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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学科的繁荣与地理学进展

【摘要】:历法的进步 因为天文历法和农业生产有密切关系,在我国,天文学很早就发达起来。古代的天文历法家主要的工作在于调和阴阳,在阴历年里适当地插入闰月,调节太阳节气,使四季的循环能够合适。到战国时,对于天文历法的推算已很正确。到战国时代,由于天文学的发达,便开始用天文现象来规定年名。这个岁星纪年法的普遍应用,就是这时期天文学进步的具体表现。

历法的进步 因为天文历法和农业生产有密切关系,在我国,天文学很早就发达起来。中国的历法向来是阴阳合历,并不是纯阴历。古代的天文历法家主要的工作在于调和阴阳,在阴历年里适当地插入闰月,调节太阳节气,使四季的循环能够合适。战国时代著作的《尧典》曾说:“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闰月定四时成岁。”所谓“三百有六旬有六日”就是阳历年,从冬至立春起算,以三百六十六日为一年。所谓“以闰月定四时成岁”,便是由于阴历年比阳历年每年要少十一天左右,必须设置闰月来加以调整。文化落后的秦国在秦宣公时(公元前六七五年至前六六四年)也已“初志闰月”(《史记·秦始皇本纪》)。春秋中期,由于采用立圭表测日影的方法,能够精确测定夏至和冬至,历法开始精确,以含有冬至之月为正月,以三百六十五又四分之一日为一年,并开始采用十九年插入七个闰月的办法。到春秋、战国间,各国应用着三种不同的历法,有以含冬至之月为正月的,叫做“周正”;有以此后一月为正月的,叫做“殷正”;有以此后二月为正月的,叫做“夏正”。春秋时代,晋国已应用“夏正”,因为“夏正”最符合于四季气候的转变,最便利于农业生产。孔子已说“行夏之时”(《论语·卫灵公篇》)。到战国时,对于天文历法的推算已很正确。孟子曾说:“天之高也,星辰之远也,苟求其故,千岁之日至,可坐而致也。”(《孟子·离娄下篇》)古人称冬至、夏至为“日至”,根据孟子所说,可知战国时代测定阳历年的长短已极有把握了。

古代四分历,包括《颛顼历》和《殷历》等,是我国古代建立在严密科学基础上的历法。《颛顼历》的测定年代当在公元前三六〇年左右[1]。这种古四分历的岁实(回归年)是三百六十五又四分之一日,闰法为十九年七闰,是当时世界上最精确的历法之一。它的回归年长度与西方古代名历《儒略历》(创于公元前六四年)是相同的,但我国古四分历的创造要早三百年。《颛顼历》以十月为岁首,以十月初一为元旦,而闰月放在九月之后,有“后九月”之称。

春秋时,晋国用夏历,其他各国都用周历。战国时,魏、赵、韩三国沿用晋的夏历。魏的《竹书纪年》即用夏历,《魏户律》和《魏奔命律》(秦简《为吏之道》所附),所记“廿五年闰再十二月丙午朔”,正合魏安釐王二十五年的夏历。《史记·赵世家》称三月丙戌三晋反灭知氏,知氏灭于周定王十六年(公元前四五三年),此年夏历三月丁丑朔,丙戌为初十。

据《秦本纪》与秦简《编年记》所载;月日干支参证,可知秦原用周历,从秦昭王四十二年(公元前二六五年)起,改用《颛顼历》,以十月为岁首。从秦昭王四十九年起又恢复以正月为岁首,但仍沿用《颛顼历》,闰月仍为“后九月”,并沿用《颛顼历》的月日干支,直到秦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二二一年)再改以十月为岁首。[2]

楚国在春秋时用周历,楚称五月为夏杘,七月为夏,十月为冬夕,原是用周历时所定名。到战国时代改以夏正的十月为一月,和秦以十月为岁首相同,但是秦虽以十月为岁首,仍沿用夏正的月份,因此秦与楚的月份不同。云梦秦简《日书》中有“秦楚月份对照表”。兹将战国时代各国所用不同月份列表如下[3]

