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青藏关系与玉树地区的青藏贸易

2023-08-29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56]此外，玉树地区的百姓还可以通过行脚驮运赚取运输费用，向西藏运销川茶成为他们重要的收入来源。[62]药材和皮张是玉树地区另外两项大宗外销商品，这里所产的虫草、鹿茸、麝香等药材，水獭皮、狐皮、狼皮、豹皮等各种皮张，也以西藏客商作为一个重要销售渠道。玉树境内河流纵横，几乎所有的河中均有金砂出产。食盐也是玉树销往西藏的一项重要商品。

玉树位于青海南部，其今天的州府结古镇是一个较为典型的依托商业活动而发展起来的牧区城镇。这里地处青海进入西藏的通衢要冲，清末以来不断有来自西康、西藏以及川、陕、甘等地的各族商人至此经商，当时有人记载：“结古为青康交通中心，商人遂群集该地交易。”^[48]另据周希武在《玉树调查记》一书中记载：“结古为玉树二十五族走集之地，然商贾多川边客番，及川、陕、甘汉人，土人经商者甚少。各族亦无常设市场，其交易也，约有一定之时间、地点，略如内地乡镇之集会焉。”^[49]《民国青海旅行记》一书中也记载：“番地交通不便，生活程度亦低，多以实物交易。结古为玉树二十五族走集之所，亦就内地之商埠。然商贾多川边伙尔也族番人，而川陕甘汉回土人，经商者无几。其交易亦无常设市场，约有一定日期地点，如内地之集市。即结古之商贾，亦无门市，俱往于番民家内。”^[50]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马鹤天被任命为护送九世班禅回藏专使行署参赞，他陪同九世班禅于1937年抵达玉树并长期滞留于这里。在此期间，他对结古等地的商贸情况进行了详细调查，他记述：“玉树无专卖商号，多系陕、甘、川、康等处之行商，自各地携货物来售，售罄后将玉树土产运往内地。故均在家中，无一铺面。但玉树贸易全赖此群流动商人之往返，此外为来往西藏之茶商。”^[51]

周希武、曹瑞荣、马鹤天等人的记载基本一致，说明民国时期结古镇凭借其特殊的区位优势，已经逐步成为青康藏交界地带的一个重要商贸中心，是重要的对藏贸易中继站。民国时期，青海省“商业最盛之区，以西宁、湟源、玉树等处为中心。此外，北之都兰寺南之结古寺（即玉树县境）为蒙番之集合所，一切货物先汇于此，然后再输入湟源，是为青藏贸易之总枢纽。以故商业之盛，为全省冠。”^[52]

结古是当时川茶销藏通道上的一个重要节点，“昌都本为由康定赴西藏之大道，茶商以山路险峻，又艰于雇牛，遂取道结古，以期省便，故结古成茶商必经之要道。”^[53]川茶长途贩运至拉萨，通常可以为茶商赚取两到三倍的利润，“茶产四川故雅府府六属，俗名穷八站地方，销售西藏及海南各番族……每驮价银及包皮费，约共十二两上下，雇牛运至结古，每驮脚银及沿途税银，约共六两上下；由结古雇牛，运至拉萨，每驮脚银四两至五两；每值换脚之地，每驮须给该地头人银约二分上下，并督运人旅费计之，每驮茶运至拉萨，成本共值银二十五两上下，售藏银八十两至百两不等，合华银五十两至七十两。”^[54]民国时期，每年通过结古运往西藏的川茶数量巨大，利润惊人，“据结古商人称，年年运往拉萨者，约在五万驮以上，是多半销于西藏，而少半销于川边及海南各番族也。以五万驮计之，共值本银一百二十五万两，获息当在一百三十万两以上，而回运藏货，其利更不资矣，是茶乃川边之一大利源，而西藏所不能不仰给于内地者也。”^[55]川茶的转运贸易为沿途带来了丰厚的税收，是玉树地区一项重要的税源，据记载“茶商由康定起运后，除甘孜、邓柯两县略征税银外（每八驮收银三两，两县皆然），一至玉树出入口税局照例征收，每百驮藏银四元。”^[56]此外，玉树地区的百姓还可以通过行脚驮运赚取运输费用，向西藏运销川茶成为他们重要的收入来源。

