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IlhadeMacao：葡萄牙语名词的意义与用途

2023-08-29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唐代之前，香山县，是一位于烟波浩淼中的孤岛，全境又称香山岛。至宋，迄明、清，仍沿旧称，且在广州府舆图上所标示的亦是一悬浮于海上的岛屿。这一情况也反映在葡萄牙语的图籍和文字资料中。“Ilha de Macao”即是一例。本文的目的在于介绍与分析“Ilha de Macao”一语的指称范围，以就正于学界。[2]显然，此处“香山岛”具体指澳门。

唐代之前，香山县，是一位于烟波浩淼中的孤岛，全境又称香山岛。至宋，迄明、清，仍沿旧称，且在广州府舆图上所标示的亦是一悬浮于海上的岛屿。这一情况也反映在葡萄牙语的图籍和文字资料中。“Ilha de Macao”即是一例。本文的目的在于介绍与分析“Ilha de Macao”一语的指称范围，以就正于学界。

明嘉靖二十六年（1547）香山县境全图[（嘉靖）《香山县志》]

福建龙溪县金沙书院重刻之《古今形胜之图》[明嘉靖三十四年（1555）]

东西洋图考全图[明万历四十六年（1618）《东西洋考》]

在汉语古文献中，称香山县为香山岛的资料繁多，^[1]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在此仅举一例。清彭孙贻的《客舍偶闻》称：“西洋欧罗巴人利玛窦泛海至中国。利玛窦博学、多材艺，居香山岛读书三年，尽通中国语言文字。”^[2]显然，此处“香山岛”具体指澳门。

朝鲜官方史料有曰：“自言：‘本以大明广东、福建、浙江等地人。清人既得南京之后，广东等诸省服属于清，故逃出海外香山岛，兴贩资生。五月初一日，自香山登船，将向日本长崎。遇飓风漂到于此’云。问：‘香山岛今属何省？’答曰：‘香澳乃广东海外之大山。青黎国之邻界’。问：‘何人主管？’则答曰：‘本南蛮地，蛮人甲必丹主之。其冶寝弱，故明之遗民。多入居之。大樊^[3]国遣游击柯贵主之，大樊国乃郑锦舍所主也。”^[4]此处将“香山岛”与“香澳”并列对等。“香澳”即汉语中的“香山澳”。从“香澳乃广东海外之大山”一语来判断，“香澳”“香山澳”“香山岛”非指普通澳口，而是特指澳门半岛。

西语文献中较早记录“香山岛”的是早期来华耶稣会士罗明坚的有关记载。

广州城这条大江口之岛屿星罗棋布。此地巉岩巨石与无人小岛林立。有些面积颇大，且土地肥沃。多亏四周环绕流动的淡水，水稻与食物丰富，一年两收。

这一群岛有大岛三。其中之一称作香山。该名来自一宏伟、广袤地区之名。它位于东北方向，四周筑有城墙。这在西班牙可算得上是一座优良的城市了。

如地图所示，岛^[5]之南端，葡萄牙人的城市与其一茎相联。其名为‘天主之名港’或‘亚马港’。位于北纬22 度，为葡萄牙人在此海岸线上的最末居住地。之前，他们曾住浙江宁波。其东即日本。此外，他们亦曾居漳州港。其名得自福建漳州城。此外，在一名上川岛之地亦有短住。从此真福沙勿略的灵魂升了天堂，为众兄弟们留下皈依中国的殷切期望。此外，他们在广东群岛的浪白滘岛上居住过一段时间。如前所述，他们现在住在亚马港里。^[6]

罗明坚所谓香山岛就是澳门半岛。罗明坚使用的是意大利语，那么在葡萄牙语史料中，又该如何呈现呢？下面我们再来较系统地查看葡萄牙人的文字记载。图籍直观易懂，故暂不拟在此展开讨论。

19世纪以前的葡语文献，称香山为“香山岛”的情况不多。“以前我们在上川诸岛居留，后前往浪白岛居留。上川诸岛距亚马港11 或12里格，位于亚马港村所在的这一岬角的西面。石歧镇位于该岛^[7]的另一侧。其水边距离亚马港村8 或9 西班牙陆地里格。……据说，此岛有香山岛一个半大，我们无更多的消息，但我们知道它于何处开始、何处结束。”^[8]

19世纪开始，此种称谓变得很普遍。

1851年——“澳门仅仅包括这个名字的城市（就里斯本而言，位于北纬22°12′及东经122°40′），在香山岛的一个半岛上（em uma península da ilha Hian Chan），毗邻中国大陆。”^[9]

1854年——“使广州华人纷纷来此的战乱恐惧也将使香山岛的居民来位于其中的澳门避难。也许，他们视葡萄牙政府的行动为其保命之道。葡萄牙政府为其本身的安全，将香山岛置于其保护之下。战争结束后，将其奉还原主。因此，他们有可能支持这一行动。葡萄牙不费一枪一炮可得到一富庶的地区。若在其占有期间，加以好好的保护及整治，可能永远不会再失去它。”^[10]