据湖北荆门包山出土竹简,楚七月名为夏,月名有不同写法,如“刑夷”作“刑尸”、“刑杘”,“冬夕”作“冬”,“援夕”作“远”。据云梦秦简,“冬夕”或作“中夕”,都是音近通用

由于我国古代使用阴阳历,十九年七闰,对于农业季节的掌握不大方便,这时创立了二十四个节气。用二十四个节气注历,为农业生产服务,这是我国劳动人民的杰出创造。二十四个节气是战国时代观测黄河流域的气候定下来的(清代刘献廷《广阳杂记》卷三)。那时霜降节定在阳历十月二十四日。现在开封洛阳秋天初霜在十一月三日到五日左右;那时雨水节定在阳历二月二十一日,现在开封和洛阳的终霜期在三月二十二日左右。战国时代原来定的二十四个节气,雨水在惊蛰之后,到西汉时才把雨水移到惊蛰之前。但无论如何,目前的终霜期总在战国雨水节之后。这表明战国时代的气候要比现在温暖得多。[4]

战国时代每日的记时,正由十二时制变为十六时制,见于云梦睡虎地秦简。到战国末年流行十六时制,次序为平旦、晨、日出、夙食、日中、日西中、日西下、日来入、日入、昏、暮食、夜暮、夜未中、夜中、夜过中、鸡鸣,见于甘肃天水县放马滩秦墓出土秦简《日书》。

对日月星辰运行规律的认识 过去的纪年法,一般都只按照王公即位年次来纪年,例如铜器铭文常有“唯王几年”的字句。到战国时代,由于天文学的发达,便开始用天文现象来规定年名。他们利用岁星(即木星)运行的规律来作为纪年之用。岁星在恒星星座中的位置是逐年移动的,循环一个周期,约需十二年。战国时的天文历法家便把黄道周围平均划分为十二“次”(古时称为“次”,现在称为“宫”),十二次就是:星纪、玄枵、娵訾、降娄、大梁、实沉、鹑首、鹑火、鹑尾、寿星、大火、析木。他们以每年岁星在某一个“次”的天文现象来纪年,例如“岁在星纪”、“岁在玄枵”等。这种岁星纪年法,战国时代编著的《左传》和《国语》两书曾应用过,据研究,当是两书作者根据当时岁星所在的“次”而往上推定的,其推算年代当在公元前三六五年左右[5]。到战国中期,天文历法家又进一步根据天文现象创造出了十二个太岁年名,就是:摄提格、单阏、执徐、大荒落、敦牂、协洽、涒滩、作鄂、阉茂、大渊献、困敦、赤奋若。例如《吕氏春秋·序意篇》记它的著作年代,就说:“维秦八年,岁在涒滩。”屈原在《离骚》上记他的出生年月日,就说:“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同时天文历法家又把十二个太岁年名用十二辰名来代替,其次序为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子、丑。这个岁星纪年法的普遍应用,就是这时期天文学进步的具体表现。

图五十九 湖北随县曾侯乙墓出土漆箱盖上的青龙白虎二十八宿图

(采自《曾侯乙墓》上册)

至少春秋晚期已经确立二十八宿的体系,这对日、月、五星运行的测定,对恒星的观测以及编制较准的历法,都起重要作用。战国早期的曾侯乙墓出土的漆箱上有天文图,把二十八宿画成一圈,中间有北斗七星。《史记·天官书》所谓“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乡(向)”。北斗之柄的指向,随着四季变换而运转,因而可以凭斗柄指向来区分四季。《鹖冠子·环流篇》就曾讲明这点。[6]

