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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页岛归属问题:榎本武扬的海外派遣和历险

【摘要】:1874年1月,日本关于库页岛归属的对俄交涉又一次提上日程,而负责此事的赴俄公使泽宣嘉突然病死,本武扬被任命为海军中将、驻俄特命全权公使。这样一笔大交易,当然不会是本武扬的个人主张,而是由时任北海道开拓使次官的黑田清隆最先提出。经过两个多月的艰辛旅程,本武扬于9月29日抵达海参崴,换乘黑田清隆安排的“函馆丸”汽轮回国,引起轰动。

那时的明治政府真可谓“向明而治”[13],对参与旧幕府军的反叛者予以尽可能宽大的处理。所有普通士兵仅被监押一年,许多首领人物也很快被赦免,带头大哥榎本武扬、大鸟圭介等都在几年后重新上岗。搁在清朝,他们可是要被凌迟再加上满门抄斩的。

1874年1月,日本关于库页岛归属的对俄交涉又一次提上日程,而负责此事的赴俄公使泽宣嘉突然病死,榎本武扬被任命为海军中将、驻俄特命全权公使。他在当年6月抵达彼得堡,谒见了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并于次年5月7日与沙俄外交大臣戈尔恰科夫缔结《桦太千岛交换条约》。这个条约又称《1875年圣彼得堡条约》《千岛·库页岛交换条约》,规定:日本以北纬50度以南的库页岛南部,换取俄国所属千岛群岛中的得抚岛及其以北共18个岛屿。双方在正北方以宗谷海峡为国界;而在东北方以占守岛和堪察加半岛之间的千岛海峡为界。从而形成日本拥有全部的千岛群岛、俄国完全拥有库页岛的格局,避免了持续存在的领土和移民纷争。[14]契诃夫在书中记述了这一协约在岛上带来的变化:“1875年以前,北萨哈林的苦役犯由杜厄哨所长官管理。他是一个军官,其上司机关设在尼古拉耶夫斯克。从1875年开始,萨哈林分为北萨哈林和南萨哈林两个区。这两个区都在滨海省的管辖之内,民事方面受督军领导,军事方面受滨海省军队司令的指挥。地方事务有区长管理。”[15]其时仍然是军政一体,北萨哈林首府仍设在杜厄,区长由原来的主管兼任;在南萨哈林的首脑机关设在科尔萨科夫哨所,由东西伯利亚第四边防营营长兼任区长。

这样一笔大交易,当然不会是榎本武扬的个人主张,而是由时任北海道开拓使次官的黑田清隆最先提出。那时沙俄不仅牢牢控制着库页岛中部,扼住了日本人的北进要道,还于1869年重新在南端设立哨所,使在岛日本机构处境艰难。因实力悬殊,日方不敢轻启衅端。防备沙俄南侵成为日本的当务之急,而一旦发生战争,北海道很可能遭到入侵。黑田审时度势,提出放弃遥远且寒冷的桦太,避免与俄罗斯进一步冲突,集中人力物力开发北海道,以尽早建成坚固的防俄基地。日本政府采纳他的建议,形成了一条出自最高层的既定方针。抵达彼得堡后,榎本武扬为此做了大量工作,多方刺探俄廷的内部情报,与俄外交部亚洲司司长反复谈判,拿出了很多证据,表现出吃了大亏的样子,最后缔结协议。日本除了获得整个千岛群岛的主权,还得到了鄂霍次克海的捕鱼权,以及周边俄国港口的十年免费使用权。在这之后,大批生活在北海道的虾夷原住民被强行驱赶到库页岛,以为大和民族腾出地方。札幌总厅的松本十郎因反对这种不人道的逼迁政策,愤而辞职。

黑田清隆后来成为日本内阁第二任总理大臣,他对榎本武扬没有看走眼,此人真的是才华卓著和踏实做事。驻俄期间,榎本在西欧广泛游历和考察,参观德国著名军火商克虏伯的工厂和矿山,访问巴黎伦敦,时时关注军事与工业上的最新成果。三年任满回国,他又做出一个惊人的选择,即横穿西伯利亚。1878年7月下旬,榎本武扬从彼得堡踏上归途,为克服流行日本的“恐俄病”,更是为了实地观察谜一样的俄国,决定由陆路返回。那时还没有西伯利亚大铁路火车只能到达下诺夫哥罗德,他频频变换交通工具,乘船,搭车,骑马,沿途随时察看和记录。经过两个多月的艰辛旅程,榎本武扬于9月29日抵达海参崴,换乘黑田清隆安排的“函馆丸”汽轮回国,引起轰动。

[1][日]和田春树著,易爱华、张剑译,张婧校订《日俄战争:起源和开战》第二章《近代初期的日本与俄罗斯》,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8年,第46页。

[2]《日俄战争:起源和开战》第二章,第47页载:“普嘉琴忍受着旗舰因安政大地震后的海啸而沉没的灾难,坚韧不拔地与日本展开交涉,双方终于在1855年缔结了日俄友好条约,使得俄罗斯继美国英国之后,与日本建立了邦交。此时,俄罗斯与日本虽然只展开了部分国境划定交涉,但也取得了成功。萨哈林岛(库页岛)没有确定的边界,属于杂居,但在千岛问题上,日本和俄罗斯达成协定,在伊土鲁朴岛(择捉岛)和马鲁朴岛(得抚岛)之间划分国境线。自此以后,长期被视为北方威胁的俄罗斯所具有的敌人意象消失,日本和俄罗斯之间基本和平的时代到来。”最后一句纯属臆想。

[3]《穆拉维约夫-阿穆尔斯基伯爵》第二卷,“1848年:致内务大臣的公函摘录“,第33页。

[4]《穆拉维约夫-阿穆尔斯基伯爵》第一卷,第六十五章《呈给康士坦丁·尼古拉耶维奇亲王的报告》,第571页。

[5]《穆拉维约夫-阿穆尔斯基伯爵》第一卷,第六十五章《呈给康士坦丁·尼古拉耶维奇亲王的报告》,第571页。

[6]《萨哈林旅行记》第八章,第89—94页。

[7]《穆拉维约夫-阿穆尔斯基伯爵》第二卷,“1859年:建议”,第276页。

[8]《穆拉维约夫-阿穆尔斯基伯爵》第二卷,“1859年:建议”,第277页。

[9]《穆拉维约夫-阿穆尔斯基伯爵》第二卷,“1859年:上皇帝疏”,第277页。

[10]《穆拉维约夫-阿穆尔斯基伯爵》第二卷,“1859年:致滨海省驻军司令兼西伯利亚区舰队及东洋海港司令、海军少将卡扎凯维奇先生”,第278—279页。

[11]《穆拉维约夫-阿穆尔斯基伯爵》第二卷,“1860年:致叶果尔·彼得罗维奇·科瓦列夫斯基”,第284页。

[12]《萨哈林旅行记》第十四章,“日本人”,第182页。

[13]《周易·说卦》:“圣人南面而听天下,向明而治。”《十三经注疏》本,中华书局,1979年,第94页。

[14]《日俄战争:起源和开战》第二章《近代初期的日本与俄罗斯》,第52—54页。

[15]《萨哈林旅行记》第二十章,第260页注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