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在太宗朝对中原的涉入,最大的、长久保持的成果,是幽云十六州。条件包括纳绢三十万匹,称耶律德光为父,且割雁门以北及幽州卢龙军节度使所属之地——即后世习称的幽云十六州——入契丹。但是割弃幽云十六州作为请求援兵的报酬,这在时人与后人,都一样觉得不妥。略经风波之后,十六州割出去了。盛况转瞬即逝,一年之后,就退缩到幽云十六州之北,再无如此辉煌的南下拓地之举。十六州则成为此后契丹与中原政权关系的核心问题。......
2023-08-29
在蒙军抵达临安前夕,知临安府文天祥提请,送恭帝的兄弟益王昰、广王昺出城,以保存复兴的希望。临安降蒙后,南走的陈宜中、张世杰、陆秀夫等人与二王会于温州,同向福建进发。德祐二年五月一日,益王昰于福州称帝(即宋端宗),改元景炎,以示效法一百四十九年前同一天即位的高宗,再度中兴宋朝。新朝廷以陈宜中为左丞相,张世杰为枢密副使。由蒙军营中逃出的文天祥也辗转来到福州,被任命为右丞相。
当蒙军由襄阳南下鄂州之后,分军西向攻克江陵府,复出洞庭湖入湖南,沿途岳州(今湖南岳阳市)、常德府(今湖南常德市)、澧州(今湖南澧县)等望风而降,至德祐元年底,攻克潭州(今湖南长沙市),占据两湖大部。由是,宋境东、西部之间已被隔绝。四川蒙军发动全面攻势,逐个攻下山城,清除残存宋军。淮西已在临安陷落时降蒙,李庭芝困守淮东,无法与江南联成一片。宋的原有疆域,被分割为互不相连的几片。其始,陈宜中等对淮东抱有很大希望,那是硕果仅存的一支精锐部队了,若李庭芝部能由扬州突围南下,对于政权重建将有极大作用。但李庭芝在当年七月的突围战中兵败被俘,淮东也全境沦陷。因此,福州的新朝廷,从一开始活动的余地就不大。主要的腹地是尚未为蒙军所下的福建、两广,另有蒙军占领不久、驻兵较少的浙南、江西,尚可争取。
以福建诸州为基地,福州政权立即对浙南展开反攻,收复临安以南诸州,文天祥又于七月亲自北上督师。但到八月,形势已逆转,蒙军组织重兵南下,重新控制两浙诸州。江西的宋军仅一度据有南部的几个县,且旋即败退。九月,蒙军由两浙分三路南下,指向福州。建宁府(今福建建瓯市)、邵武军(今福建邵武市)、南剑州(今福建南平市)相继失守,浙闽通道打开。群臣拥端宗驾船南泛,驶往泉州。控制泉州的是闽广招抚使兼提举泉州市舶司蒲寿庚,因长期经营蕃舶贸易而养成雄厚力量。宋军至泉州,征用市舶司船只,致蒲寿庚闭城不纳,尽杀城内南外宗正司皇族及其他拥宋力量。十二月,蒙军至泉州,蒲寿庚迎降。福建诸州尽为蒙军所下,端宗只得由海上再往广东惠州。而文天祥由江西退至福建汀州之后,也因汀州失守,移屯梅州(今广东梅州市)。蒙军同时由江西、湖南两路逾岭。广西重镇静江府(今广西桂林市)受围三个月之后陷落。两广诸州纷纷降蒙,至景炎二年二月,端宗逼处珠江口的官富场(今广东深圳西南)。
文天祥像
宋军经短时休整之后,于景炎二年五月,兴兵向赣、闽反攻。文天祥领军出梅州,下江西吉、赣州诸县,张世杰袭取潮州,又围攻泉州。然而当元军主力南来,宋军一触即溃。文天祥溃师于空坑(今江西省永丰县东南),率残部退往潮、惠之间。蒙军随后由福州南下,张世杰由泉州撤围,趋珠江口会合端宗。蒙军紧随其后,迫使宋军由珠江口继续西行,欲逃向占城。但在景炎三年,蒙军疾速南进,占领雷州,控扼琼州海峡。宋师遂不得进,停留于碙洲。四月,端宗崩,群臣又拥立其弟昺,改元祥兴。六月,张世杰选择了新会县(今广东江门市新会区)东南海中的厓山作为驻跸之地,于其上筑宫室,泊船驻兵。蒙军得讯,分水、陆两军来袭。陆路由江西入广东,年底于五坡岭(今广东海丰县北)执文天祥。张弘范率舟师出漳(今福建漳州)、潮(今广东潮州),于祥兴二年(1279)正月围厓山。
对峙于厓山的两支军队,宋军在人数上占优,有二十余万,而蒙军不过数万。但宋军大部分为义兵,少数官兵绝大多数来自东南诸州,很少经历艰苦的战阵。而蒙军自攻襄阳以后经历十年磨炼,水师已非昔比。丁家洲一战,早已显示了实力。张世杰在焦山江面,也同样取败。此次决战,张世杰也未必有必胜的信心,只是觉得,这样四处流亡没有意义,而且沿海渐为蒙军所占,连海南岛也已陷落,二十万人供馈渐难,终有无处可去的一天。此战若取胜,则至少在东南,尚有扩大战果的机会。因此张世杰并未作战败逃离的准备,而是孤注一掷。
二月六日,两军在厓山海面决战。张世杰恐将士甫一接战便四散溃逃,下令将大船相连,构成一座浮城,帝昺居中,将士四周拱卫。如此将士固无可逃,而水城则成为对方矢石的固定目标,水战便演化成攻城战,无法发挥宋军水战的机动性,蒙军的陆战能力则可得到充分发挥。两军自清晨战至傍晚,在蒙军四面围攻下,宋军饥疲不堪。恰值风雨晦暝,蒙军乘机逼近,宋军大乱。陆秀夫见无力回天,负帝昺跳海,后宫、百官、将士随之蹈海者数万。张世杰乘乱解舟逸去,数月后,值飓风溺亡。残宋之力量,再无复振之可能。
