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收回兵权,重新建立一个文治政府。但对刘光世部的处理,只是第一步,高宗要达到的目的,是彻底收回前线所有大将的兵权,作重新配置,强化朝廷对主力部队的控制力。收兵权一事,不仅是秦桧和高宗的一致想法,且在形势改善的绍兴四年之后,历任宰相的想法,皆无不同,无论是赵鼎,还是张浚,无不持此立场。而收兵权的前提,是和议的订立,使前线连续、大规模的用兵不再成为必要。......
2023-08-29
秦桧死后,高宗立即回到前台,且朝政的运作也回复到较正常的状态,正士逐渐回到朝中,台谏终于可以据公论奏,皇帝与宰相,也处于一种稳定、正常的合作状态。但仍有一个秦桧专权时期的原则,在绍兴二十六年以后保留下来:不许攻击和议。当然,更不许破坏和议。秦桧死后数十年,尚有人以为,其当政时期“卧鼓灭烽逾二十年”,“功不可掩”,绍兴末年,朝野上下长期鼓吹和议之正当性,更不至于以和议为非。
但是,和约既然是由双方共同缔结的,当然需要双方共同维护。高宗虽然很有自制力,却无法制止对方违约。绍兴三十一年(金正隆六年),金国皇帝完颜亮(金熙宗完颜亶堂弟,死后被降封为“海陵王”)举全国之力,率军六十万南侵。
完颜亮于金境内频繁调动兵粮,自然不能尽蔽人之耳目。南侵之前,宋已逐渐探知金的动向,高宗起初疑惑不定,至绍兴三十年春,已确信南侵之讯无误,不得已在北境紧张布防。宋军在短期内进入战备状态。绍兴初的名将,当时仅刘锜尚存,遂命为东路主帅(江、淮、浙西制置使)。
金军将主力安排在东路,渡淮南进,江淮之间诸军面对敌方的绝对优势兵力,大多未作抵抗,弃城而遁。年迈的刘锜尽管尚有余勇,然属下乏善战之将,兵力又远不足与金军相匹,略作抵抗之后,主力退往江南。金军相继攻克滁州、蒋州、安丰军、庐州、楚州、真州、和州、扬州、无为军、泰州,淮南江北之地,金军据有大半。假以时日,两淮其他州、军也很难坚守。
金世宗(完颜雍)大定通宝
宋军也不是全无收获。当东面的两淮充斥金军之时,宋军在中、西两路发动反攻。中路宋军以信阳军、金州为基地,攻入河南,取唐、邓、商、蔡、虢、陕、嵩州及顺昌府。西路军进据秦、洮、兰、陇、华州。即使在金军占绝对优势的东路,宋军也由侧翼攻取海、泗二州。当然,这些成果并不起关键的作用。只有东路的战局,才能决定两个政权的最终胜负。
宋方危在旦夕。宋军无法阻挡金军强攻,放弃了长江北岸的瓜洲渡,二十万大军全线退往江南,驻于建康至池州(今安徽贵池县)一带。刘锜忧急成疾,属下大将王权一路引军逃遁,时知枢密院叶义问代朝廷“督视”江淮军马,急调成闵由襄阳来代刘锜、李显忠由池州来代王权,而召锜、权二人归临安。但王权已赴朝而李显忠未至之际,完颜亮已准备率众渡江。十一月八日,金兵预定渡江之日,“督视”府参谋军事虞允文至东采石(今安徽马鞍山市西南)前线犒师,发现无人统辖的宋军士气低迷,全无斗志,遂临时担起重任,召集诸将,准备于江上迎击敌军。
当东路宋军划江而守之后,完颜亮的困局出现了。他的水军,无论是舰船、军士的训练还是战法,都与宋军相去甚远。这个弱项,在他南下之初,似乎全未考虑。十月二十七日,当他正全力侵据淮南之时,宋将李宝率水师由海州东海县奇袭胶西陈家岛,将即将出海侵宋的金水师彻底击溃。显然,两军在水战能力上,相差悬殊。而十一月初,顿师于长江北岸的完颜亮,更对这一劣势有切身体会。优势的步骑,在长江防线面前全无用武之地。宋军在虞允文稍作整顿之下,略略恢复士气,便在采石击溃金水师,杀四千余人。次日金军于上游杨林渡(今安徽和县东)潜师渡江,又为事先设伏的宋水师夹击。完颜亮不得不率师向东,集于扬州,欲改由瓜洲渡济江。
完颜亮此时的形势极其不利。这并非由采石之败直接引起,但却有相当大的关系。十月八日,堂弟完颜雍称帝于辽阳,此事他策划渡江之前已得悉。采石一败之后,四十万士卒顿师于江边,一无所用,这种局势本来就很容易出事。而后方之不稳,更使军心日乱。形势容不得半点拖沓,他只有迅速战胜宋军——甚至灭宋——而后乘胜北归,否则就极难平定内乱。若置宋于不顾,骤然回头,宋军又跟在他后面,前后受敌,难有胜望。所以,唯一的出路,就是立即南渡,以征宋之战功,确立新的声望,那么对于完颜雍,他还有明显优势。此时,海陵只求孤注一掷能成功。
十一月二十六日,完颜亮向诸将施令,三日之内必须渡江,若不成功,“尽行诛斩”。但金军在水战方面的劣势,不会因为这一命令而改变。诸将前有败死之忧,后有诛斩之惧,遂决意谋叛。二十八日凌晨,在预定渡江之日,万余金军在扬州东南射杀完颜亮,整队北归。