到战国时代已有专门观测星辰运行的占星家,齐国有甘德,楚国有唐昧,赵国有尹皋,魏国有石申(《史记·天官书》以为甘德是齐人,《正义》引《七录》以为是楚人)。甘德著有《天文星占》八卷,石申著有《天文》八卷(《天官书·正义》引《七录》)。甘德和石申在战国中期(约公元前三六〇年左右)精密地记录了一百二十颗恒星的赤道坐标(入宿度和去极度)[7]。他们所测定的恒星记录,是世界上最古的恒星表。甘德测定恒星一百十八座,计五百十一颗星;石申测定恒星一百三十八座,计八百一十颗星(郑樵《通志·天文略》)。晋武帝时太史令陈卓曾综合甘德、石申、巫咸三家所命名的恒星,并同存异,合画成一张全天星图,总共有二百八十三组,一千四百六十四颗星(《晋书·天文志》)。

长沙马王堆出土帛书《五星占》,记载了从秦始皇元年到汉文帝三年七十年间木星、土星金星运行的观测记录。它所测定的金星会合周期是五百八十四点四日,比今测值大零点四八日;土星会合周期是三百七十七日,比今测值大一点零九日;木星会合周期是三百九十五点四四日,比今测值小三点四四日。距今二千一百多年前,对行星能作如此精确的观测,是世界上罕见的。《甘石星经》的测算,以“度”为基本单位,度以下的奇零用“半”、“太”、“少”、“强”、“弱”来表示,而《五星占》已采用一度等于二百四十分的进位制度,说明推算已较细密[8]

所谓天象灾异的记载 长沙子弹库出土《楚帛书》中间十三行一篇,主要讲天象灾异,称彗星为“孛”,还讲到“天棓将作伤”,“天棓”是一种彗星,因形状像棒棓而得名,“伤”就是说将有伤害。《开元占经》卷八八引甘氏说:“扫星见东方,名曰天棓。”又引石氏说:“彗星出西北,本类星,末类彗,长可四五尺至一丈,名曰天棓。”当时所谓天象灾异,主要是指彗星和火星、金星的逆行。《汉书·天文志》说:“至甘氏、石氏经,以荧惑、太白为有逆行。”荧惑、太白即火星、金星。

《史记》上详细记载有战国时代彗星出现的年代,都是依据《秦记》的。秦厉共公七年(公元前四七〇年)、十年都有“彗星见”(《六国年表》),秦孝公元年(公元前三六一年)“彗星见西方”(《六国年表》、《魏世家》),秦昭王二年(公元前三〇五年)、四年、十一年都有“彗星见”(《秦本纪》、《六国年表》),秦始皇七年(公元前二四〇年)“彗星先出东方,见北方,五月见西方”。“彗星复见西方十六日”。秦始皇九年“彗星见,或竟天”,四月“彗星见西方,又见北方,从斗以南八十日”。十三年正月“彗星见东方”(《秦始皇本纪》)。据英国克劳密(Crommelin)的推算,秦厉共公七年和秦始皇七年所见彗星是哈雷(Hally)彗星,哈雷彗星每七十六年接近太阳一次。日本齐藤国治、小泽贤二推定秦始皇七年五月二十五日哈雷彗星先见于东方,六月三日见于北方,六月九日再见于西方,即所谓“五月见西方”,并画出彗星运行轨迹图(见所著《中国古代天文记录检证》)。

图六十 公元前二四〇年彗星运行轨迹图

(采自〔日本〕齐藤国治、小泽贤二《中国古代天文记录检证》)

《史记·天官书》说:“秦始皇之时,十五年彗星四见,久者八十日,长或竟天。其后秦遂以兵灭六王,并中国,外攘四夷,死人如乱麻,因以张楚并起,三十年之间兵相骀藉,不可胜数。”这是说彗星见有兵灾。从此长期流行这种说法。据《吕氏春秋·明理篇》,天上的云、日、月、星、气中,或有特异形状的,或有相互斗蚀的,或有特殊变化的,有种种不同的名目,都是天象灾异的性质。如星有荧惑、彗星、天棓、天欃、天竹、天英、天干,还有贼星、斗星、宾星等。马王堆帛书《天文气象杂占》属于同样性质。

