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的君主之所以能在春秋之初捷足先登霸主的擂台,荣膺“小霸”之称号,担当起揭开春秋霸业序幕的历史使命,这与西周末年史伯的预言有很大的关系。他于是去向素负远见卓识盛名的史伯讨教。接着郑桓公向史伯询问天下大事,史伯通过分析得出的结论是:西周将于三年之内弊败,继之而兴的将是齐、晋、秦、楚。史伯的预见,使得郑桓公提前一步看到了历史发展的趋势,及时地将郑国民众从关中地区迁到河济之南。......
2023-08-30
鲁国自僖公之后,政柄逐渐落入“三桓”,即季氏、叔孙氏、孟氏三家。所谓“叔出(出使)季处(守国),有自来矣”。(《左传·昭公元年》)鲁国公室与三家的矛盾日趋激烈,然而公室卑微,三家坐大已成必然之势,公室被三家取代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鲁成公十六年(前575),晋楚两军在鄢陵(郑地名,今河南省鄢陵县)相遇,两盟主的同盟国也纷纷出师助战,鲁国时为晋的同盟国,自然也有为晋兴师出征的义务。这时掌管叔孙氏大权的宣伯(叔孙豹之兄),认为这是去掉季、孟二家而独占公室的良机。
宣伯知道,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仅凭叔孙氏一家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扳倒季、孟二家的。宣伯在选择外力上可谓“慧眼有识”,他选中的两个对象,一是与自己私通的鲁成公之母穆姜,一是已被自己收买的晋国的实力派人物新军主帅公族大夫郤犫。这样一方面从内部利用君主之母的优势压迫鲁成公,依靠“正统”的力量出击;一方面从外部利用郤犫压服鲁国,依靠强大的武力胁迫。这种内外夹击的局面一旦形成,季、孟两家可谓在劫难逃了。
鄢陵之战开始的那一天,鲁成公率军从坏颓(今山东省曲阜市境内)出发,穆姜在送成公时,要他撵走季孟两氏的当家人季文子和孟献子。成公以战难临头为托词,请求待回来后再行穆姜之命。穆姜对成公的这种态度大为恼火,此时公子偃、公子鉏正从身边走过,穆姜指着他们大声吼道:“你若不同意,他们都可以来做国君!”成公听到这话,觉得不能不防备,于是在坏颓停留下来,安置好留守,加强了公室的防范后才再出行。这样一来,自然延误了赴诸侯会战的日期。
宣伯趁机派人对郤犫说:“鲁侯故意在坏颓拖延,是等待晋楚分出胜负后,再决定去从。”
郤犫因受了宣伯的贿赂,就在晋侯的面前说了成公的不是。这年的秋天,战胜楚国后的晋国在沙随(宋地名,今河南省宁陵县北)会合诸侯时,晋侯拒不与成公见面。第一个回合,宣伯利用穆姜虽然没有说服成公,但通过郤犫却在晋国那里有所收获。
鲁成公尽管吃了晋侯的闭门羹,但晋侯主持的合诸侯之师攻伐郑国的行动不能不硬着头皮参加。出师前,宣伯又唆使穆姜像先前那样命令成公去掉季、孟二子。成公也如先前那样加强了留守后才出师。宣伯见利用成公这张招牌的路行不通了,于是集中火力去打开晋国的路子。
他派亲信向郤犫挑“明”:“鲁国之有季氏、孟氏,犹晋国之有栾氏、范氏,国之政令就在他们那里制成。现在季、孟两家相谋道:‘晋政多门,我们不能跟从,与其从晋,毋宁从齐、楚,这样即便是亡国也在所不惜!’晋国如果想要在鲁国得志,一定要扣留并杀死季文子,然后我们在国内杀死孟献子,如此鲁国事晋才不会有二心了。鲁国没有二心,其他小国自然也就不敢有二心。否则的话,季文子一回到国内,就会立即背叛晋国。”
从这段危言耸听的言论来看,宣伯已有点急不可待、孤注一掷的意味了。不过,宣伯将去不去掉季、孟二子,与鲁国的去从、晋国的霸业紧密地联系起来,这对于刚刚得志于鄢陵、欲乘势扩大威望和影响的晋国来说,确实具有一定的说服力。
果然,晋人在苕丘拘捕了季文子。为此,鲁成公很着急,派子叔声伯向晋国请求释放季文子,而成公自己连国都都没有回,停留在郓地等待着消息。
郤犫拉拢子叔声伯说:“如果除掉了季文子和孟献子,我将使您得到鲁国的政柄,对您比对鲁国的公室还亲!”
子叔声伯却说:“侨如(即宣伯)的德行,想必您也听说过了。如果除掉季文子和孟献子,这是彻底地抛弃鲁国了。如果您不想抛弃鲁国,还想让寡君事奉晋君的话,那么这两个鲁国的社稷之臣是一定不能杀害的。倘若早晨杀了他们,鲁国晚上必亡。鲁国靠近晋国的仇敌齐、楚,鲁亡之后自然也就成了晋国的仇敌,到时补救都来不及呀!”
郤犫仍不甘心,说:“我为您请求封邑。”
子叔声伯终不为所动:“我,只是鲁国的小臣,岂敢依仗大国来求取高官厚禄?我奉寡君之命前来请求放人,如果得到了所请求的,就是您大大的恩赐,我还有什么别的奢求呢?”
对话像这样继续下去,立刻会陷入僵局,结果显而易见,鲁国得不到它的请求。看来,宣伯的计划就要宣告成功了。在这节骨眼上,晋国的另一个公族大夫范文子出面了,他或许并不清楚宣伯和郤犫背后的交易,而只是从事情的常理出发,对郤犫汲汲于鲁国的内政,执意要扣留在他看来并不坏的季文子的行为不可理解。于是他对栾武子说:“季孙在鲁国,已经辅佐过两个国君。其妾不衣帛,马不食粟,可谓忠矣。信谗慝而弃忠良,将来如何号召诸侯?子叔声伯奉君命无私,谋国家不贰,如果拒绝他的请求,这是抛弃贤人的做法,您说呢?”
在范氏和栾氏的干预下,郤犫不好过于坚持,晋国和鲁国握手媾和,季文子终于虎口脱险。不久,鲁国把宣伯驱逐出境,宣伯只好奔齐国去了。
宣伯谋败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手段不正当,凭借私情和贿赂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行事,也许只有在奸邪当道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它应具有的威力;二是宣伯要除掉的对手劫数未到,季、孟二家此时在鲁国的势力正如日中天,并且他们的德行也没有多少挑剔,强行要去掉他们,很难得到他人的支持,成公不依、范文子说情即是明证;三是宣伯的计划主要依赖于外力来实现,这样整个计划的命运和主动权就不能操纵在自己手里,对于意外出现的情况就很难把握和左右,只能听之任之、无可奈何了。
由此可见,任何计谋的成功必然是在各方面条件成熟的情况下,人顺其自然、因势利导的结果。在某些必备条件缺乏的形势下,一味地强硬推行不合时宜的计划,这无异于揠苗助长,失败就成了这种人唯一可去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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