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青藏关系研究：马麒对藏族部落的武力征服

2023-08-29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马麒掌控青海地方政权之后，立即开始着手军队的扩充，以建立起一支绝对服从自己的武装力量。马麒以此命名军队，明确了这支军队负责的是整个青海地区的防务。青海、四川两地政府关于玉树的归属问题遂起争执，双方互不让步，争执不下。其后，果洛部落频繁袭击抢掠宁海军向玉树运送粮饷的驼队。1921年，马麒派马麟率领宁海军主力步骑5营千余人进军果洛，同时胁迫青海湖环湖八族以及拉卜楞、拉加等地的藏族部落配合进攻。

马家军阀靠军事起家，深谙军事的重要性。马麒掌控青海地方政权之后，立即开始着手军队的扩充，以建立起一支绝对服从自己的武装力量。“其初所部仅有续备马队一营120人，常备部队一营500人，护卫步兵一旗40人，共有马步兵660余人，毛瑟枪380支。”^[24]马麒担任甘边宁海镇守使之后，以青海地域辽阔、民族情况复杂为由报请北洋政府陆军部以及甘肃督军，对部队进行了扩编。扩充后的军队统一编练，命名为“西宁青海巡防马步全军”，简称宁海军。“宁”指的是甘肃省西宁道，“海”指的是原青海办事长官辖区。马麒以此命名军队，明确了这支军队负责的是整个青海地区的防务。宁海军“初建时设三路八营，兵员1300人，到1923年，发展到32个营，总兵员达3000余人，有马1500余匹，各种枪支2500余支，轻机枪12挺。”^[25]已经成为当时甘肃省战斗力最强的一支部队。马麒凭借这支力量逐渐将自己的统治力量深入到了今青海玉树、果洛、黄南、海南等蒙藏牧区。

青海南部的玉树地区地处青海、西藏、四川接壤之处，自古以来就是重要的入藏通道。“玉树二十五族地处昆仑山、当拉岭两大山脉之间，南接西康之昌都、邓柯、石渠，北连蒙古族牧地柴达木，西界新疆，东邻果洛，西南与西藏所属纳克书39族毗壤。”^[26]清代设置青海办事大臣以后，分布在这里的玉树二十五族一直由青海办事大臣管辖。囊谦是玉树二十五族中最大的一个部落，囊谦也译作昂千、隆庆。囊谦千户向来是玉树各个部落向与青海办事大臣交涉、纳贡的代表。所以，玉树二十五族也被称为囊谦（隆庆）二十五族。民国二年（1913年），川边经略使尹昌衡报请北洋政府：“隆庆二十五族报效投诚，愿归川管。”北洋政府昧于玉树、隆庆一地两名，发出了一道荒唐的指令，“隆庆归四川，玉树归甘肃。”青海、四川两地政府关于玉树的归属问题遂起争执，双方互不让步，争执不下。《甘宁青史略》中详细记载了此次事件的经过：

民国二年，川边经略尹昌衡请以玉树隆庆土司归四川管辖。隆庆者，玉树土司巴燕囊谦千户之异称也。隆庆、囊谦异名同地，一音微转耳。时护甘督张炳华蜀人也，与尹经略表同情。而玉树各族纷纷来宁请愿，不愿归蜀。宣慰使马麒痛陈康藏情形，若以玉树归蜀，藏卫侵略从此萌芽，并云玉树二十五族耕牧相杂，物产亦称丰饶，实青海菁华所在。自前清雍乾时即将玉树二十五族划归青海管理。二百年来，此疆彼界与川藏毫无关系。今若划归川边，错划辖地之患小，番族携贰之患大，当局寝其事不上闻。比张广健督甘，麒又力陈，始命道尹周务学为勘界大员。务学固廉洁长者，勘界之役深得民心。事竣返命，当局始洞察其隐，乃断然以玉树二十五族之众仍隶甘边。^[27]

在与四川的交涉过程中，马麒据理力争，向北洋政府痛陈玉树属青对于治理西藏的重要意义。“青海为民国领土，玉树为民国人民，派兵保护，为甘肃应尽之义务……前清对于蒙古、西藏，徒取羁縻政策，义务既多放弃，权利因以损失。外蒙、西藏皆系前车。青海全境尚系我国之势力范围，若不未雨绸缪，必致有后事之追悔。”^[28]并进一步指出：“玉树二十五族划归川边，势必长藏卫之渐。”同时他命令青海军队坚守防地。最终争取到甘肃省派忠武军统领周务学赴玉树勘查川、陇边界。勘界人员到达玉树以后，对这一地区进行了全面而详细的了解，并参考史籍绘制了十余卷勘界图文。周务学在《查勘玉树界务报告》中指出：