战国策·魏策四》记唐且说秦王:“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白虹贯日”和“彗星袭月”,都是对日月的侵袭,他们认为日月代表君王,因而成为君王被刺的预兆,这对刺客来说,是祥兆的显示,所以说“休祲(祥兆)降于天”。长沙马王堆帛书《天文气象杂占》画有一龙形的图,下有注文:“赤虹冬出,主□□,不利人主。白虹出,邦君死之。”“白虹”就是“邦君死”的预兆。《周礼·春官》“眡祲”下说:“掌十煇之法,以观妖祥,辨吉凶。”“煇”即“晕”字,是指太阳周围所绕的光气,这是观察太阳周围光气的变化来判断吉凶的,因为太阳是代表君王的。“十煇”中的第七煇叫做“弥”,郑众解释说:“弥者白虹弥天也”,郑玄又解释说:“弥,气贯日也。”可知“白虹贯日”,实际上只是白色光气冲到了太阳,这与雨后所常见的彩虹不同。

西汉初年邹阳《狱中上书》讲到:“昔者荆轲慕燕丹之义,白虹贯日,太子畏之。卫先生为秦画(划)长平之事,太白食昴,昭王疑之。夫精诚变天地,而信不喻两主,岂不哀哉?”(《史记·邹阳列传》)。所谓“卫先生为秦画长平之事”,是指白起大破赵于长平而要进兵灭赵,派遣卫先生进说秦昭王增发兵粮,结果为应侯所害,事因而不成(见《史记·集解》引苏林之说与《索隐》引服虔之说)。这是说:荆轲爱慕燕太子丹而为他入秦刺秦王,此事感动了天而有“白虹贯日”的天变,但因太子丹畏惧,支持不够而未成。卫先生为了秦灭赵而进说秦昭王,此事感动了天而有“太白食昴”的天变,但因昭王的疑惧,被应侯所害。据齐藤国治、小泽贤二《中国古代天文记录检证》,太白是金星,当公元前二六〇年长平大战前后,确有金星运行到昴宿的天象。

《秦始皇本纪》载:“三十六年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这是依据《秦记》所载的秦始皇将死的天变预兆。荧惑是火星,“守”是占居的意思,“荧惑守心”是说火星占居在心宿(《天官书·集解》引韦昭曰:“居其宿曰守”)。因为他们认为火星有变化将有兵灾,二十八宿中心宿是“明堂”,角宿是“帝廷”,房宿是“府”,如果火星占居心宿或房宿,就预兆君王将有大难。[9]

从天文现象来看,火星(荧惑)在运行中,相隔一定时间,将出现由顺行变为逆行,再由逆行变为顺行的过程。在逆行的转变过程中就有留滞在心宿或角宿的天象。据齐藤国治、小泽贤二的推算,秦始皇三十五年(公元前二一二年)二月九日火星由顺行变逆行之后,曾在角宿留滞;秦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二一〇年)三月二十一日火星由顺行变逆行之后,曾在心宿留滞。因此他们认为《秦始皇本纪》“三十六年”是“三十七年”之误。这是正确的。秦始皇死于三十七年七月,《秦始皇本纪》所记“三十六年荧惑守心”,又记陨石或刻曰“始皇帝死而地分”,接着又记有人持璧遮使者曰:“为吾遗滈池君,因言曰:‘今年祖龙死’,使者问其故,忽不见,使者具以闻,始皇曰:山鬼固不过知一岁事也。”所谓“祖龙”即指秦始皇。所谓“今年”即指秦始皇三十七年,始皇所谓“不过知一岁事”。可知《秦始皇本纪》“三十六年”的记载,都该是“三十七年”之误。因为秦始皇死的那年,正巧有“荧惑守心”的所谓天变,于是这个天变成为历代重视的凶兆。据统计,历代正史上就记载有二十四个这样的凶兆,根据检验,其中有十三个是符合于当时天象的。

