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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复雅克萨城,清剿黑龙江入侵者

【摘要】:清剿整个黑龙江流域的入侵者,关键在于克复雅克萨。正因为如此,康熙帝在规划收复大计时,决定首先拿下雅克萨堡。五月二十二日,清军骑兵与水师舰队抵达雅克萨。雅克萨城本来有八只船,早被马喇派索伦骑兵毁坏。朕以为尼布潮、雅克萨、黑龙江上下及通此江之一河一溪,皆我所属之地,不可少弃之于鄂罗斯。两征雅克萨和《尼布楚条约》的签订,给中国东北边疆带来一个多世纪的安宁。

清剿整个黑龙江流域的入侵者,关键在于克复雅克萨。

从哈巴罗夫开始,雅克萨就成为罗刹侵入黑龙江的一个重要据点,由雅库茨克南下与经尼布楚西来的两路哥萨克在此会合,然后顺流劫掠,直至与库页岛毗邻的河口湾。正因为如此,康熙帝在规划收复大计时,决定首先拿下雅克萨堡。

康熙二十四年(1685)四月二十八日,清军自黑龙江城和额苏里出发,水陆并进,前往征讨雅克萨之敌。玄烨为此役调集了精兵良将:钦定都统朋春为此役水陆统帅,护军统领佟宝、副都统班达尔沙为参赞,另有在瑷珲督办屯田的户部侍郎萨海,在索伦的理藩院侍郎明爱、副都统马喇,加上黑龙江将军萨布素与两位副都统,堪称大员云集。康熙帝期于必胜,布置极为周密,不仅从京师派发火器营和前锋营精锐,还专门组建了一支福建藤牌兵。这支奇兵在实战中发挥了很大作用,尤其是潜入江中,拦截从尼布楚来的沙俄增援船队,从水底突然冒出,以藤牌护顶,挥刀横扫船上敌人之腿,哥萨克惊呼“大帽鞑子”。

哥萨克精于筑垒,经过几十年经营,雅克萨已被建成一个坚固的木城,四面有配备工事的塔楼,主塔楼下是城门,外面有五米宽的壕沟,壕外竖着六排木栅,并有尖桩防御工事。就在一年前,沙俄决定在雅克萨设置督军辖区,并授予城徽,一只展翅雄鹰,左爪执弓,右爪握箭,分明寓意着杀戮与攫取。首任督军托尔布津受命组建一支正规军,委托被俘的德国中校别伊顿负责招募、训练与装备枪炮火药,赶往任所后加固城堡,焚毁周边村舍,将俄人全部撤入堡内,并命令将未成熟的麦子尽快收割。清军迟迟未来,而别伊顿招募的600名新军已在途中,托尔布津应是心情渐渐放松,开始允许农民出堡种地,就在这时,大批清军来了。

五月二十二日,清军骑兵与水师舰队抵达雅克萨。朋春派人向城内守军宣读皇帝诏令,历数其罪恶,命他们立即从中国领土上撤走,承诺保全其性命。堡内有六七百人,三百支枪和三门炮,托尔布津决意抵抗,拒不回应。清军随即展开攻势:朋春与萨布素率主力在城南,郎谈与副都统温岱率兵在城北,皆排列红衣大炮,发炮猛轰;而来自福建的水师将领何祐统领舰船,扼守江面,以防俄军从尼布楚增援。雅克萨城本来有八只船,早被马喇派索伦骑兵毁坏。后来他们又造了一些船,哥萨克乘坐下行侦察时,在瑷珲附近被清朝水师俘获了一些,还有的不知道藏到哪儿去了。虽然都是在东北就地伐木造船,但哥萨克的简陋小船毕竟不能与大清水师相敌,所以除了尼布楚来的那支一触即溃的援军,再也没发生江上厮杀的场景。

清军的攻势持续了三天,密集炮火之下,雅克萨的几座塔楼、城门上的议事厅全被轰垮,城墙也多处残破,一百多人死亡。据俄人记述,哥萨克也组织了几次反击,此类集中兵力的反冲锋过去屡屡奏效,这一次则被迎头打了回去。官军与索伦勇士纷纷越过外围木栅与深壕,将柴草运到敌堡的木墙下,三面点燃焚烧。敌人不愿束手被焚,从地道中冲出阻拦,而福建藤牌兵大展身手,滚地挥刀而进,杀得敌人屁滚尿流。雅克萨城内死伤惨重,弹药用尽,更被大火烧得焦头烂额,只好投降。据说托尔布津还打算用石块死拼,经堡内的神甫马克西姆说服,只得举起白旗,献出城池。

清军对投降俄人一个不杀,愿留愿走也完全听从每人的意愿。有45人表示归顺清朝,多数人愿意返回俄国,托尔布津带领约400人离开,被要求留下枪支炮具,沿江步行去尼布楚。走了一天之后,他们遇上尼布楚督军派来的100名援军,“携带两门铜炮、三门铁炮和三百支火枪和炮弹而来”。而为防止路上生变,朋春派出军队持枪跟在后面监督押送,俄军不敢造次,乖乖离去。

雅克萨重回祖国怀抱,但朋春等人目光短浅,并未留兵扼守,也没有动员达斡尔部落回归故土。他们认真搞了一些“破坏”,尽可能地将城堡夷为平地,看到附近田地里的青苗,也命骑兵去反复践踏几遍,然后就得胜还朝。康熙大帝得悉获胜后格外兴奋,却也没有明令派兵驻守。

二十七年四月,玄烨在谕旨中论说黑龙江的重要性:

黑龙江之地最为扼要:由黑龙江而下可至松花江,由松花江而下可至嫩江;南行可通库尔瀚江及乌喇、宁古塔、席北、科尔沁、索伦、打虎儿诸处;若向黑龙江口,可达于海。又恒滚、牛满等江及净溪里江口,俱合流于黑龙江。环江左右,均系我属鄂罗春、奇勒尔、毕喇尔等人民及赫哲、飞牙喀所居之地。若不尽取之,边民终不获安。朕以为尼布潮、雅克萨、黑龙江上下及通此江之一河一溪,皆我所属之地,不可少弃之于鄂罗斯[20]

这种胸襟视野,皆非其子孙所能及。恒滚河与黑龙江入海口均被提及,近在咫尺的库页岛自不能外。两征雅克萨和《尼布楚条约》的签订,给中国东北边疆带来一个多世纪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