民国时期，结古也是西藏商品销往青海乃至内地的枢纽。据周希武1914年的调查，“结古诸物昂贵，惟自藏运来之印度货，反贱于内地，可以知英商之势力矣”^[57]。周希武还详细记述了当时西藏输入玉树的商品，主要有“氆氇、藏红花、靛、阿味、磱砂、鹿茸、麝香、茜草、野牲皮生、羊皮生、羔皮生、藏糖、硼砂、桦木碗、藏枣、乳香、雪莲、蜡珀、珊瑚、铜铁丝、铜铁板及条、铜锅、颜料、药材、小刀、堿灰、自三十九族来，岁至数千担，番用以和茶。桑皮纸、经典、洋瓷器、菜盒、锅、碗、钟、杓之类，皆自印度转来。洋斜布、洋缎、洋线、鱼油、蜡、纸烟，以上六件皆印度货。帼子皮、呢绒布、坎布。以上三件皆俄货”^[58]。民国时期，由于青藏地区封闭落后，几乎没有任何现代工业。但对现代工业产品的需求旺盛，玉树输入的商品中，英、日等国的商品所占的比例逐年攀升，这些商品经由印度入藏再源源不断地输入玉树。马鹤天1937年的调查，“出入口税局所得三个月出入口货统计：出口者值36784.3元，入口者值208837.9元。可知玉树虽为边区，交通阻塞，而三个月的入超达十万元之多，实可惊异。来自川、康、西宁者，以食物、用品为最多，洋货次之。而玉树洋货之入口，大部来自印度，英货约占全年输入品百分之四十，日货约占百分之十，即英、日外货，约占每年入口货二分之一。以边区之玉树，而外货约一半，且结古百物昂贵，惟英、日外货反较内地为廉。”^[59]据李式金1939年的调查，这一年“玉树出口贸易数值为164800元，入口数值为293000元，共计450000元。出口货品以羊毛、山药、皮革、鹿茸、盐、金最多；入口则以茶、布匹、粮食、纸张、糖、颜色、铁器为大宗。”^[60]进口商品几乎全部是英印产品，由西藏长途贩运到这里进行销售，或转销于青海其他地区乃至内陆各省。英印产品凭借相对低廉的售价大肆倾销，极大地打压了中国的民族工业，青藏地区“近年英国货由大吉岭侵入青、康，各地，此固有手工业亦间接接受其影响……迨洋货输入，国货乏利可图”^[61]。

限于高寒缺氧的地理环境，畜牧业是玉树最主要的支柱产业，羊毛成为这里最大宗的一项出产。凭借青、康、藏交通要冲的区位地理优势，玉树所产羊毛有相当一部分是通过西藏客商进行销售的。“玉树、囊谦、苏莽地方，雅砻江、澜沧江上游一带，均为羊毛主要生产区域。其毛富有弹性，色泽透明。销路颇广，南出口至昌都，售于藏印商人，北出口至西宁，售于平津商人。”^[62]药材和皮张是玉树地区另外两项大宗外销商品，这里所产的虫草、鹿茸、麝香等药材，水獭皮、狐皮、狼皮、豹皮等各种皮张，也以西藏客商作为一个重要销售渠道。玉树境内河流纵横，几乎所有的河中均有金砂出产。当时主要采用土法淘取，每年产量也相当可观，但由于销售渠道狭窄，只能贱价售出。这些金砂大部分被西藏客商收购，加工转销之后谋取重利。

食盐也是玉树销往西藏的一项重要商品。紧邻西藏的囊谦地区是玉树重要的食盐产地。“囊谦县之产盐区，大小共有十三处，然其最著者只有五处，即：格勒咱卡（盐井意），去香达五马站，每年产量约二百驮，每驮重约一百二十斤。打格咱卡，每年产盐约一千驮。拉杂咱卡，每年产盐约八百驮。牛乳哇咱卡，每年产盐一千二百驮。白咱卡，每年产盐约三千驮。”^[63]这些盐场所产之盐，主要“销售于藏方三十九族与昌都一带”^[64]。

近代青藏关系与玉树地区的青藏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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