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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持续城市设计中的冲突视野与本土策略

【摘要】:就社会行动维度而言,在上海朝向可持续建构和冲突面向和社会事件发生发展的进程中,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开发商、社会组织、公民个体等由于目标与诉求的差异而在行动上呈现出现实分歧与多元冲突。

借助相关城市设计案例和事件主题的联结分析,耦合生成面向五个冲突领域的实践应答和建构导向的策略集合(图5.3),以促进可持续城市设计本土策略的对策建构以及实施建议的最终形成,型构制度方式上的配合可能与变革顺境。

在空间建构这一维度,就冲突主题更为具体的渗透方式而言,除了结合冲突分析的要素框架进行论述分析外,城市设计案例的研究更多面向冲突局势的总体考察,分析其中的策略体现,哪些方面是有利举措,哪些方面存在不足——这些不利方面的改进则指向了空间建构策略的改进可能。七个城市设计案例与五个冲突领域具有各有侧重的内在关联(图5.4)。

将七个案例总结分析中的冲突影响进行汇总分析(表5.1),则可以促使对空间建构实践案例研究共同的冲突影响强度的综观认知,并作为冲突研究汇总分析的基础内容。其中,阶段1(1990—1998),在冲突表现方面,环境及资源危机尚未激化,但书中所集中分析的多元冲突格局已然形成;阶段2(1999—2005),随着城市空间的扩张、土地制度的改革、住区模式的转变等,五个领域的冲突强度越来越激烈,冲突类型更为多样,综合地反映在历史文化区域的改造更新、生态型新区建设以及重要的滨水区域的规划建设之中;阶段3(2006—2015),资源环境约束仍然严重、本土与全球的碰撞更加激烈,冲突的规模越来越大,相关社会影响更为明显。此外,由于上海在这一阶段,在城市规划与设计推展方面,更加着力于创新的发展模式,强调文化与生态的内涵建构,其城市发展在城乡冲突、新旧冲突、公私冲突方面有所缓解。这可以从世博会及后世博的建设推进、虹桥商务区的低碳建构等核心区域与重大项目的建设中集中体现出来。结合针对城市设计案例发生发展的过程性研究,将其间冲突应对的策略进行综合考察,在分析每个案例体现社会空间建构意涵的正反两方面的策略应答的基础上,进一步汇总集合,最终形成空间建构策略冲突应对的有利举措与不利方面(表5.2),并导向不同发展阶段的可持续建构重点与现实困境的认知。

空间建构策略的实践分析,体现为以本土城市设计的空间建构方式为坐标的技术分析路径。对于本土城市设计的空间建构方式的考察,将体现一种以冲突作为方式理解核心的应用架构,将城市设计对于城市空间的多方面、分层次及多阶段的建构——包括更广阔领域内的背景承载、目标系统设计、功能布局考量、公共政策言说及开发模式引导等,纳入到一个冲突应对指向的整合的体系里进行重构解析,进而形成可持续城市设计空间建构的策略集合。这里,结合本书的研究侧重,还需强调以下三个基本的分析视点,以对策略指向作进一步界定。

第一,城市设计的空间建构囊括物质性、社会性、政策性建构的丰富内涵,而这里主要针对城市设计的社会性、政策性内容进行建构,物质性的、形态的内容维度将仅仅通过对一种基本网络与总体结构的认知框架有所体现。

第二,面向主要冲突领域的策略建议,主要依托于相关理论与实践探索的研究与过滤,如拓展学术视域、开展文献综合、分析主题核心、进行要素筛选等,但这种选择在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也往往包括了主要冲突因素的同时,却很难容纳所有的要素可能和建构方式。因此,这种择选在本质上实际蕴含并强调了一种开放性——针对不同的研究侧重和现实情境,可以调整或删补。

第三,尽管对于城市空间建构方式的分析,试图提供一种动态过程性、多视角整合的分析考察图景,但其本质上还是“半静态的”——将静态的因素通过时间、过程联系起来,因而并无法“有机地”将其中涉及的不同冲突立场、政策的制度背景等各个维度整合在一起——事实上,这些维度的整合,还必须依赖于另外一个版图“社会行动”的建构。