全国性的地理志的发表 这时由于水利灌溉事业的发展,各种手工业所需原料的交流,商业的发展和各地土特产的交流,以及民族的融合,使得人们眼界宽广,地理知识大为丰富;同时为了适应统一事业的需要,就出现了全国性的地理志。其中以《禹贡》与《山海经》两书最为重要。

《禹贡》假托是夏禹治水时期的作品。它把全国疆土划分为九州,分别叙述了山脉、河流、土壤、草木、田赋和少数民族分布状况;还总叙了全国的名山大川,记载了分五服缴纳贡赋的制度。用九州来作为全国的区域规划,是适应即将建立的统一王朝的需要。所用九州的名称是新创的,有的采用了水名(如雍州、兖州),有的采用了山名(如荆州),也有采用古部族或古国名的(如徐州)。正因为九州的划分出于新创,《禹贡》的九州就和《周礼·职方氏》、《吕氏春秋·有始览》的九州不同,有如下表:

《禹贡》虽然假托夏禹治水,全文只有一千二三百字,却是一部有系统的地理著作。它对各方面有系统的叙述,代表了当时中原地区人们的地理知识水平,它对九州土壤性质的分类已有较高的科学水平。它的写作年代当在战国中期以后。

《山海经》分《五藏山经》、《海外经》、《海内经》和《大荒经》四个部分。《五藏山经》的写作年代较早。它把全国疆土划分为南、西、北、东、中五个部分。《中山经》记述豫荆两州西部、南部和梁州地区,从它把这个地区作为天下之“中”来看,作者该是南方人。《中山经》记述氾水和役水同注于黄河,在这两水之间还有器难之水、太水、承水、末水注入役水。这是鸿沟开凿以前的情况。鸿沟开凿以后,不但器难之水等四条水不注入役水而注入鸿沟,甚至连役水也不注入黄河而注入鸿沟。因此可以断定《五藏山经》的写作年代当在战国初期。因为它是南方的作品,和《楚辞·天问》一样有很丰富的神话传说。它以记述各个地区的山脉为主,讲到了有关的水流、草木鸟兽和矿物等特产,第一次对我国广大山区的地理和蕴藏进行了探索,作了具体的记录。这书既有科学的内容,也糅杂有巫术迷信成分。书中载有祭祀各地山神的仪式和所用祭品,还述及许多草木鸟兽和矿物可以用来防止蛊疾、疫疾、五官病、皮肤、外科诸病、脏器诸病,可以强壮身体。[10]

邹衍的“大九州”学说 到战国末年,阴阳家邹衍创立了“大九州”的学说,这是对世界地理的一种推论性质的假说。西汉桑弘羊曾说他鄙夷儒、墨两家“不知天地之弘、昭旷(宇宙)之道”,因而创立这个学说“以喻王公”(《盐铁论·论邹篇》)的。邹衍“先列中国名山、大川、通谷、禽兽,水土所殖,物类所珍,因而推之,及海外人之所不能睹”(《史记·孟子荀卿列传》)。他先探究中国的地理和物产,由此作出推论。邹衍认为,中国叫赤县神州,九个像赤县神州那样大的州,合成一个大州,周围有裨海环绕着;这样的大州又有九个,周围又有大瀛海环绕着。邹衍说:“此所谓八极。”在那里才有八个方面的终极之处。因此中国只是整个“大九州”中的八十一分之一。《尸子》说:“朔方之寒,冰厚六尺,木皮三寸;北极左右,有不释之冰。”(孙星衍辑本下卷)已经推测到北极有常年结冰的情况。这种学说的创立,是和当时交通的发展和人们见闻的增长分不开的,有利于人们打破保守闭塞的成见。

