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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史:一文字变革与书法起源

【摘要】:文字的变革 战国时代随着生产力的提高,社会经济的发展变化,商品交换的发展,文字的应用日益频繁而广泛。不但字形的变化十分显著,不同地区之间文字异形的现象也很突出。战国后期秦“高奴禾石铜权”的铭文,已是隶书字体,“奴”字的“女”旁和“造”字的“辵”旁都已同于隶书。秦代庄重的石刻之类采用小篆,小篆可以说是象形文字的结束。书法的起源 本来我国文字在殷周时代就具有艺术风味。这就是书法的起源。

文字的变革 战国时代随着生产力的提高,社会经济的发展变化,商品交换的发展,文字的应用日益频繁而广泛。文字在民间频繁而广泛的应用中,就不能不讲求简易速成,因而简化的、草率的字体大量流行。不但字形的变化十分显著,不同地区之间文字异形的现象也很突出。当时印玺、货币、陶器上的文字,铜兵器上的刻款,铜器上所刻工名,以及近年出土的竹简、帛书,都是草率的字体,它和青铜礼器上工整的铭文显然不同。大体上当时重要的青铜器上工整字体,还是沿用着西周以来传统的写法,而在一般日用器物上的草率字体,是出于当时各地民间的自由创造。正因为出于各地民间的自由创造,字的写法很不一致,连偏旁也有不同,出现了汉代许慎所说七国“文字异形”的现象(《说文解字叙》)。但是这种民间的“俗体”,代表了文字发展趋势,富有生命力,它们将促使原来贵族化的文字走下舞台,并取而代之。

图六十四 湖北江陵楚墓出土玉印印文

一九七五年秋江陵凤凰山第七十号墓出土。墓中出土两个漆盘,盘底有“廿六年”和“卅七年”字样,推定为秦昭王时期制作。甲印为“小篆”,乙印为“草篆”。乙印“泠”字偏旁用“三点水”,“令”也是简化体,“贤”字偏旁“臣”字两个短直画贯通成一画,“又”作方折而不拉长。两印同为一个人所用,而有两种字体,说明当时已通行两种字体。

战国时代还没有字体的专名,但是在实际使用中已形成工整和草率两种字体。工整的一种就是篆书的起源;草率的一种可以称为“草篆”,也可称为“古隶”[1],它正是从篆书到隶书的过渡。我们以秦国为例,当商鞅变法时,所制造的“商鞅方升”上的铭文写得工整,是西周以来传统的篆书;但是“大良造镦”上的刻款就很草率,是属于草篆的字体。秦昭王时的两颗玉印(江陵凤凰山秦墓出土),都作“泠贤”两字,一个是小篆,另一个是草篆,近于隶书,“泠”字的偏旁已不从“水”而作“三点水”。战国后期秦“高奴禾石铜权”的铭文,已是隶书字体,“奴”字的“女”旁和“造”字的“辵”旁都已同于隶书。在秦始皇没有完成统一以前,实际上小篆和隶书两种字体都早已存在,“新郪虎符”的铭文是小篆,而湖北云梦睡虎地出土帛书《为吏之道》则近于隶书。隶书和小篆最大的区别,就是变圆笔为方笔,变弧线为直线,这样写的速度就可以加快。后来秦始皇统一全国文字,就是顺应了这个历史潮流,更广泛地把隶书加以推广。秦代庄重的石刻之类采用小篆,小篆可以说是象形文字的结束。同时大量官文书采用隶书,隶书可以说是改象形为笔画化的新文字的开始。

图六十五 秦“高奴禾石铜权”铭文拓本

一九六四年陕西西安阿房宫遗址出土,现藏陕西省博物馆。正面铸有突起的阳文:“△三年漆工、丞诎造,工隶臣牟。禾石,高奴。”字体已是隶书。

图六十六 编钟铭文(摹本)

钟系韩国大臣羌所作,作于周安王二十二年(公元前四〇四年)。铭文述及这年三晋伐齐入长城的事。这是铭文的前半部:“唯廿又再祀,羌乍(作)戎(镛),氒(厥)辟(韩)宗(率)征秦齐,入(长)城,先会于平(阴),武侄寺力,……。”摹本采自徐中舒《氏编钟考释》(一九三二年刊印)。

书法的起源 本来我国文字在殷周时代就具有艺术风味。殷代的甲骨文除了刀刻的“刻辞”以外,还有用笔写的“书辞”。西周的金文(铜器铭文)在铸造之前,先要写好字迹。其中有好些作品字体美观,可以说出于当时无名的书法家之手。但是,有意识地把文字作为艺术品,使文字艺术化,是从春秋末期开始的。春秋末年吴、越、蔡、楚等国往往在作为仪仗用的兵器上,镌刻(或者错金银)美术字体。它和当时的草率字体正好相反,力求工整美观,或者在笔画上加些圆点,或者故作波折,或者在应有的笔画之外附加鸟形的装饰。这就是“鸟篆”、“虫篆”或“缪篆”的起源。一九六五年湖北江陵楚墓发现的越王勾践剑,整个剑身满饰菱形暗纹,有铭文作“越王鸠浅自作用”八字;一九七七年湖南益阳县赫石庙战国墓中发现的一把铜剑,上下两面都铸有“越王州句(即朱句)自作用剑”的铭文,都是这种鸟篆字体。

战国时代除了广泛应用的草篆以外,许多重要铜器铭文都用工整的篆书,讲究美观。例如战国初期韩国制作的“氏编钟”,所有铭文都先划好方格,在方格内写着工整的篆书,很是精美。河北平山中山王墓出土铜器铭文也都是工整的篆书。这就是书法的起源。后来秦始皇统一全国文字也还沿用这个办法,除了广泛应用隶书以外,许多刻石和重要铜器上的文字都用小篆,也都写得工整美观。相传李斯就是个书法家,“号为工篆”,许多刻石和十二“钟金人”的铭文都出于他的手笔(《水经·河水注》引卫恒《叙篆》)。从这时起,作为书法艺术的文字和作为应用工具的文字,分别遵循着各自的道路而向前发展。

[1] 《颜氏家训·书证》:“开皇二年五月长安民掘得秦时铁秤权,旁有铜涂镌铭两所,……其书兼为古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