自临安陷落至厓山之败,其结果实际上已可以预测,只是忠臣义士不愿残喘于敌方铁蹄之下,遂于极为困敝的环境下求万一之希望。与建炎中相比,南宋末的情形远为恶劣。与当时金军急于求成、在各战区迅速扩大战果不同,蒙军稳步推进,以三年时间逐渐逼近临安,途中以多次会战与围城战,基本耗尽了宋的主力军。因此福州政权拼合南方官军、民兵数十万,大多缺乏在北方边境与蒙军作战的经验,面对蒙军的大部队,不堪一击。蒙军已占领了经济发达的区域,残宋力量在逼仄、贫困的福建、广东,又难有重振的财政基础,且离蒙古占领区极近,守臣动辄迎降或被突然攻下,这个腹地是不可靠的。再则,以全宋之力,尚无法在陆地上与蒙军相抗,残宋的力量,就更不可能通过陆战来逆转局势,所以,他们不能离开海岸,希望可通过较强的海战能力自保。但是蒙军的水战能力已不下于宋军,在广阔的大陆腹地支持下,胜算很大。且宋军没有陆上的基地,近海舰队如何生存?从福州逃出后,残宋的水师一直在闽广沿海徘徊,寻找可以重新回到陆地的机会。但这个机会越往后越渺茫,即无厓山一战,也终究只会在海上耗竭其实力。最后是,南宋善战之将,已在北境之战争中全部消耗——其中大部分降蒙。随行而南的将领,起主要作用的是张世杰。这位由金境南投的将领,勇悍敢战,但在指挥作战方面,实非当时最出众的人才,更不能与建炎南渡之初岳飞、吴玠比肩,此在焦山、厓山两战,以及其间在闽、广沿海的一系列战役中,实不难做出判断。故而,以厓山之战为终点的三年,早已注定会有一个黑暗的结局。战后七日,“浮尸出于海十余万人”,历时三百二十年的宋皇朝,于此留下最后一声沉重的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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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毫无疑问,“三不足”如此著名,正因为它极具争议。“三不足”作为王安石的改革宣言,大约在熙宁二年推出。“三不足”实际上是联为一体的。所以“三不足”所反对的,是同一个对象,即有心制约皇权的士大夫群体。“一道德”之说,在熙宁三年已由王安石之口入神宗之耳,自此神宗数番提及,而安石显然已为“一道德”作了充分的准备。......
2023-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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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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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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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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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但出乎意料的是,此后,却进入了长达十几年的“秦桧专权”时代。对于这一现象,后人的解释是,秦桧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以达到“专权”的效果。秦桧遂得以独自裁处朝廷政事。而秦桧的需要,在绍兴十二年之后,不外乎是长久维持其“专权”。欲收兵权,方有和议,故而抑武是秦桧专权的立足点。秦桧遂使御史攻逐之。这些对付武将的手段,也是确保和议与维持秦桧本人权威的应有之义。据说秦桧的强势,已令皇帝感到恐惧。......
2023-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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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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