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祖先开基的传说故事,只有置于当地的社会环境中,结合地方历史发展的时间序列,才能理解其社会意义。不过李默对此辩驳甚详,认为取郎名是闽、粤、赣边方言区的一种命名习俗。表明当时社会深受畲瑶风俗的影响,或者说,当时社会受畲瑶族群所控制。闽省凡深山穷谷处,每多此种,错处汀、潮接壤之间。至今流传于民间的许夫人助宋抗元的故事,可以充分反映。......
2023-08-30
查阅族谱,杨安是克昌长子:“生于明永乐甲辰年(1424),卒于弘治辛酉年(1501),寿七十八,例授寿官、将仕郎,八与宾饮。”[73]除捐得寿官、将仕郎官衔外,还八次参与县里举办的乡饮酒礼,确为一传奇式人物。杨安致富,约于成化年间。杨氏因此开始迅速发展起来,当地素有“无昌不成杨”之说。不过,这一时期村中各姓普遍有发家致富的现象。如萧氏五世萧伟(1414—1476),“壮岁创家,称八万”[74];六世祖萧恭(1441—1507),“家号素封”[75]。池姓六世英彦、质恒、淼庵三兄弟,也“富至万金”[76]。整个白堠村落表现出特别兴盛、富裕的景象。
而在这一时期,当地社会却相当动荡,“贼乱”不断。成化二年(1466),因两广盗贼太多,形成严重社会问题,明宪宗连发“赦盗二诏”,认为盗贼为饥寒所迫,允许他们“改过自新,免其本罪,有司不许违扰。”[77]成化十四年,因这一带“壤连汀漳,丛岭险阻,寇盗啸聚”,官府为加强控制,从海阳县分拆了8个都而新设了饶平县。[78]可见所谓“鬼子担银”,结合当时社会背景,可能与参与“寇盗”活动有关。而传说被虎吃,则可能是在参与“寇盗”活动时丧生。
大埔一带,自宋末以来为豪强所盘踞。元朝对粤东的控制,就是在平定以茶阳为中心的涂寨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至元二十一年(1284),长汀涂氏以盐徒来神泉司。于茶山下筑城聚众,号曰‘涂寨’,自称侍郎,据有上杭金丰、三饶、程乡等处岁赋。传弟涂侨,二十余年。安抚使月的迷失谕降之。”[79]
元明间,大埔地方社会虽发生很大变化,但山民反叛官府的传统一直延续。成化初年,小靖土民曾秉宽与郑金龙、郑金牛聚众百十人,据岩洞。“尝出没流劫饶平、黄冈等村。潮州知府谢光见贼势猖獗,乃檄巡检魏志率总甲卢士雍、乡约正饶永九统引乡兵,擒获巨魁九十余名。解送总督府,诛之。地方稍宁。”[80]在知府谢光诛杀首犯后,社会才稍微安定。
鉴于海阳县与福建汀漳接壤地区,依山阻水,“不逞之徒啸聚为乱”,为加强控制,成化十四年因两广都御史朱英疏请,拆海阳弦歌、宣化、信宁、隆眼城、洲、清远、苏湾、秋溪8都,建饶平县于弦歌都。[81]但对于偏远山区,仍不足以控制。尤其是增设县治后,乡人负担加重,因而反抗更为频繁。
弘治末年,清远都的黄白眉及其党雷震、赖英、蔡成、温火烧等数百人,“起自本都平回、进灌。复与连境漳浦流贼合,延蔓作乱。依山谷筑营垒,分队流劫漳、泉等州,潮、揭等县。各郡乃上其事于监司。正德十二年(1517),参议张公简、佥事顾公应祥、都指挥黄某,约兵征剿。生擒黄白眉等首恶五人,凌迟于三河市,其党悉除。”[82]
而雷震、温火烧等人起事的平回、进灌一带,多为白堠萧氏产业。萧伟:“壮岁创家,称八万。时土著饶平,自办饶之粮户者四。生四子,每分粮九十六石有奇。”[83]萧恭为萧氏第一个庠生,中年后经商,获利甚厚,家号素封,在三饶、海阳及本地置买了很多田地山林。萧恭同学、弘治十二年(1499)进士、曾任江西布政司右参政的海阳人刘斐于正德五年(1510)冬月所撰《六世正直公墓志铭》说:
白堠恪庵萧公讳恭,字廷钦,潮郡庠儒也。始祖原籍江右泰和,有宋末年官于潮,乃卜居白堠。六传至恪庵公,博学能文,屡试秋闱不遇,以命自安。敦孝悌,笃宗族,睦里邻,而温和中有刚毅,正直不阿。凡族党有过,畏公知,因而革化者亦众。往于赴试旅寓中,获交其人矣。中年颇治生,家号素封。买置三饶、海阳田地及本处山林,受垦升科甚多。建宅于本村溪北凹头。正德改元之二年丁卯,卒于家。距生时寿六十有七,谥正直。[84]
