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与可持续发展：城市设计的关联影响

2023-08-29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在今天，人与自然的冲突突出地体现在土地、水等资源领域，尤其在发展中国家，土地稀缺与冲突之间的因果关系是长期争论的话题。价值冲突可以借助于文化冲突的正功能与社会现实的强烈关联，构成促成可持续发展的变革力量。同时，由消费主义主导的经济全球化，对于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的人民的现实利益也是不公平的、有损害的。

在我们的社会生活中，冲突作为一种普遍现象而广泛存在，具有客观性。国内外关于冲突对可持续发展的影响的研究覆盖面广、视角和方法多样，囊括生态、意识形态、文化、经济、社会、政治等多重向度。本书首先着重于探讨三个根源性的冲突领域的影响、考察其相关理论研究，并由此促成关联性冲突视域的分析架构（表1.6和图1.5）。

其一，人与自然的冲突。没有自然，人类是无法生存的。人对于自然而言具有能动性，是作用主体，自然是相对被动、消极的一方；同时自然界对人类而言，则具有制约性，是根源所在。自然环境对人类不仅具有作为资源的经济价值，更具有生态价值、审美价值。然而，人口大量增加、科技发展和经验累积，特别是在工业革命之后，人类对自然的改造与影响日趋增强，自然界被人们当作取之不尽的宝藏和利益源泉。人们在毫无节制地掠夺开发的同时，自然界被大肆破坏，废水、废渣、废气大量排放，造成生态系统毁损。自然环境危机日益成为困扰人们身心健康和社会发展的全球性危机，人类与环境的关系长期处于一种人类试图主宰环境的单向度关系。

当人们借助于不断进步的科学技术、完成了从对自然的“敬畏”到对自然的“掠夺”的地位转变的同时，人们的思想和生活方式连同社会制度、生产关系一起也随之改变，进而对建筑与城市产生根本性的冲击。在今天，人与自然的冲突突出地体现在土地、水等资源领域，尤其在发展中国家，土地稀缺与冲突之间的因果关系是长期争论的话题。在水资源利用方面，夏忠等提出了建立模型、水源联合运用等举措。此外，能源利用、气候变化、垃圾处理等方面的冲突研究也日益增多。这些研究大都试图突破经济、环境的考察，更广泛地与政治、社会相联系来分析冲突问题的策略应对。这也反映出，当从一种单向度关系转向互动和多元，当技术驱动与更广泛的社会情境相关联，人与自然的冲突认知，除了体现自然环境保护、缓解发展与环境的矛盾之外，还与更为广泛的发展指向相联结，实现人与人、人与自然的互相优化、同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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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5　根源性冲突与城市设计可持续建构面向的关联图示

表1.6　根源性冲突视域对可持续发展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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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价值及文化冲突。从整个世界来看，不同意识形态所隐含的价值冲突往往十分激烈。我国正处于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引起的社会转型过程中，无论是生产力的发展、交往的扩大，还是体制的更新、社会结构的变化，都必然冲击着在原经济方式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各种社会关系，引起人们价值观念的激烈碰撞，进而影响生活方式，带来利益关系的分化和重组。当人本主义的价值观念与科学理性至上的价值观念碰撞，进而走向两种文化间的冲突，并引发人与世界的双重危机时^[1]，价值冲突则借由文化冲突凸显出其背后的社会现实冲突，呈现为群体之间争夺权力和利益的对立，并引发城市与乡村、新建与旧有等领域的多元冲突，对可持续发展的实现产生重要而核心的影响。社会文化冲突往往具有促使本土社会文化更广泛吸收其他社会文化的精华，并引发利益格局、技术、政治权利、社会制度和习俗、教育等社会领域的强烈变革和发展等正功能。价值冲突可以借助于文化冲突的正功能与社会现实的强烈关联，构成促成可持续发展的变革力量。

总结而言，价值冲突与社会文化形态、利益调节、政策导向等，都存在着现实的和逻辑的内在关联。作为一种历史发展的必然，它既可能对城市的发展和整个人类社会的进步造成阻碍，同时却也构成了历史发展的契机，甚至成为历史发展的动力，可以直接引导人们朝向可持续发展建构的不同的现实诉求、策略选择及行为方式等，具有重要的发展导向作用。

