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江有一条从外兴安岭蜿蜒而下的大河,名叫恒滚河,是黑龙江下游左岸最为重要的支流,交汇处就在满泾,即明朝水陆驿站的最后一站。迫于清军的搜剿和部民的主动出击,哥萨克武装沿江往下游败退,就在恒滚河口一带与从海上来的罗刹会合一处,不得不躲在江中小岛上,但仍不愿离开。黑龙江将军萨布素闻讯后,派出两名得力下属,率领300名官兵,携带四门红衣大炮,前往讨伐盘踞在牛满江口岛屿的哥萨克。......
2023-08-29
此时的中国内战正酣。太平军一路挥师北上,连下武汉、安庆、南京等重镇,势如破竹,而曾经的战斗民族满洲已找不出几个有血性、知韬略的将帅了。地处东北边陲的黑龙江与吉林将军,虽不乏龙种和将门之后,但捆在一起也不是穆督的对手。
穆拉维约夫出身勋贵,少年时由亚历山大一世恩准进入皇家贵族军事学校,学成后加入近卫军精锐芬兰团,先后参加对土耳其、波兰的战争。之后,他有八年在高加索服役,与部落武装残酷绞杀,曾被猛烈火力压制在壕沟里,手臂被击穿,周围尸体叠压,真可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1847年担任东西伯利亚总督之后,老穆反复向沙皇奏报航行黑龙江的重要性,也意识到俄国在欧洲仇敌甚多,很难从内地大批调兵,即着手筹建地方军队。在他任职之前,首府伊尔库茨克仅有四个边防营,遥远的堪察加有一个小型舰队,各城堡有一些装备甚差的哥萨克武装。他提出由地方筹措经费,挖掘兵源,组建外贝加尔哥萨克军,“由四个俄罗斯骑兵团、两个布里亚特骑兵团和十二个步兵营组成”[3],经历不少曲折,总算得到了陆军部的支持和沙皇批准。
组建一支庞大的军队,首先需要大量的经费。穆督铁腕行政,打击淘金业的官商勾结,取缔黑幕重重的包税制,惩治边境走私,财政收入逐渐丰盈。加上一些当地富豪如库兹涅佐夫的捐赠,众筹东西伯利亚发展基金,军费已不成问题。
其次是兵源。东西伯利亚虽地域广大,人烟却不是一般地稀少,所属各省多者也就是数万人口,但总督大人自有解决办法。尼布楚、赤塔等地矿井是精壮男子集中的地方,有许多政治流放犯和农奴从事采掘苦役。穆督下令凡是从军者均予赦免,解除流犯与农奴身份,享有军人待遇,一时掀起踊跃参军的浪潮。这是他在报告中说的,实际过程则要复杂得多,强征入伍的现象并不少见。如第一步兵营的哥萨克中,一个普加乔夫起义者的后裔拒绝穿军服,另一人甚至撕坏了旅长的肩章,被判“从一千人的行列中通过三次”[4],当场惨死。这是一种残酷的、有警诫意味的军中酷刑,一千名士兵分列两排,手执带刺的木棒,在犯人通过时用力打他。一般来说,连一次也通过不了。
1852年夏天,穆督再次巡视外贝加尔省,视察工厂和金矿,特地由尼布楚沿石勒喀河骑马向西,通过岸边陡峭崖壁上凿出的路,一直走到中俄分界的格尔必齐河口,驻足眺望。他此行重在检阅集训中的新建部队,各步兵营的主体为矿井农奴,加上一些来自村镇的哥萨克,列成纵队欢迎长官。穆拉维约夫逐营逐连亲加点验,宣示沙皇赐予其平民身份的恩德。一些部队刚集训不久,队列不整齐,有的还没有武器,熟练一点的身着军服站在队列中,农民装束者站在队外,但他兴致盎然,毕竟外贝加尔军已初具规模。在给沙皇的冗长奏报中,他不厌其烦地讲述校阅步兵营、俄罗斯连、骑兵旅、炮兵旅,还有两个布里亚特骑兵团的情形,说各部完全按照俄罗斯军队定编和训练,“横队前进,从左向右转,排成全连纵队和半连纵队,以纵队形式慢步和快步行进,每三个连一起排拉瓦队形,然后进行冲锋”。布里亚特人是蒙古卫拉特部近支,在罗刹东进时曾节节抵抗,悍不畏死,此际则加入外贝加尔军,亦堪浩叹。视察时也发生了败兴之事,一个士兵出列嚷叫,抗议杀害和关押普加乔夫起义者后裔,穆氏如实奏明沙皇,以示毫无隐瞒。
为了第二年要航行黑龙江,穆督从彼得堡聘请工程师,从欧洲购买先进设备,在尼布楚彼得工厂制造蒸汽发动机,并在石勒喀河畔建立船厂,赶造“额尔古纳”号轮船以及大批平底船。这次巡察,穆氏专程前往这家工厂,看到已按照欧洲最新式样制造出一台136马力的蒸汽机,运转正常。他心中喜悦,赶紧奏报沙皇,说轮船明年一开航就可下水,届时装配上蒸汽发动机,将大大提高航行的机动性。
组建外贝加尔军,并将总督直属部队调往赤塔和尼布楚,自然是为谋划已久的入侵做准备,目标只有一个——进入黑龙江。尼古拉一世命皇太子主持特别会议,审议穆拉维约夫提出的方案,决定由他就划界事宜与中国交涉,由他支配东西伯利亚的全部预算结余,由他率领船队运送军队去防守黑龙江口和堪察加。穆督的顶层路线获得成功,所有要求几乎全部兑现。
由皇太子主持的特别会议决定:“沿阿穆尔河航行。”尼古拉一世批准了这一决定,又专门召见穆拉维约夫,叮嘱他“不要散发出火药气味”[5]。
有关库页岛往事的文章
下江有一条从外兴安岭蜿蜒而下的大河,名叫恒滚河,是黑龙江下游左岸最为重要的支流,交汇处就在满泾,即明朝水陆驿站的最后一站。迫于清军的搜剿和部民的主动出击,哥萨克武装沿江往下游败退,就在恒滚河口一带与从海上来的罗刹会合一处,不得不躲在江中小岛上,但仍不愿离开。黑龙江将军萨布素闻讯后,派出两名得力下属,率领300名官兵,携带四门红衣大炮,前往讨伐盘踞在牛满江口岛屿的哥萨克。......
