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叔对随军的儿子说：“晋人必在殽山袭击秦师，殽山有二陵，南陵为夏后皋之墓，北陵为文王避雨之地，你一定死在这两陵间，让我就在那里去收拾你的尸骨吧！”这说明锦囊妙计若无人采纳，也无异于粪土瓦砾。弦高急中生智，使毫无防备的郑国免遭了覆顶之灾。这年的四月，晋军在殽山一带截击秦军，俘获了孟明、西乞、白乙等将领。故秦穆公虽有殽之役的耻辱，亦有后来渡河焚舟，封殽尸而还的雪耻之功。......
2023-08-30
晋丧治乱理论及《春秋韬略》解读
【摘要】：两公子出奔后的第三年，其父晋献公病逝。与此同时，秦穆公见晋乱无君，也想插手进来以图中原。秦穆公认为公子絷所论甚是，一个不能安定的晋国于秦更有利。于是发兵护送夷吾返晋，夷吾在秦的辅助下，顺利登位，是为晋惠公。视利为一切而迅速得位的晋惠公，当然不愿放弃任何于己有利的东西。惠公急功近利的短见行为，使晋国在霸业方面仍是一片空白。
历史是一位出色的老师，为了分出人之高下，他有时似乎在着意地为他们提供同样的机遇，测验同样的试题，回答同样的问题。
申生自杀后，夷吾奔梁，重耳奔狄。两公子出奔后的第三年，其父晋献公病逝。不久，晋国大夫里克杀了奚齐、卓子和骊姬，于是同样的机遇摆在了重耳和夷吾的面前。
里克和丕郑派屠岸夷至狄对公子重耳说：“国乱民扰，得国在乱，治民在扰，您何不入国，我们为您做前导。”
重耳赶紧去找舅舅子犯商议，子犯说：“不行！根基稳固，树木才能坚挺，若开始时根基不固，到头来必将枯槁凋零。治理国家，只有懂得喜怒哀乐之节制，才可训导民众。不哀父丧而求得国，困难；趁乱而入，危险！以父丧得国，是乐丧，乐丧必然致哀生；趁乱而入，是喜乱，喜乱必然会怠德。这样喜怒哀乐失去了节制，那用什么来训导民众呢？民众不听从我们的训导，又怎样去做君主呢？”
重耳不解道：“君父不丧，怎么得以立？国家不乱，谁又会接纳我？”
子犯说：“我也听说过，丧乱有大有小，大丧大乱之风头，不可触犯。父母死为大丧，兄弟相残为大乱，目前的情形就是这样，所以难啊！”
重耳见子犯说得在理，于是对来使屠岸夷推辞道：“感谢您能惠顾亡人重耳，只是父亲生时不能供备洒扫之臣，死时又不敢前去奔丧，这就更加重了我的罪过，有辱你们的期望，我只得辞谢了。”
就在屠岸夷赴狄之时，晋大夫吕甥和郤称也派蒲城午赴梁对公子夷吾说：“您可厚赂秦以求入，我们为您做内主。”
夷吾赶紧找来冀芮商议，冀芮说：“您努力去做吧！现正值国乱民扰，大夫无常之时，机不可失！不乱怎得入，不危如何有安？正因为国乱民扰，就没有谁来阻止我们；正因为大夫无常，一旦得立就没有谁不会附从。您莫要吝啬财物，尽管虚国藏来贿赂内外，待入立后再图积聚。”
于是夷吾许诺了使者。
与此同时，秦穆公见晋乱无君，也想插手进来以图中原。故令公子絷前去摸摸公子重耳和夷吾的底细，公子絷见重耳说：“得国常于丧，失国常于丧。时不可失，丧不可久，望公子赶紧图谋决断。”
子犯见重耳还有点犹豫，再次为他谋划道：“弃亲而出亡他国已无亲，只有信行仁道才会有亲，这样人立为君才不危险。父死在堂而求利，谁会认为我有仁？即便以侥幸得立，谁能认为我有信？不仁不信，将不会长久。”
重耳于是谢绝公子絷的好意，再拜不叩首、起身后大哭，再也没有去私访公子絷了。
公子絷又去梁国见公子夷吾，冀芮再次为夷吾谋划道：“出亡之人不可洁身自好，洁身自好则大事不行。若以重赂再配上己之德，能侥幸得位的话，不是也可以吗？”
公子夷吾于是出见公子絷，再拜叩首，起身不哭，退下私访公子絷说：“我已许诺以汾阳之田四百万予里克，负蔡之田七十万予丕郑。秦君若肯辅我，我将把黄河以西的五座城池给秦君。”
公子絷回报秦穆公，秦穆公于是决定：“我将支持公子重耳！公子重耳有仁，再拜不叩首，表示不贪君位；起身而哭，表示哀念父亲；退而不私访，表示不为私利。”
公子絷却建议道：“您与其求置有仁之君以成名于天下，则不如置不仁之君以乱其中。”
秦穆公认为公子絷所论甚是，一个不能安定的晋国于秦更有利。于是发兵护送夷吾返晋，夷吾在秦的辅助下，顺利登位，是为晋惠公。
公子重耳和夷吾站在同样的机遇面前，却有截然不同的思考，同是父丧国乱，一个说，以丧得国难，因乱而入殆；一个说，乱中求得易，危中求安利。一个看得深远，认为本固根深才能枝繁叶茂；一个看得浅近，认为先得国要紧，甚至不惜虚国藏以求入，至于后果暂不考虑。两种抉择，决定了他们在分别得国后，两种不同的治国方针，这样也就自然引出了两种不同的治国效果。
视利为一切而迅速得位的晋惠公，当然不愿放弃任何于己有利的东西。当初为求外援对人的诸般许诺一一不予兑现，并且对拥立过他的里克也翻脸不认。他对里克这样说：“没有你，我不得立。然而你却杀了两位君主和一个大夫，做你的君主不是太难了点吗？”
里克气愤地斥责道：“没有废杀，你怎么能兴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里克被迫伏剑而死，不久惠公又杀了丕郑等大夫。
惠公即位后的第四年，晋国发生饥荒，逃亡在秦国的丕郑之子丕豹倡言伐晋，秦穆公驳斥道：“其君可恶，其民何罪？”穆公不念惠公背秦地约之旧恶，派遣大批船只向晋输送粮食。
晋国闹饥荒的第二年，秦国发生饥荒，秦请求向晋买粮，惠公之舅虢射献计道：“去年上天把晋赐给秦，秦不知取反而贷我。今上天以秦赐我，晋可以逆天意吗？”惠公以为是，不给秦粟，且趁机发兵讨秦。
秦穆公大怒，亦率兵伐晋，两军战于韩原（今山西省韩城市境），晋军大败，惠公被俘，后经其姐姐秦穆公夫人营救，才得以太子圉入秦为质作为条件获释返国。
惠公急功近利的短见行为，使晋国在霸业方面仍是一片空白。谁能在这张白纸上画上最新最美的图画呢？
历史将它的焦距对准了那个仍在流亡的晋公子重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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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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