当时宋军并未察觉敌方退师。直至数日后,一名被金军虏获的宋卒带回金军将帅致宋方的信,才知晓金军南侵突然终结。高宗顿感舒缓。然而,前线的战争却并未中断。因金军主动退却,半月之内,宋军尽复淮南州军,随后迅速分路进击,攻取河南、山东诸州。而陕西之战事尤为激烈。至次年闰二月,宋方形势颇为乐观,“京西、淮北、陕西新复近二十郡”,仅在京西,宋已得陈、蔡、唐、许、颍、嵩、洛、唐、邓州,极为接近开封。但三月之后,势复转衰。完颜雍收拾北归之金军,于南境全面反击,河南、陕西诸州,于宋、金之间反复易手,宋方所占领的淮河、大散关以北之地渐少。不过,战局终结的前景,尚未出现。此时,高宗突然退位,将天下交与养子,移居“德寿宫”颐养天年。
三十五年的高宗朝,以宋金战争开始,中间以一个和议为转折,最后复以战争状态而结束。这样的循环,成为此后宋金关系及宋的政治史的主要特征。
有关士大夫的理想时代:宋的文章
即收回兵权,重新建立一个文治政府。但对刘光世部的处理,只是第一步,高宗要达到的目的,是彻底收回前线所有大将的兵权,作重新配置,强化朝廷对主力部队的控制力。收兵权一事,不仅是秦桧和高宗的一致想法,且在形势改善的绍兴四年之后,历任宰相的想法,皆无不同,无论是赵鼎,还是张浚,无不持此立场。而收兵权的前提,是和议的订立,使前线连续、大规模的用兵不再成为必要。......
2023-08-29
而若放眼自中央的权力结构来看,它是对权力部门的制约,构成了官僚体系的制衡结构中最外的一层。在民政体系中,三省之间存在分权制衡;在权力部门中,民政与军政体系之间存在分权制衡;在整个官僚体系中,台谏作为专职监察部门,对权力部门进行制衡。这是宋代权力平衡之大要。......
2023-08-29
但这是一次惩罚性的有限战争,辽军取得一次关键战役的胜利,立即退师,却在接近边境的莫州遭遇一次阻击战,伤损颇众。澶渊之盟结束了由五代延续下来的契丹与中原时断时续的战争,双方开始了长达一百十八年的和平时期。但是,这种和平状态的长期维持,意味着宋放弃了收复幽云十六州的打算。后世对澶渊之盟及其所保证的和平所作的诸多抨击未见得公正。后人立足于中原皇朝的立场看待澶渊之盟,是无法持公正态度的。......
2023-08-29
端平入洛之战示意图在临安一片欢腾之际,北上的宋军却因给养不足而困窘。据守汴京的是降蒙的金军,宋军尚未抵城下,立即迎降。三日后与蒙军遭遇,激战于洛水畔,杀伤蒙军甚众。驻汴宋军一听到洛阳战讯,即刻退师,“端平入洛”就此告终。至于宋的正规军与蒙军作战,也已在嘉定十五年发生。宋军已在入洛之师败退之后,于北境全线戒严,此次是戮力以赴。端平二年蒙军南下,权当是一次全面入侵的预演。该年战事,宋方遭受重创。......
2023-08-29
文治与武功对举,它本着文官治国、儒术治国的原则,以发达的文官系统,追求以非暴力的手段达到较好的管理效果。在科举兴盛之时,学校蓬勃发展起来。真宗朝,个别私学已有较大规模和影响,于地方文化与科举贡献甚巨,并推动了官学的创立与普及。“藩辅”者,京师近地及府、节度州,如此,则官学先普及于地区中心。至崇宁三年,徽宗下诏废除科举取士,一律通过学校递升—太学释褐来命官。......
2023-08-29
孝宗赵昚以奋发有为之姿态,登基伊始,锐意恢复。没有出现“权相”,但出现了宠任近习的迹象,他与朝士之间所起的风波,多由于此。光宗赵惇虽是孝宗亲子,却远不如身为高宗养子的孝宗那样尽孝。正因不孝,光宗终被群臣所逐,而立其子宁宗赵扩。光宗被大臣所废,以及权臣政治一直持续至南宋将亡之时,都是皇权不振的后果。不过,孝宗至宁宗朝,是宋政权相对安全的时期。......
2023-08-29
武周至唐玄宗时期的契丹,长期动荡,实际上处于实力下降的通道中。唐的布置,当然使契丹的发展步履维艰,但更令自身陷入困境。玄宗将全国逾三分之一的兵力置于东北境,其中一半以上又专用以对付契丹。且内战突起之后,大批幽州汉人主动归附契丹,增强了契丹的实力,又为阿保机提供了中原的信息和中原式的谋略。此后,契丹大军便以幽州为攻取对象。这种倾向,在契丹政权此后的发展历程中,有增无已。......
2023-08-29
诛韩之后,史弥远升为参知政事,同为执政的卫泾以其过于强势,复谋驱逐之。杨后无子,与宁宗所领养的太子赵询互为倚靠,而弥远遂由此与杨后缔为同盟。在外廷,史弥远的自固之术也颇堪称道。早在嘉定元年底,与史弥远共同参与诛韩的宰执,已尽遭弥远排挤,自此便开始了弥远独相的时代。弥远旋又觅宗室与莒为赵抦之后,改名贵诚。由是竑之动息,弥远知之无遗。而弥远遂得以在理宗朝掌权九年。......
2023-08-29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