就社会行动维度而言,在上海朝向可持续建构和冲突面向和社会事件发生发展的进程中,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开发商、社会组织、公民个体等由于目标与诉求的差异而在行动上呈现出现实分歧与多元冲突。不同的事件往往落点于五大冲突领域不同的重点方面(图5.5)。其中,城乡冲突更多地反映于新区建设、宜居环境与生态建设及本土治理主题,并在阶段1(1990—1998)外现于城市用地向乡村的快速急剧扩张、城乡空间布局大幅调整,伴随市场化改革全面开展,社会矛盾趋于激化;在阶段2(1999—2005),相应地开始倡导城乡统筹、协调发展,城市生态环境质量极大改善,然而在管理和环境建设政策支持上仍存在较大差异,在就业管理体制和社会保障制度、城乡不同的发展政策和户籍制度上仍体现为城乡分割;在阶段3(2006—2015),这一时期新区的建设实效逐渐明显,城乡生态环境建设开始共同有序推进,但消除城乡二元结构仍面临严峻形势、城乡环境差异仍然突出。与此同时,外来人口、就业状况及其与城市社会融合形成多元挑战,城乡规划的运作机制亟待进一步完善。

图5.3 实证研究中案例焦点问题和相应策略的冲突分析脉络架构

图5.4 城市设计案例的主要冲突领域面向 

图5.5 社会事件主题的主要冲突领域面向

表5.1 空间建构实践案例的冲突影响分析汇总

(续表)

注:(1)该冲突表现集合的生成基于表3.3、表3.5、表3.6、表3.8、表3.12、表3.15、表3.19的综合统计与分析。
(2)总体冲突程度的统计值为0~14,5个数值为一级,因而强度分区确定为:高(10~14);中(5~9);低(0~4)。

表5.2 冲突视野下城市设计案例空间建构策略的汇总分析

注:该冲突表现集合的生成基于表3.2、表3.4、表3.7、表3.9、表3.11、表3.14、表3.18的联结性分析。

新旧冲突在研究中主要落于旧区改造与文化复兴、宜居宜居环境与生态建设及本土治理这三个主题,并在阶段1的居住模式转变、城市文化与生活方式也发生相应转变的背景下,集中地体现为大规模推倒式或补丁式的城市建设;在阶段2,尽管改造目标开始与文化、生态及社会需求相结合,历史街区改造实行“拆、改、留、修”并存,但主要建设模式仍为大规模推倒重建,一定程度上造成城市文脉断裂,滨水空间缺乏活力;在阶段3,城市规划建设寻求新的“喘息”空间,一系列保障条例、实施意见开始在现实的城市建设中发挥实效,上海世博会建设实践也构成了重大促进。但社会分化、利益冲突仍突出,新的开发建设仍遭遇旧有瓶颈,亟须创新机制的有效配合。

环境及资源危机更为普遍地渗透在四个主题的研究之中,并综合体现出以下冲突特征:阶段1,城市发展以经济为主导而忽略环境问题,呈现高能源及资源消耗的发展模式,城市污染严重,资源利用粗放;阶段2,环境质量大大改善,生态考量有所增多,政策推进日渐有序,滨水空间的建设也逐步推展,但危机更加广泛地体现在土地利用、生态环境、能源使用的多元领域,能源约束与高消耗模式则已走到尽头;阶段3,城市功能转型,法规日益健全,基于生态可持续发展的先进理念不断渗透,但资源环境约束仍较明显,且传统污染问题与新环境污染问题并存,突发性、危害大的冲突类型增多。

在公私冲突方面,四个主题则殊途同归地指向以下冲突格局:阶段1,自上而下政府意志主导,而资本作用强势,社会力消匿薄弱;阶段2,严重的三农问题、公共空间被肢解隔离、拆迁安置中的暴力事件、经济主导型管理模式、薄弱的公共服务等,造成对公共利益的侵占或损害,同时期市民的权利保护意识则大大加强;阶段3,城市建设中的政策法规界定日趋增多地反映出社会考量与公众利益取向,对公共保障、就业平衡、阶层融合等社会属性的日趋关注,公共设施与公共功能的建设也不断加强,但市民仍被排除于重大项目的决策体系之外,城市建设仍普遍存在公私利益分歧与矛盾,土地利用模式的真正转型仍须不断探索,政府、社会、企业、市场的有效合力亟待发挥,公共保障等制度体系亟待健全。