1854年——“令人颇感惊讶的是，中国人未利用这个大好机会把葡萄牙人永远从香山岛（ilha de Hian-Shan）驱赶出去！”^[11]

1870年——“许多澳门葡萄牙人的奴隶弃主而逃，前往香山岛（ilha de Hian-chan）的村落行道盗。”^[12]

1870年——“葡萄牙王室的统治权，不仅仅对澳门的统治，而且对大部分香山岛（ilha Anção）的统治，不是由于中国皇帝的任何恩赐或达成的让与，而是一种基于征服的权利，是葡萄牙用武器打来的，征服来的。”^[13]

1870年——“关于对香山（ilha de Hian-chan）岛主权的说法是一种错觉。我们战胜曾三老（Chan-si-láo）的胜利获得了华人的感谢，很容易产生这种错觉。”^[14]

1873年——“葡萄牙的通信说，这样的界限太过分了，最好将它们定在香山半岛（应该说是岛）（peninsula（aliás ilha）de Hianchan）上。”^[15]

1899年——“An-sam（香山），Anção（香山），或Ansão（香山），以前我们用这些名字称呼香山岛（ilha de Hianchan）。澳门就建于其南端的一个半岛上。”^[16]

1899年——“4月26日有消息传到澳门说，从广州来了大批的陆军和骑兵士兵到香山镇和香山岛（villa e ilha de Ansão）。”^[17]

从前引例句中，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在汉语文献中，还是在葡萄牙语文献中，“香山岛”，除了是指“香山县”外，有时还指澳门。在葡萄牙语中，“Ilha de Macao”有两个指称范围。一是指澳门城所在的半岛。尽管是一陆连岛式的半岛，葡萄牙人称其为岛；二是指香山全境，即汉语中“香山岛”的概念。尽管从古称香山岛进入葡萄牙语，从16 至19世纪，它已经与大陆连成一片，但还以此名来称呼香山县。在这种情况下，“Ilha de Macao”应该译作“香山岛”，而不是按照字面译作“澳门岛”或“马交岛”。“Ilha de Macao”在指“香山岛”的情况下，也用“Ilha de 香山”（各种音译形式）。

Gaspar Castner（庞嘉宾），Relatio sepulturae magno Orientis apostolo S.Francisco Xaverio erectae in insula Sanciano anno saeculari MDCC.（出版地不详）左下方见“Hiano-Xan Isf et Macaum”（香山岛及澳门）

【注释】

[1]王颋：《明代香山陆海形势与澳门开埠》，载暨南大学历史地理研究中心编：《中国历史地理研究》第1辑《民族与边疆历史地理》，暨南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207—226页。该文后以《旁岛泊舟——明代香山陆海形势与澳门开埠》为题收入氏著《西域南海史地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第330—347页。

[2][清]彭孙贻：《客舍偶闻》，《丛书集成续编》第95册《子部》，上海书店出版社，1994年，第1003页。

[3]台湾。

[4]吴晗：《朝鲜李朝实录中的中国史料》第9册，中华书局，1980年，第3968页。

[5]香山岛。

[6][意大利]罗明坚（Ruggieri，Michele）著，金国平译：《大明国图志——罗明坚中国地图集》，第92页；另见金国平：《〈大明国图志〉中的澳门学信息——以“浪白滘”为例》，载姚京明、郝雨凡主编：《罗明坚〈中国地图集〉学术研讨会论文集》，澳门文化局，2014年，第32—33页。

[7]香山岛。

[8]金国平编译：《西方澳门史料选萃——15—16世纪》，广东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75—76页。

[9]da S.Bruschy，M.M.，Almanak portuguez para 1852，Lisboa：F.X.de Souza，1851，p.184.

[10]海外历史档案馆，第18 文档，1854年10月27日文件（第1 簿，第628号文件），载萨安东（Vasconcelos de Saldanha，António）著，金国平译：《葡萄牙在华外交政策（1841～1854）》，葡中关系研究中心、澳门基金会，1997年，第224页。

[11]O Panorama，Volume XI da terceira série，1854，p.6.

[12]Marques Pereira，António Feliciano，As alfandegas Chinesas de Macau：analyse do parecer da junta consultiva do ultramar，sobre este objecto，Macau：Typographia de J.da Silva，1870，p.24.

[13]Id.，p.142.

[14]Id.，p.146.

[15]Marques Pereira，António Feliciano，O padroado Portuguez na China，impresso requisitado por um migo，Lisboa：De Sousa Neves，1873，p.21.

[16]Marques Pereira，João Feliciano，Ta-ssi-yang-kuo：archivos e annaes do Extremo-Oriente portuguez，Lisboa：Antiga Casa Bertrand-J.Bastos，1899，série I，vol.I，no.1，p.38.

[17]Id.，p.307.

探索IlhadeMacao：葡萄牙语名词的意义与用途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