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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盟先战,春秋韬略展现智慧

【摘要】:郑大夫子展根据当时大国对越是不服的小国越是想征服的心理,建议郑一反平常唯唯诺诺、亦步亦趋的做法,提出欲盟先战、欲亲先叛的策略,从而激起晋国的愤怒和强烈的征服欲,然后郑再俯首称臣,与晋结盟,以期达到郑国不再让楚国染指的目的。郑国首先选择了邻国宋作为挑起战端的突破口,宋为晋的同盟国,宋晋关系一向密切,向宋挑战,无疑也是给晋下战书。正是这种精准,使郑国能达到欲盟先战、欲亲先叛的预期目的。

鲁襄公之时,晋强楚弱,然郑亦难摆脱晋楚交伐的糟糕局面。由于郑长期采取的是晋来从晋、楚来附楚的“墙头草外交”,故即便是晋郑结盟之时,晋也并未把郑看成是自己十分牢靠的伙伴。这样晋对郑稍有不如意便动之以武,楚亦以郑倾向晋,常伺机北来,使得郑自襄公以来,几乎年年有战事,灾难深重的郑国不能不开始寻找一条新的避祸出路。

于是郑国的众大夫们常在一起商议道:“不从晋,国家就要灭亡,然而从晋,晋又不怎么看重我们。倘若晋能真心与我同盟,拼死来保护我们的话,楚一定不敢与之争锋,这样我们就可以跳出战争的火坑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样才能让晋去这样做呢?”

郑大夫子展根据当时大国对越是不服的小国越是想征服的心理,建议郑一反平常唯唯诺诺、亦步亦趋的做法,提出欲盟先战、欲亲先叛的策略,从而激起晋国的愤怒和强烈的征服欲,然后郑再俯首称臣,与晋结盟,以期达到郑国不再让楚国染指的目的。

为了扑灭火患,不惜引火烧身;为了引起晋国的重视,敢于去摸摸这只“老虎”的屁股,这确实是一个大胆而颇有创意的谋略。

郑国首先选择了邻国宋作为挑起战端的突破口,宋为晋的同盟国,宋晋关系一向密切,向宋挑战,无疑也是给晋下战书。鲁襄公十一年(前562)夏天,郑国子展率兵侵宋。不久晋率诸侯联军伐郑,齐国太子光、宋国向戌统齐宋军队进驻郑国的东门,晋国荀罃统晋军至郑国西郊,卫国孙林父统卫军直逼郑国的北境。六月,诸侯之师会于北林,尔后向郑国都城挺进合围。一切果如子展所料:“若我伐宋,诸侯之伐我必疾。”

郑在重兵的围逼下求和,秋七月,范宣子同意与郑讲和,并与之盟誓:“恤祸乱,同好恶,奖王室。”

楚国听说诸侯之师伐郑,郑又与之结盟,派子囊向秦国求兵,于是楚秦联军前来伐郑。这也正如子展所料:“吾从晋盟,楚师必至。”郑伯按子展之计,开城门迎接楚秦联军,并协助联军去攻打宋国。

九月,诸侯之师又来伐郑,郑国又准备与晋结盟。但这次郑国采用了与以往不同的做法,即在还没有与晋讲和之时,事先通知了楚国,并声明之所以这样做的苦衷,希望楚能与晋和好,或者用武力慑服晋国,若两者都不能,那么郑国也只有走归顺晋国的一条路了。郑之所以事先与楚通气,无非是想表明郑仍畏惧和敬重楚国,让楚国不再在郑晋结盟之后来找麻烦。

与楚国通了气后,郑国正式派王子伯骈向晋求和,并许诺给晋侯以重贿,表明了在晋楚两强的夹缝之中,郑对晋的诚意和忠心,而厚重的礼物显示了这种诚意和忠心的分量。在此之前郑虽与晋结盟后口血未干之时就背晋从楚伐宋,但在郑的重赂之下晋还是“饶恕”了郑的这种背叛行为,这一年的九月二十六日,晋国赵武入郑和郑伯结盟。十月初九,郑国子展出城和晋侯结盟。

子展曾对整个事件的发生、发展及其后果都做过预见:“与宋为恶,诸侯必至,吾从之盟。楚师至,吾又从之,则晋怒甚矣。晋能骤来,楚将不能,吾乃固与晋(指与晋结成稳固的周盟)。”(《左传·襄公十一年》)

从谋略实施的整个过程来看,子展的预见相当精准。正是这种精准,使郑国能达到欲盟先战、欲亲先叛的预期目的。史伯对郑选择新的立国之基后命运的预见,郑伯对共叔段和姜氏每一步行动的预见,蹇叔对秦师将兵败殽山的预见,伍子胥抉目观越之入吴的预见,范蠡对狡兔死走狗烹的个人前途的预见,这些都是春秋时代谋略巨匠们远见卓识的典范之作。英明的见识,正是谋略生命的根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