其三，公平与效率的冲突。公平与效率在本质上是对立统一的。公平是社会发展的一个重要目标，涉及经济、社会、权力、分配性、关系性等平等问题。关于公正的各种理论流派始终紧紧围绕两大主题：一是对平等、自由和权利的捍卫，二是对社会弱者群体利益的保护。广义上的效率自有人类以来就开始存在了，意指在其他所有条件不变的前提下，投入减少或不变而产出增加。效率是公平的重要基础之一，公平的缺失最终会影响效率。如果说效率、平等和稳定等价值是社会正常运转的基本要求，那么社会公平的实质就是在各个系统、各种价值之间维持一种道义上的均衡，既不使经济效率的发展损害社会公平，也不使社会公平生存于经济的无效率或低效率之中。然而在现实中，公平与效率却常常是背离的、矛盾的、冲突的。讲公平优先可能会弱化、降低工作效率，讲效率优先可能会掩盖乃至扩大社会不公。从现实的社会经济发展来看，世界各国奉行的都是效率优先。即使以“效率优先、兼顾公平”为指导，也存在着如何使先富“带动”后富，如何由少数人先富过渡到实现共同富裕的问题，而且也难免在一定时期和一定范围内出现贫富差距拉大和社会分配不公的问题。当前无论是使社会阶层结构更加合理、减少贫困人口数量，还是强调收入分配秩序，改善社会劳动关系，都亟须经济效率与社会公平关系的协调。在某种意义上，中国社会现实中亟待解决的大部分问题的根源都在于此。

追求公平与追求效率体现出不同的价值取向和关系建构模式。而当今社会人们对技术、经济效益的一味追求已经成为可持续发展的现实障碍。例如，当代中国大城市社会空间重构与分异正形成居住分异、居住隔离等类似西方城市的社会问题，严重地影响着城市空间资源的公平分配，并对城市社会的可持续发展造成不利。在当下可持续建构的语境下，在资源有限的前提下，任何公共资源的配置行为都要考虑效率与公平，如何兼顾公平与效率已成为可持续发展建构的艰巨任务，并内含着现实对策与理想境界协同建构的重要命题。经济效率和社会公平二者从来就是有先有后、有所侧重的。其中的关键在于要具体分析、有所侧重地针对相互影响的程度，强调经济效率和社会水平的协调。

随着全球化趋势的不断扩大和深入，消费主义蔓延也日益成为当今城市发展的重要背景之一，并在当代社会成为一种生活方式，改变了城市结构和阶层。同时，由消费主义主导的经济全球化，对于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的人民的现实利益也是不公平的、有损害的。一方面，在当今世界贫富分化日趋严重的情况下，发达国家与贫困国家往往基于自身利益格局选择不同的发展路径，而全球化是被今天的主导社会力量所创造的，这些力量则试图用来为其特殊利益服务，并随时准备动用它们的政治和经济力量以确保在任何情况下坚守其利益^[2]；另一方面，许多城市都面临着贫困化程度的加深和贫富分化、种族宗教冲突、失业率和犯罪率居高不下等棘手的社会问题，社会隔离、贫穷与阶层分化日趋严重。

从本质上来说，消费主义、功利主义是与可持续发展的公平性、持续性以及共同性原则相背离的。将消费与贫穷的内在地联系起来考察，则可以发现如下冲突地带：第一，消费主义在当代文明世界里已与可持续发展观形成了观念上的尖锐冲突，造成利润追逐、环境污染、资源浪费，并进而加剧贫困与阶层分化；第二，发达国家与贫困国家之间由于面向可持续发展的基础、目标不同，往往导向了不同的发展情势与策略手段。毛世英（2004）的提倡在此具有借鉴意义：“要真正彻底地批判和抵制消费主义，实现人类的可持续发展，我们必须从经济、社会、生态、文化诸方面全面贯彻和实施以人为本、全面、协调的可持续发展观，同时在全社会提倡和建立一种注重环保、节约资源、适度消费、崇尚精神追求的可持续消费观。”

冲突与可持续发展：城市设计的关联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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