（康熙七年）白堠水灾，土堡倾圮，士蔚胞弟士熏亟倡建复。及堡成，而寇至，族众依以捍卫，一乡赖安。寻以御寇故，派役征费，小户多逃避。士薰乃合大小户作五股均摊，小户赖以安。甲寅（十三年），潮州镇刘进忠附耿精忠，改用永历年号，人心震动。”^[281]

在此，温廷敬以“五分均当”始于康熙十三年“三藩之乱”之前，不知何据。不过据当时的社会环境来看，是有可能的。现所见关于“五分均当”方法的形成及其具体内容、变化的最完整的叙述，是堠南杨之徐的《编年录》：

康熙之二十年辛酉，因吾乡旧例，惟正余户办当地方公务，而萧、杨、池、林、陈、丘、李诸姓不与焉。公务派累难堪，正余户势不能支。吾父乃与萧右溪舅父、池石麟侍翁谋为均当之策。酌分五股轮流，杨一股，萧一股，池、林、陈一股，丘、李一股，原正户钟、危、郭、熊、连、黄、罗、宋、张、吴、鲍、梁、曾等姓共一股，自是正余户稍得宁居。至今乡人犹口碑吾父，不忘也。二十五年丙寅，应轮值杨姓。乙丑秋杪，吾父始与萧族议立合同，杨不取萧，萧不取杨，各听造化，不相派贴，以全二姓世缔姻亲之好。至三十年辛未，通乡复立合同，五股轮值，俱如萧、杨之议。惟上司及兵马大夫役，方仍合通乡派，永以为例。此举法良意美，吾乡之一大政也。又吾父创谋之力居多，故特笔志之。^[282]

依杨之徐的说法，白堠的习惯是由正余户充当地方差务，当差者为正户，轮歇者为余户，而萧、杨、池、林、陈、丘、李等大姓不当地方差务。因差役繁重，正余户难以支撑，因此经乡中士绅商议，依各族能力大小，互相联合来承办。将全乡各姓依大小分成五股，轮流充当差务。这就改变了原来正余户的性质，扩大了承担差役的范围。对于减轻各正余户的力役负担，缓和各姓在承担差役上的矛盾，妥善处理各姓氏之间的关系，起了很大作用。为各姓和睦共处、共同促进地方社会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确为“吾乡之一大政也”。

对于这一当地“大政”，在《县志》为杨士薰所立传记中亦有反映：

乡有烟户杂派，苦累小户。乃集合乡议，巨族独办，次联二三姓，或四五姓协办。五股匀值，不偏累下户贫民，时甚赖之。^[283]

关于正余户的称谓，白堠士绅有着不同的理解。萧氏康熙三十一年（1692）的《义田碑记》认为萧、杨、池、丘、李为正户，其他小户为余户，由余户充当地方差务，正户不当。而杨之徐所言，大姓不当差，当差者均为小姓，当差时为正户，不当差为余户。《县志》则以小户、下户贫民称呼当差者，不当差者则为巨族、大姓。则正户余户的说法在不同人的视野中有不同的含义。结合其他文献（详见后文），大致可以认定，充当地方差役者为小户，是耕种大姓人田地的佃户。而大户为里甲户，则承担国家的赋役差徭，里甲正役。

白堠乡的故事：康熙时期的乡村社会建构及五分均当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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