而在弘治、正德年间,三饶、大产等地山民反官府现象不断,萧恭与他们是什么关系,值得探究。
在《萧氏族谱》中,保留了两份正德二年潮州府知府的判词,就是在萧恭去世之前请求官府立的:
黄堂判照:
首垦人萧廷钦,年甲在籍,系饶平县清远都民。状首缘廷钦祖田一所,坐落本都土名进灌、许宅溪、赖家营等处,额米六十五亩,每亩登带秋粮正耗米六升七合,以兼重租在户。因进灌等地方生反,大兵征剿,本米迷失甚多,思无可补。只将三角塘山并双公坪、青草湖及赖家营、犁别寨、平山一套,山埔颇堪种作姜、薯、青蓝等物,山林竹木荫灌源泉,以为水车樵采之。诚恐外人越境砍伐,光洁阻荒,粮税贻累身家。势得具首赴仁主太老爷台前准首,乞给印信、判照、禁革、首垦界址。存留木植,以补粮差之用,仍不许越境人民砍伐。永世沾恩,诚为阴骘上首。
正德二年闰正月二十一日首垦人 萧
潮州府正堂批:本山竹木,止许采作水车之用,不许人民私去采伐。若有多余者,许山主同取,均分家用,毋得引惹别处流民采扰。如违,许呈究治。[85]
作为重新圈占大片山林田土的依据“因进灌等地方生反,大兵征剿,本米迷失甚多”,指的是弘治末年至正德初,“上漳溪盗朱秉瑛作乱”。至正德二年(1507),“总督檄佥事胡某、都指挥黄某、知府张某率兵征讨,悉平其党”[86]。在朱秉瑛起事之时,平回、进灌等地的黄白眉也开始起事。他们联合漳浦“流贼”,依山谷修筑营垒,成群结队流劫漳州、泉州、潮阳、揭阳等沿海经济发达地区。[87]
萧廷钦即庠生萧恭,所居白堠与进灌、许宅溪等地有30里之遥,以祖遗田地山林因山民生乱、税粮遗失为由,又圈占了附近的三角塘山、双公坪、青草湖及赖家营、犁别寨、平山等大片山林土地。实际上此地的山民已经生乱,四出“抢劫”,官府无法控制。对于萧氏之请求,官府也就特别大方。
但萧氏如何管理和开发这一片山林田土,以完纳官府的差徭田赋,则不得而知。因为这一时期这一带山民的势力已相当大,活跃于粤、闽、赣三省交界地区,引起相当大的社会反响:
闽广贼首詹师富、温火烧等,恃险从逆,已将十年。党恶聚徒,动以万计。鼠狐得肆跳梁,蛇豕渐无纪极。劫剽焚驱,数郡遭其荼毒;转输征调,三省为之骚然。[88]
地方官员对此,一直无力清剿。直至正德十二年正月,担任总管三省八州府之地的南赣巡抚王阳明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出兵征剿福建象湖山的“贼首”詹师富和广东大产的“贼首”温火烧。两省合兵攻象湖山,却被大产人“劫杀”:
行据大溪哨指挥高伟呈报,统兵约会莲花石,官兵攻打象湖山。适遇广东委官指挥王春等,领兵亦至彼境大伞地方。卑职与指挥覃桓、县丞纪镛,领兵前去会剿。不意大伞贼徒突出,卑职等奋勇抵战,覃桓、纪镛马陷深泥,与军人易成等七名,兵快李崇静等八名,俱被贼伤身死。卑职亦被戮二枪,势难抵敌,只得收兵暂回听候。缘象湖山系极高绝险,自来官兵所不能攻。今贼势日甚,若不添调狼兵,稍俟秋冬会举夹攻,恐生他变。[89]
大伞,即大产,现名为大东。正德十二年(1517)正月,福建按察司整饬兵备兼管分巡漳南道佥事胡琏、岭东兵备道顾应祥等奉南赣巡抚王阳明之令,联合出兵合攻象湖山,但在大产等地,却被打败。后用“缓兵之计”,直至三月下旬才基本平定:
广东按察司分巡岭东道兵备佥事等官顾应祥等会呈:遵依本院案验,委官统领军兵,会同福建,克期进剿。随奉本院进兵方略,当即遵依,扬言班师。一面出其不意,从牛皮石、岭脚隘等处,分为三哨,鼓噪并进。贼瞻顾不暇,望风瓦解。节据指挥杨昂、王春,通判徐玑、陈策,义官余黄孟等各报称,于本年正月二十四等日,克破古村、未窖(实为木窖)、禾村、大水山、柘林等巢,生擒大贼首张大背、刘乌嘴、萧干爻、范端、萧王即、萧五显、蓟钊、苏瑢、赖隆等,并擒斩首从贼犯。乘胜前进,会同福建官军,克期夹攻。间探知大伞贼徒溃围杀死指挥覃桓、县丞纪镛等情,当即进兵策应。各贼畏我兵势,烧巢奔走。生擒贼首罗圣钦,余贼退入箭灌大寨合势,乘险并力拒敌。蒙委知县张戬督同指挥张天杰分哨,由别路进兵,攻破白土村、赤石岩等巢,直捣箭灌大寨。诸贼迎战,我兵奋勇合击,遂破箭灌。当阵斩获首从贼犯共计二百二十四名颗,俘获贼属八十四名口,及牛马赃仗等物。各寨贼党闻风奔窜,已散复聚,愈相连结,各设机险,以死拒守。各职统兵分兵并进,于三月二十等日攻破水竹、大重坑、苦宅溪、靖泉溪、白罗、南山等巢,直捣洋竹洞、三角湖等处。前后大战十余,生擒贼首温火烧、张大背、雷振、蔡晟、赖英等,并擒斩贼犯共一千四十八名颗,俘获贼属八百三十八名口,夺获马牛、赃银、铜钱、衣帛、器仗、蕉纱等物。前后共计生擒大贼首一十四名,擒斩贼犯一千二百五十八名颗,俘获贼属九百二十二名口,夺获水黄牛马一百三十九头匹,赃仗、衣布等物共二千一百五十七件匹,葛蕉纱九十六斤一两,赃银三十二两四钱八分,铜钱一百四十二文,各开报到道收审。[90]
这次战役以官军的全胜而告结束,历时十年的地方动乱,基本平定。不过从所缴获财物的种类和数量来看,这些人并不是富有的土豪,也不是一般的土匪,可能更多的是耕山的平民百姓,因灾荒为生存到外地“劫掠”而已。而这一带地区,被王阳明称之为“瑶寨”[91],当属正在开发地区,可能还存在着较为激烈的族群冲突问题。当然,也可能是不服从官府管辖的“化外之民”。[92]
据实地调查,“箭灌”即“进灌”,“苦宅溪”即“许宅溪”,这些地方一直为萧氏的祖业,但却是温火烧、张大背、雷振、蔡晟、赖英等人的“老巢”。由此推知,萧氏可能正是这些山民的“窝主”。
据族谱记载,实际上进灌等处山林,萧氏并没有放弃。一直至民国年间,那些地方还是萧氏的产业——不过已不是萧恭上祖的祀产,而成为萧恭即正直公的祀产:
六世正直公田山一所,坐土进灌、许宅溪、赖家营、三角塘,山林竹木,并双公坪、青草湖、黎别寨、平山一套,山埔额米六十五亩,每亩登带秋粮正耗米六升七合正,共米四石三斗五升合正。[93]
另外还有祀田三项,“共田种一石一斗,递年实纳大冬租一十石八斗正”,也位于赖家营炉下。[94]
对照正德二年(1507)的“黄堂判照”,至民国年间这一带田山所纳赋税的面积和数量一直没有变化。当地人耕种或经营这些田产山林,一直须向白堠萧氏缴纳地租。如乾隆五年(1740)大产坪山坤斗坑杨氏为其五世祖昌荣公设置烝尝田业时,就明确规定须向白堠萧姓交纳税钱:
公坐买大产坪山窠仔里田居一座,田种一斗;又相连田种三斗,又游屋坑田种一斗,上岗仔田种一斗,共种六斗,共额租十八石正。又来二屋右仓间一间,每年罗家纳出税银一钱。其租谷昌荣公原坐二分,继溪公坐一分,内拨递年实纳谷七石帮贴纳粮。每年值办之需,仍十一石,永为二祖每逢春分日墓祭费用。又递年众要纳出税钱一百文,白堠萧亲收。此是烝尝田业志,予故谱内详记,则后人展谱知源矣。是为志。乾隆五年孟秋之月十三世孙达懿志。[95]
杨昌荣的尝产田地共计6斗,租额18石,每年须向白堠萧氏宗族纳税钱100文,这是萧氏拥有这些产业之明证。在当地的田野调查,也证实了这个说法,即白堠萧姓是地主,每年须向白堠纳租税。[96]
可见,萧氏一直没有放弃对山区大片山林的控制权。萧氏与官府及其与山民的关系,值得深思。黄挺在解读弘治十六年(1503)潮州府《本府告示》碑时难以理解的田主与山中的土著之间的关系问题[97],在这里也许有了答案。即萧姓士绅以向官府包纳税赋为条件,依靠官府的权势,圈占山中没有登记纳税的土地;再由萧氏依靠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向山民收租以缴纳赋税。
成化、正德年间白堠人的致富,可能与所控制的山民“流劫”各地有着密切的关系。杨安八次被请去参加乡饮酒礼,也反映了地方官府对此地居民的笼络态度。而白堠人的为“盗”习俗,还可从大埔建县的背景中得到反映。
