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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政治转变:庆历新政与熙丰新政的差异

【摘要】:但范仲淹的世故仍无助于贯彻他的理想,庆历新政未能避免悲剧性的结果。宋英宗赵曙像除了推行新政的动力都是“强国”,庆历新政与二十多年后的熙丰新政,或说王安石变法,初衷既不同,重点更是大相径庭,几乎不存在什么继承关系。宋神宗赵顼像熙宁初的忧患之情,同样使志士们追本溯源,寻找根本问题。理财之外,其他各项措施,目的也集中于此。

多年的积弊导致国家危机丛生、政权运作不灵,有志之士都会有所察觉并试图进行修正,北宋官员提议改良制度的上书比比皆是,或高古虚诞、或切实可行的建议都很常见,而制度的微调也未尝稍止。不过,长期以来一直缺乏有力度、成体系的改革。直至康定至庆历初的军事失败给权力中心以当头棒喝,才推动了“庆历新政”的生成。一次改革,总要使政局呈现明显与此前不同的面貌,才当得起“新政”的提法。那么,这次“新政”,是要从什么关键之处下手,以成就一副新局面呢?

主持新政的范仲淹,兼有理想与世故。新政的要点,是通过科举和人事制度的改革,抑制官员子弟恩荫入仕,既控制官员人数,更借以达到正本清源的效果,促进社会的阶层流动,使官僚与学术精英全然一体。此即体现其理想之处。世故的表现在于,他非常清楚改革必先控制在较小的范围,才是改革者力所能及的;必先从体制着手,才有继续推广深化的基础。因此,新政“直指本心”,去触动政治体制的核心部分——官僚体制。但范仲淹的世故仍无助于贯彻他的理想,庆历新政未能避免悲剧性的结果。既然损害了官员的现实利益,周边自然都是反对者。而仁宗毕竟是老成持重的皇帝,庆历初的危机感使他痛下决心兴利除弊,但如临深渊的感觉迅速消退,他就立即转回守旧的一面,撤回对新政的支持。在政敌强有力的围攻下,新政没能支持多久。

宋英宗赵曙像

除了推行新政的动力都是“强国”,庆历新政与二十多年后的熙丰新政,或说王安石变法,初衷既不同,重点更是大相径庭,几乎不存在什么继承关系。后人很感惊奇的是,庆历年间新政的推行者,幸存到熙宁年间的,何以全体变成了新政的坚决反对者?是时代不同了,他们的宗旨变了?还是地位高了,于是更重视保护自己的现实利益?这些变化或许也是存在的,但他们对熙宁新政的不赞成,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它的宗旨完全不同于庆历新政。此新政非彼新政,并非所有新政都可视为一体,后人又怎能简单以“新政”作标杆,“左袒”者即划为“改革派”,“右袒”者即划为“保守派”?

宋神宗赵顼像

熙宁初的忧患之情,同样使志士们追本溯源,寻找根本问题。但此次不同,问题被归结到财政工作不得力,人们焦虑于入不敷出的窘迫。那么,循着大致不变的趋势从仁宗朝走到神宗朝,根本问题怎么会有如此彻底的转向呢?当然不是问题转型了,而是前后改革者的认识不同。在熙丰革新的设计者王安石看来,财政是第一位的问题,“理财为方今先急”,这与神宗“政事之先,理财为急”的想法,一拍即合。

王安石的想法,有一个转型的过程。嘉祐四年(1059)他向仁宗皇帝所上的万言书,主旨仍是如何培育人才,其关注点近于范仲淹,理财只是带过一笔。但是当年他出任三司判官之后,想法就突然改变,应该正是这个管理全国财政的重要职位,令他体会到财政事务之不易为,且财政之窘迫是如何影响了其他事务的推进的。自他主政以后,他力推的各项改革措施,焦点就集中于“理财”。这个传统,一直贯彻到徽宗朝。

宋哲宗赵煦像

但理财当然只是入手之处,王安石从事的改革,出发点是富国强兵。理财之外,其他各项措施,目的也集中于此。但凡抱同样的出发点从事改革者,对这位先行者当然会抱同情态度。发动熙丰新政,完全是受了“强国梦”的刺激。不过对这次改革的理解仅仅停留于此,远远不够。更要紧的,是从以下各方面对改革作些观察:

1.用哪些手段去“理财”?“理财”,体现在这次“新政”中,是“聚财”,还是“生财”?

2.从“理财”到“富国”,再到“强兵”,通过什么路径来实现?

3.富国强兵以后还要做什么?或者说,富国强兵有什么目的、什么内涵?

将“理财”具体化,再将“富国强兵”的后续事宜作个考察,那么“新政”的意义就非常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