[1] 朱文鑫《历法通志》说:“今先证立春在营室五度,约在何时测定。试以营室零度合今室宿第一星。其赤经为三百四十五度十六分五秒半强(民国十六年),则营室五度当在赤经三百五十度十一分二十秒半强(古历以三百六十五度又四分之一为周天,故古之五度,合今四度五十五分十五秒,加入室宿第一星之赤经,为营室五度之赤经)。今立春在赤经三百十八度九分二十五秒弱,已在营室五度之西三十二度一分四十五秒,以岁差七十一年又八月差一度计之,约距今二千三百年,是在周烈王时也(约在西元前三百七十年)。”又说:“近时日人新城新藏博士,根据两《汉书·五行志》所载日蚀,由在晦在朔之差,以推《颛顼历》制定年代,约在西元前三百七十年左右,亦相去不远矣。”按新城新藏《东洋天文学史研究》第八编,推断《颛顼历》制定年代在公元前三百五六十年前。

[2] 秦从昭王四十二年起改用《颛顼历》,南宋吕祖谦《大事记》首先指出,清阎若璩又加论证。秦从昭王四十九年起又恢复以正月为岁首,清张文虎《校刊史记札记》首先指出,〔日本〕齐藤国治、小泽贤二《中国古代天文记录检证》(一九九二年版)详为论证。惟齐藤氏等,误以为秦始终使用同一历法,符合于董作宾《中国年历总谱》。因此秦简《编年记》始皇二十年七月甲寅,齐藤氏等以为“七月”乃“十月”之误。其实,《颛顼历》始皇二十年七月正是甲寅朔,可知秦简《编年记》不误,此时秦确用《颛顼历》。

[3] 参见曾宪通《楚月名初探》,《中山大学学报》一九八〇年第一期,王胜利《再谈楚国历法的建正问题》,《文物》一九九〇年第三期。

[4] 参看竺可桢《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的初步研究》,《考古学报》一九七二年第一期。

[5] 实测岁星的周天率,是十一年又百分年之八十六,约八十四年超辰一次。岁星应超辰,而《左传》所记的岁星纪年不超辰,可见《左传》岁星纪年,是作者根据当时岁星所在的“次”,往上推定的。据日本新城新藏推定,《左传》的推算年代当在公元前三六五年。见新城新藏《东洋天文学史研究》第九编第五节。

[6] 《鹖冠子·环流篇》说:“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斗柄运于上,事立于下;斗柄指一方,四塞俱成,此道之用法也。”“塞”读作“赛”,指春、夏、秋、冬四季报谢神的祭祠。《史记·封禅书》讲到名山大川,“春以脯酒为岁祠,因沣冻,秋涸冻,冬塞祷祠”。《索隐》谓“塞”与“赛”同,“今报神福也”。这是说:天上北斗星的斗柄运转,与地下春夏秋冬四季变换相应,斗柄轮流地指向一方,四季报谢神祠都就完成,也就是说四季变换相应地成功,这就是自然界发展变化的规律(道)具有一定的法则。

[7] 今本《甘石星经》(收入《汉魏丛书》)是后人伪造,唐代《开元占经》卷六五至卷七〇保存有甘氏石氏的言论,载有大约一百二十颗恒星至黄道的距离及其离北极的度数,可以从此看出他们的成就。详见日本上田穰著《石氏星经研究》和能田忠亮著《甘石星经考》(《东方学报》京都第一册)。

[8] 徐振韬《从帛书五星占看先秦浑仪的创制》,《考古》一九七六年第二期。

[9] 《史记·天官书》说:荧惑“出则有兵”,“心为明堂”,“房为府”,“角为天王帝廷”。又说:“火犯守角则有战,〔火犯守〕房、心,王者恶之也。”犯守即是占居,火星犯守房、心,君王将有大难,因而为君王所恶。

[10] 参看蒙文通《略论山海经的写作时代及其产生地域》(《中华文史论丛》第一辑)和范行準《中国预防医学思想史》三《人民自己创造的预防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