2023-08-29
[1]努尔哈赤祖上即属于野人女真,其所在的建州女真散居于长白山、牡丹江与松花江流域,据考证多数也是由更北之地渐次南移的。努尔哈赤家族从哪里、怎么到的建州一带,历来存在不同说法,大清立国后,编写了一个仙女佛库伦在长白山布儿里湖意外受孕的神话,自然是当不得真的。只因爱新觉罗家族出了个努尔哈赤,毅然以“遗甲十三副”起事,临战奋勇,惨淡经营,终至于勃兴。[3]努尔哈赤也未忘生活在海岛上的族裔,派员前往招徕。......
2023-08-29
而多数人不知道的是,就在明永乐年间,还有一位叫亦失哈的宫中太监,多次受命率员开赴东北海疆,规模虽不如郑和,但亦是大型船队、一千至数千官兵。亦失哈一生的主要业绩,是作为钦差首领太监,率领庞大船队抵达黑龙江下游的恒滚河口,宣读朝廷恩命,宣布建立奴儿干都司。元代曾在松花江的大曲折处设“辽东海西道提刑按察司”“海西辽东鹰坊万户府”等,此地的女真部落遂有“海西女真”之称。......
2023-08-29
孰料库伦的守边官员以不合公文转交规矩,东西伯利亚总督无权直接对理藩院发文,拒绝接收和转送。5月14日,穆拉维约夫亲乘旗舰,率领船队从石勒喀出发,数日后抵达黑龙江。这里是黑龙江与石勒喀河、额尔古纳河的交汇处,也是大清国门之所在,但没有一个常设卡伦,没有一兵一卒,任由入侵者在江面上自嗨,真令人无话可说。这个港口有三十五条中国船,每艘载重五吨到六吨。......
2023-08-29
吉列迷、乞列迷,是明代文献中对库页岛上主要民族的称呼。他们并非朝廷在奴儿干的第一批卫官,囊哈儿也不是库页岛上的第一个明朝卫所。据学者研究,永乐八年底批准设立的兀列河卫,就在库页岛中部的奴列河畔。谭其骧先生主编的《中国历史地图集》明代卷,将库页岛标名“苦兀”,与永宁寺碑记所称“苦夷”相类。经此一役,明朝国势大挫,而在库页岛仍有新的建置。......
2023-08-29
大真,又作东夏、东真,或寓有东部女真之义,创立于金贞祐三年,属地最大时西北至上京,东北越过黑龙江口,西南至婆速路,东南到曷懒路与恤品路,海中的库页岛亦在版图之内。而蒙古皇太弟斡赤斤对东真肆意苛索,臣服纳贡实非该国所愿,1224年年初,蒲鲜万奴闻知成吉思汗西征受挫,立即宣布与之绝交。东真国地域辽阔,库页岛也在其管辖之内。那些个金代古城遗址,应出于东真国存续时期。......
2023-08-29
[39]囚衣,粗硬的囚衣,真是一个极为形象贴切的比喻。这种囚衣并非库页岛所独有,而岛上严酷的生存环境,却能给它带来特别的“粗硬”。粗硬,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地“炼”成的。[11]《萨哈林旅行记》第十五章,“向大陆移居”,第194页。......
2023-08-29
[4]契诃夫说的欧洲人,当包括主张“半岛说”的第一人、法国地理学家丹维尔,但主要是要说英法等国的几位航海家,也包括他的同胞——俄国的航海探险家。契诃夫登上库页岛之际,“半岛说”已成陈年往事,而他在梳理该岛的“发现”过程时,特别列举了三位欧洲人的探测之误。经过一番连说带画、连蒙带猜的沟通,他觉得丹维尔的说法得到了证实,然后掉头而回。俄国人一直觊觎黑龙江的出海口,也早早盯上了库页岛。......
2023-08-29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