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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韬略:霸权的兴衰史

【摘要】:纵观近三百年的春秋史,可以说是一部霸权的兴衰史。齐桓公去了,晋文公去了,楚庄王也去了,霸权在经历了它辉煌的年代后,也迎来了它衰败的末日,日渐专权的卿、大夫们,便成了它的掘墓人。诸侯们在为旧势力掘墓时,也“培养”和“选择”了自己的掘墓人,这些或许是他们始料不及的,然而历史的进程就是如此,它从来都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齐景公有一次在酒宴上对晏婴感慨道:“如果人不会死,我们就能一直这样酣畅淋漓地宴饮下去,那将是多么快乐的事呀!”

晏婴笑道:“如果人不会死,那么快乐将是古人的快乐,就不会轮到君主您了。齐国这块地盘最初属于爽鸠氏,快乐自然将属于爽鸠氏,这可不是君主您所希望的吧?”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艳的花朵,也要凋零;再圆的明月,也会阴缺。生命如此,世事亦然。

纵观近三百年的春秋史,可以说是一部霸权的兴衰史。齐桓公去了,晋文公去了,楚庄王也去了,霸权在经历了它辉煌的年代后,也迎来了它衰败的末日,日渐专权的卿、大夫们,便成了它的掘墓人。

正如天子王权的破坏者诸侯是天子分封的一样,诸侯霸权的破坏者卿大夫则是诸侯分封的。诸侯们在为旧势力掘墓时,也“培养”和“选择”了自己的掘墓人,这些或许是他们始料不及的,然而历史的进程就是如此,它从来都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这种权力重心的不断下移,这种低贱者对高贵者的挑战和对旧权威否定的行为本身,正说明了历史的进步和人的自我意识的逐渐觉醒。

于是诸侯被卿大夫逐走,甚至被篡位夺权,也渐渐少有人兴师问罪了。季平子赶走鲁昭公多年,昭公一直流亡在外,最后客死异乡。这件事要是发生在春秋早期,一定会引起他国的注意和干预,可这时在国际上没有引起什么反响。赵简子对此曾不解地问起史墨,史墨平静地解释说“高岸为谷,深谷为陵。三后(三王)之姓(子孙),于今为庶。所谓‘社稷无常奉,君臣无常位’,自古以然。”

或许其他诸侯也曾想过要帮鲁昭公,然而此时他们已自顾无暇,其处境并不见得比昭公好多少。如果说在公元前546年晋、楚弭兵之前,各国诸侯的注意力主要放在对外(对外争霸、对外兼并和反兼并);那么之后,各国诸侯的注意力就主要放在对内(与卿大夫争夺政治权力)了。然而令诸侯们懊悔不已的是,当他们把注意力转向内部时,感到为时已晚了,卿大夫们早就悄悄地攫取了实权,将“公室”已经架空。郑国的“七穆”,鲁国的“三桓”,宋国的戴、庄、桓等族,晋国的韩、赵、魏、范、中行、智、邵、栾、先等族,卫国的宁、石二氏,齐国的国、高、隰、崔、庆、管、鲍、田诸氏……他们早已按捺不住寂寞,纷纷走上前台,要求对权力进行重新分配,已经成为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

齐景公想留住逝水的年华、永享欢乐的梦幻,其实反映了春秋末年没落的诸侯们企图安于现状、保位守成的普遍愿望,这种愿望无疑在卿大夫们步步紧逼的脚步下,在“三分公室”“四分公室”“三家分晋”“田氏代齐”等相继出现的严酷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