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以言志,古人们赋予诗的这种功能和使命,正为那时的谋略家们提供了一扇窥视对手心底隐秘的窗口。赵文子对郑伯说:“这七位大夫皆尚武力,请他们赋诗来表达国君对他们的恩赐之情,我也可以从中观察这七位大夫的志向。”子西赋《诗经·小雅·黍苗》之四章:“肃肃谢功,召伯营之;烈烈征师,召伯成之。”......
2023-08-30
从诗言志中不仅能窥探出个人的命运和前途,亦能从中洞晓一个国家的兴亡盛衰。我们知道《诗经》里的十五《国风》是各国的地方乐调,这里的言志者不是以个体而是以一个国家的整体出现的。因此,善观者便可从这些诗的情趣的雅俗、格调的高下、器度的宽狭、旨意的远近中看出其各自不同的前景。
鲁襄公二十九年(前544),吴公子札(即季札)聘鲁,请观于周乐。鲁便让乐工为之奏唱。听了《周南》《召南》后,季札叹道:“真美啊,国家的基础开始奠定了!虽没有完成,但百姓已勤而不怨了。”
听了《邶风》《鄘风》《卫风》后,叹道:“既美且深!虽有忧思但不困窘。我听说卫康叔、武公之德就是如此,这大概是《卫风》吧!”
听了《王风》后,叹道:“美啊!虽有忧思但不恐惧,大概是王室东迁后的诗歌吧!”
听了《郑风》后,叹道:“美是美,不过太琐碎了。百姓难以忍受,郑恐怕会先亡。”
听了《齐风》后,叹道:“泱泱乎大国之风!能为东海一带诸侯作表率的,大概就是太公之国吧,其前程不可估量啊!”
听了《豳风》后,叹道:“坦荡无邪、乐而不淫,这大概是周公东征时的诗歌吧!”
听了《秦风》后,叹道:“这正是西方之夏声!夏声真是宏大到了极点,这大概是周室的旧乐吧!”
听了《魏风》后,叹道:“委婉而悠扬、粗犷又细腻、险峭却易行,再辅之以德,就是贤明之主呀!”
听了《唐风》后,叹道:“其思何其深!这里面大概有陶唐氏的后嗣吧,不然怎么会如此深远呢?不是美德者的后裔,谁能如此?”
听了《陈风》后,叹道:“其国无主,其能久乎?”
自《郐风》以下再未作弹评了。接着鲁国的乐工又为之奏唱《雅》《颂》,听了《小雅》后,叹道:“忧思而无二心,怨恨而不言语,这恐怕是周德之衰时的诗歌吧!”
听了《大雅》后,叹道:“宽广而和美、委曲又刚直,这大概是文王的德行吧!”
听了《颂》后,叹道:“真是达到了顶点!直而不倨傲、曲而不卑屈、近而不逼迫、远而不游离、变而不荡淫、复而不厌倦、哀而不忧愁、乐而不荒唐、用而不匮乏、广而不张扬、施而不耗费、取而不贪婪、静而不留滞、行而不浮流,五声和、八风平、节有度、守有序,这些都是只有盛德之人才共同具有的哟!”
众所周知,只有当人们对事物有着整体的把握,以及对其运行前景有着准确的预见后,才能使我们不为局部所限、不为近利所惑,从而制定出目光远大的不败谋略来。吴公子札正因为他站得如此高、看得如此远,对各国的大势及前景如此了然,所以使得他制订出的一项项谋略计划屡试不爽、无往而不利——
吴公子札到齐国后,见齐国政局不稳,便劝晏婴说:“您赶快归还封邑和政柄,只有没了它们,您才能免于祸乱。齐国之政,将有所归,未获所归,祸乱是不会停止的。”
晏子于是通过陈桓子归还了封邑和政柄,从而避免了栾氏、高氏之乱。
公子札在郑国时,见到子产宛如老相识,互赠礼品后,他对子产说:“郑国现在的执政者奢侈,难将至矣,最后政柄一定会落到您的手中,希望您为政时能慎之以礼。不然,郑国将衰败。”
在卫国时,公子札很欣赏蘧瑗、史狗、史䲡、公子荆、公叔发、公子朝等,他感叹道:“卫国多君子,国家没有祸患。”
在去晋国的路上,公子札一行准备住宿在当时卫国执政大夫孙文子的采邑戚地(在今河南省濮阳市东北)。这时,忽然从远处传来了钟鼎之声,公子札诧异道:“怪哉!我听说:‘与人相争而不修德行,必遭杀戮。’孙文子他得罪了卫献公,照说害怕都来不及,哪还有什么胆量去寻乐呢?他在此地的危险犹燕之巢于幕上呀!况且国君还没有下葬,怎么可以去作乐呢?”
于是公子札带着部下赶紧离开了戚邑。孙文子听说了此事后,终身不敢再听琴瑟。
公子札到晋国后,对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说:“晋国的政柄大概要归属你们三家了!”
在晋国时,公子札很欣赏叔向的才干。将别离时他衷心劝告叔向:“贵国君主奢侈却良臣济济,大夫皆富,政将在家。您喜欢直言,一定得考虑能自免于难呀!”
据说象棋高手可以预见到七八步乃至十多步之后的棋局,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近视眼,他那棋盘上的“老帅”无疑是短命的。吴公子札周游列国,与诸侯论盛衰,和大夫话亡兴……春秋之大势可谓尽入其胸矣!就连晏婴、子产、叔向这类权谋场上的人杰也不能不为其折服而言听计从!
不过我们只要细细地品味就会发现,原来吴公子札他那深邃远大的目光,却是着眼于近前诸如一首诗、一记钟声这类平凡细小的事物之上的。古人有云:审堂下之阴,知日月之行;观瓶中之冰,知天下之寒。堂下之阴近矣,瓶中之冰小矣,然而正是这近,却让我们丈量出了日月之远;正是这小,引导我们走进了天下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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