全球与本土碰撞的冲突领域并非均质地渗透于四个研究主题。这一冲突领域在阶段1并不明显,源于这一阶段振兴地方经济的总体利益和全球资本的利益一致。这一领域的冲突在阶段2、阶段三持续发酵,日益增多地从一种本土之于全球的单向接受模式和机械移植,到在多元危机交叠和冲击下本土地域被动式的转型发展需求,强调在世界经济格局大调整和自身社会转型的大背景下,更加有针对性地研究强化的本土发展转变,提高对生活质量、公共利益考量的权重,在城市变革与转型发展中促进实现持续的文化积累与创新。其中,作为城市品牌建构重要引擎的“世博会”建设、 “后世博”时代的城市运营与社会管理模式建构等,构成了当前上海积极推动本土城市朝向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力量,并反过来对全球城市的可持续发展建设、未来城市发展模式的探索提供借鉴和施加影响。

可以说,社会事件发展的行动路径的分析提供了一种更为清晰的多元冲突交织的现实途径,也内在地体现出可持续城市设计对社会性要素的承载关系。可以想象,当我们不再囿于空间形态与模式化的讨论,进而借助一种对要素的构成及其相互作用的过程考察,在实践中解析冲突产生和行动解决的方式,则可以为可持续城市设计提供一种突破性的研究思路与分析路径。就冲突主题更为具体的渗透方式而言,除了结合冲突分析的要素框架进行论述分析外,关于社会事件主题的研究更多地面向冲突局势的总体考察,分析其对于二十项冲突要素的关联作用效应,进而导向了社会行动策略与城市设计关联的建构可能。关于四个社会事件主题中相关冲突影响的汇总分析(表5.3),可以促使对社会行动策略案例研究共同的冲突影响强度的综观认知,作为书中整体冲突研究汇总的基础分析内容,正反两方面的策略也得以提炼、汇总(表5.4)。

社会行动策略的实践分析,体现为以本土社会事件的冲突发展进程为动线的行动考察。结合我国的现实国情和研究现状,针对城市建设和社会发展进程中社会事件发生发展的冲突境遇,可以从社会行动主体、动机与需求、社会环境、条件与手段及未来取向等行动构成不同方面,考察行动者及其体系,考察资本、权力、社会的互动关系,引导形成可持续城市设计整体的社会行动对策与建议。在对行动构成开展上述行进式的冲突解构的基础上,在具体分析中,则可以结合微观的事件考察人、资源、制度、技术等相互作用的过程,这一方面在于,如同马克·格兰诺维特的嵌入性理论指出的,我们有必要将分析纳入到具体行动环境之中。将社会行动的结构性约束和行动者的策略性选择联系起来、置入一种互动的实践之中,更有利于探察实际行动体系是如何生成和运作的,有利于统合策略分析的共时性和历时性。进而,可以在获得一种社会行动局部秩序建构所导向的地域性、权变性结果的同时,把握行动者置身于决策性的相互依赖关系的环境之中的建构,并且维系互动关系的行动过程,促进社会行动的均衡状态和实际运作逻辑的生成。另一方面,行动始终是一种决策的过程、一种持续性的相互作用,离不开情景性经验背景与行动领域的激发与限定。因而,将这样一种研究进一步收缩于更趋微观的、与发展主题紧密关系的实践案例,试图结合对具体地域的历时的和横向的研究,揭示和发掘案例所呈现的现象、特征和本质,以及对于社会事件发展主题的连贯性意义所在。

总的来看,基于表5.2与表5.4的联结性分析,将空间建构策略与社会行动策略进行综合分析,则最终耦合生成可持续城市设计本土策略冲突应对的二十六个有利手段与二十四个不利方面(表5.5)。

表5.3 社会行动事件主题的冲突影响分析汇总

(续表)

注:(1)该冲突表现集合的生成基于表4.3、表4.5、表4.13、表4.20的综合统计与分析。
( 2)总体冲突程度的统计值为6~14,3个数值为一级,因而强度分区确定为:高(12~14);中(9~11);低(6~8)。

表5.4 冲突视野下社会事件主题社会行动策略的汇总分析

注:该冲突表现集合的生成基于表4.2、表4.6、表4.12、表4.19的联结性分析。

表5.5 城市设计案例与社会事件主题的冲突应对的策略集合

(续表)

注:该策略集合的生成基于表5.2与表5.4的联结性分析,进行了策略综合与提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