大埔境内层峦叠嶂,县民环山以居。在明代中期以前,这一地区在行政上属海阳县辖地,因“僻远官府,政教弗逮”,山中所聚,多梗化之民。[98]成化十四年(1478)设立饶平县后,这里依然是“法度不行,教化不及之地”[99]。“盗贼”横行,官府难以控制,为“贼”为“盗”现象相当普遍。
这种现象在赣、闽、粤、湘边界地区是常态。[100]为加强控制,朝廷于弘治八年(1495)在赣州设立南赣巡抚衙门,广东巡抚金泽被任命为首任南赣巡抚。《明孝宗实录》提到这件事的原委:
先是镇守江西太监邓原奏:“南、赣二府,界福建、广东、湖广之交,流贼出没,事无统一,难于追捕,以致盗贼猖獗,地方不宁。宜增设巡抚都御史一员,专以赣州为治所,兼理南安、赣州、建昌三府,及广东之潮、惠、南雄,福建之汀州,湖广之郴州等处捕盗事,其南赣兵备副使暂为裁革。”兵部覆奏,诏从其议。巡抚官命,吏部会推,故有是命。[101]
为加强其事权,还要求“四省三司皆听节制”[102]。成立这个特别行政区,就是为了专门控制赣、闽、粤、湘四省交界地区八府之地的“盗贼”活动。[103]大埔地区“盗贼”横行,引起南赣巡抚的特别关注。嘉靖二年(1523),南赣巡抚聂贤在请求朝廷设立大埔县时说:
洲、清远二都,东连福建平和县,北接上杭、永定二县,西距程乡,南抵海阳、饶平二县。地方旷荒,溪峒险隘,治教鲜及。是以盗起,必盘结于二都,而延及邻郡。屡经行剿,未几,漏网者复聚而据之。[104]
可见大埔地方是当时该地域社会动乱的中心区域。而关于建县过程与白堠“盗贼”的关系,明万历年间饶平乡官陈天资所撰《东里志》说得更为明白:
饶平所(洲)、清(远)之民,恃其险远,负固梗乱。正德末,益肆猖獗,屡掠近地。白堠、胡寮大乡为甚。巡抚御史熊兰,因乡官饶金等呈议,奏增县治,以弹压之。于是分清远、洲二都,置大埔县。[105]
茶阳乡官饶金之所以推动建县,与其经历有关。饶金为成化十三年(1477)举人,先后任汀州通判、剑门知州,后以疾致仕还乡。饶金居于茶阳大背湖村庐筀竹寨。嘉靖四年(1525),“程(乡)、赣(州)流贼数百人绕出大背湖山,遂围饶金宅,获金。掳至三河,复入东文部村,大肆劫掠,焚庐舍,杀数人。新寨社总急集乡人,追至万江峡中。贼示欲杀金以挟,乡人不敢击。与守至夜分,贼乃释饶金而走”[106]。
清远、洲一带距饶平县城很远,地方偏僻,官员少到,“里僻多寇”。当时清远、洲之民,尤其是白堠、胡寮大乡之民,“恃其险远,负固梗乱”,相当猖獗。堂堂知州饶金居然也被“盗贼”所挟持,其他百姓的处境可想而知,因而百姓纷纷躲避,社会动荡不安。为稳定地方秩序,因此饶金“倡议立县治”[107]。官府为弹压这些不稳定分子,同意饶金的建议,因而从饶平县将这两个都单独划出,建立大埔县。由此看来,大埔建县,与白堠人的为“盗”为“贼”活动有着密切的关系。
因而完全有理由推测,所谓“鬼子担银”等发财故事,当是借助无法验证但却为广大民众信奉的“风水”致富的传说,隐藏了为“盗”致富的历史事实。关于这一点,还可从迁居和人丁的发展情况中得到验证。
据乾隆《杨氏族谱》对明代的有限记载,正统年间,杨安的堂兄杨永昆所生四子清、斌、昌、唐,都移居白富坪上,杨斌再移富宅溪。[108]而此时的白富、富宅溪一带,正是温火烧等人聚以为“盗”的地方。
以族谱统计,在成化至嘉靖初年,杨氏人丁损失相当严重。如七世杨英(1480—1536),所生三子仕玑、仕奇、仕学,孙文通、牧、福、文岳、文强;杨雄所生子广、姐克,孙宗琼、宪、俊,俱不传。说明当时杨姓人的社会生存环境相当恶劣。换言之,可能因多以为“盗”谋生,遭到官府打压,因而人丁损失相当严重。
有关白堠乡的故事 地域史脉络下的乡村社会建构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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