川边所籍口者，隆庆距西宁甚远耳。夫隆庆比较各族，距宁似远，而不知其于各族，散处海南，地面辽阔，如娘磋土司之界，且逾巴颜而奄有河源，其距川边，较西宁之距隆庆之尤远。若概归川边，则西康区域幅员，伸出西北，正如甘肃之有河西四郡焉，不独控制不及，设有不测，藏夷以一旅之师，自昌都绕出色秀，横断大道，则隆庆各族，孤悬一隅，消息中断。川边既不能兼顾，而西宁复以非其所管，不能急援，则二十五族，适足为西藏之资……今番人极恨川军，已成水火之势。近来迭据各百户密呈，誓死不愿归川，且扬言归甘不收，既行投藏。^[29]

北洋政府根据周务学的报告，决定玉树二十五族仍归甘肃，解决了这次纠纷。

为了加强玉树地区的防务力量，马麒在结古镇建立了宁海军玉树防务支队司令部，并任命自己的弟弟马麟为司令，派一营骑兵驻守。他还在西宁到玉树沿途设置了湟源、哈拉库图、大河坝、竹节寺、长石头、玉树六处大的驿站，以保障玉树驻军的粮饷运输。1917年3月，又设置了玉树理事，用以管理玉树地区的行政事务。理事“是一种过渡性的县级处理政事的官制。理事的设立即为设县的先声。”^[30]后来，又相继在都兰、海北以及海南等地设置理事，管理地方民政事务。这些举措，改变了以上地区“数百年来理藩院直接派员管辖的传统制度，标志着蒙藏地区行政制度的大变革的开始，也是马麒为了争取和稳定蒙藏各部的重要措施”^[31]。

在解决了与四川方面的玉树纠纷之后，马麒又把势力深入到了果洛地区。果洛位于青海东南部，与四川北部和甘肃西南部接壤，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果洛地区在清代由四川管辖，马麒担任青海蒙番宣慰使之后，“曾派人前往果洛招抚，欲逐步在该地区行使管辖权”^[32]。为了攫取更大经济利益，马麒还与时任凉州镇守使的马廷勸等人合伙大肆开掘了果洛地区玛沁雪山的金矿以解决军需。玛沁雪山是当地藏族的神山，当地藏族认为在神山开矿会触怒山神，对此极为反感。加之，马麒经常向当地部落摊派“乌拉”（差役），当地民众不堪其扰，双方矛盾日益尖锐。为了反抗马麒的压榨，果洛贡麻部落头人旦周和藏娃苟强等人率领部众袭击了玛沁雪山金矿，对开矿人员进行了逐杀。其后，果洛部落频繁袭击抢掠宁海军向玉树运送粮饷的驼队。鉴于“确保开采金矿的顺利进行和玉数通道的安全，关系到地方财政和国防的巩固”^[33]，马麒决定以武力讨伐果洛。

1921年，马麒派马麟率领宁海军主力步骑5营千余人进军果洛，同时胁迫青海湖环湖八族以及拉卜楞、拉加等地的藏族部落配合进攻。果洛各部据险而守，设防迎战，但最终无法抵抗拥有新式武器装备的宁海军。在伤亡惨重的情况下，果洛康赛、康千、哇赛、红禾麻等部落相继投诚表示归顺，但“果洛贡麻部落遭到了残酷屠杀，杀死男女7000多人，情况非常凄惨”^[34]。“马麒还派公差，在君尕召集藏族头目，强迫大家宣誓，签订条款，布置捐税和差役。”^[35]为了加强对果洛的控制，马麒部队撤走时：“打乱原有建制，竟将卡日仓、木拉、修群、康赛、康千、藏科日等部落拨归拉卜楞管辖。将上下巷欠、班玛本、德昂仓、岗巴、查浪、达武麦仓等部落拨归拉家管辖。”^[36]从此，果洛成了马麒统辖的地区，青海建省后成为青海省的一部分。

马麒残暴镇压果洛藏族部落，激起了回、藏两族的民族矛盾。“然而马麒开始对果洛行使管辖权，对日后青海藏区的统一、青南地区的开发以及后来同英帝国主义分裂西藏的阴谋作斗争，都产生了积极意义。”^[37]

经过一系列的血腥镇压和武力征服，马麒基本上掌控了青海蒙藏地区的局势，为日后青海建省奠定了基础。

近代青藏关系研究：马麒对藏族部落的武力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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