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实用影视写作:人物塑造、场景与对白的处理

实用影视写作:人物塑造、场景与对白的处理

【摘要】:所以在影片提炼人物时,重塑叙事人是非常关键的。《动物凶猛》里,“我”的心理描写贯穿小说始终。对小说里的一些场景,姜文在改编中也进行了“张冠李戴”的处理。还有“老莫过生日”的段落也是精简了的,小说中大量的旁白、对白也经过了处理,强化了叙事的紧凑性。若是原著里的人物对白与描述语言书面性很强,则需要加以整改。

改编中,对人物进行提炼是十分必要的。比如《了不起的盖茨比》,菲茨杰拉德写成此书时,电影界无不看好,认为会成为卖座影片的素材。但是结果却非所愿。因为该书是以朋友之口来叙述盖茨比的故事。这个书里很关键的线索人物在影片里的安插,如果处理不好,反而成了累赘。所以在影片提炼人物时,重塑叙事人是非常关键的。

动物凶猛》里,“我”的心理描写贯穿小说始终。高氏兄弟是山大王,汪若海是贰臣,于北蓓是狐狸精,米兰是交际花。在改编后,首先对人物的姓名进行了更改,“我”叫马小军,外号“马猴”;高氏兄弟更名为刘忆苦、刘思甜;汪若海等人被羊搞和大蚂蚁取代(较小说中他们俩对应的人物名称戏剧感增强不少);只有于北蓓和米兰的名字没变。“我”马小军在改编后成为绝对主角,马小军的中年旁白贯穿始终,马小军和米兰的爱情故事也成了主线,当米兰出现后,于北蓓也消失了,只有情敌刘忆苦成了绝对配角,成了在感情中痛苦挣扎的马小军眼里的“肉刺”。另外,在改编后,也增加了新的人物,傻子“古伦木”的身影贯穿影片的始终,成为颇具象征意味的人物。

对小说里的一些场景,姜文在改编中也进行了“张冠李戴”的处理。比如小说里“拍婆子”的段落中,“我”是羞怯的,姑娘被旁人逗乐,但在改编后,马小军却成了主动方。在“高台跳水”的段落,小说里描写“我”浮起来后被当初遭他们痛殴的同学使劲踩踹,而改编后,马小军拼命游向岸边却被自己那些昔日的小伙伴们互相踩踹。小说里,刘忆苦等人被当时雄霸一方的“顽主”问话是发生在饭店里,而电影中把这一场景一并挪到了游泳池的场景中,如此集中矛盾冲突,使影片情节更加紧凑。

因此,在改编中,需要注意对小说场景的浓缩,重新设置安排冲突与悬念性事件;对序场的把握也十分关键,包括主要人物的出场顺序,这些都决定了后面故事的走向。“美丽的花要插在胸前”。序场要简单明了,又具象动人。

比如在小说第十章里,王朔用大量的篇幅描写“我”如何越来越厌恶米兰,并列举“我”做的各种让她不堪的把戏。在改编后,姜文挑出其中的主要段落,并调整了它们的次序后放入不同阶段里。例如,他将洗澡堂“耍流氓”的场景放到了“发展”部分打架斗殴段落后面,与小说中于北蓓澡堂洗澡遭他们偷看的场景合为一个场景。

还有“老莫过生日”的段落也是精简了的,小说中大量的旁白、对白也经过了处理,强化了叙事的紧凑性。这里要特别强调的是,王朔小说与其他文学著作的突出区别在于,王朔小说里的人物对白本身就非常的口语化,叙述部分的画面感非常强,书面性较弱,很多对白、场景可直接移植到电影里。若是原著里的人物对白与描述语言书面性很强,则需要加以整改。

以下是“老莫过生日”段落小说与剧本的对比。

动物凶猛(“老莫过生日”段落)

我邀请她和我一起做个游戏。她怕上当起初不肯。我就对她说这个游戏是测试一个姑娘是不是处女,她不敢做就是心虚。于是她同意做这个游戏。我告诉她这个游戏是我问她一些问题,由她回答,不是处女的姑娘在回答中会把话说漏。规则是我指缝间夹着一个硬币,每次必须先把硬币抽出来再回答问题。然后我把一个五分硬币夹在食指和中指间问她第一个问题:“你今年多大了?”她抽出硬币告诉了我。接着我问她第二个问题:“你和第一个男朋友认识的时候你有多大?”她也告诉了我,神态开始轻松。这时我把硬币夹紧问她第三个问题:“你和第一个男人睡觉时他都说了些什么?”她抽硬币,因我用力夹紧,她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便道:“你夹那么紧,我哪拔得出来。”旁听的人哄然大笑。

那天,我刚捉弄完她,把她气哭了,出了高晋家扬扬得意地在游廊上走。她从后面追上来,眼睛红红的,连鼻尖也是红的,一把揪住我,质问我:“你干吗没事老挤对我?你什么意思?”

“放手,别碰我。”我整整被她弄歪的领口,对她道,“没什么意思,好玩,开玩笑。”“有你这么开玩笑的么,你那是开玩笑么?”

“怎么不是开玩笑?你也忒不经逗了吧?开玩笑也急,没劲,真没劲。”

“你的玩笑都是伤人的。”

“我伤你哪儿?胳膊还是腿?伤人?你还有地方怕伤?你早成铁打的了,我这几句话连给你挠痒痒都算不上。”

“我哪点、什么时候、怎么招了你了?惹得你对我这样?”

“没有,你没招我,都挺好。”我把脸扭向一边。

“可你对我就不像以前那么好。”

“我对你一向这样!”我冲着她脸气冲冲地说,“以前也一样!”

“不对,以前你不是这样。”她摇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你是不是有点讨厌我?”

“讨厌怎么样?不讨厌又怎么样?”我傲慢地看着她。

“不讨厌我就还来,讨厌我就走。”

“那你走吧,别再来了。”我冷冷地盯着她说,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

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着我,小声道:“能问句为什么吗?”

“不为什么,就是看见你就烦,就讨厌!”

她用锥子一样的目光盯着我,我既不畏缩也不动摇,坚定地屹立在她面前,不知不觉踮起了脚。她叹了口气,收回目光转身走了。

“你不是不来了么?怎么又来了?”我一进“莫斯科餐厅”就看到米兰在座,矜持谨慎地微笑着,不由怒上心头,大声朝她道。

那天是我和高晋过生日,大家一起凑钱热闹热闹。我们不同年,但同月同日,都是罗马尼亚前共产党政权的“祖国解放日”那天。

“我叫她来的。”高洋对我说。

“不行,让她走。”我指着米兰对她道,“你丫给我离开这儿——滚!”

“你他妈滚不滚?再不滚我扇你!”我说着就要过去,被许逊拦住。

“我还是走吧。”米兰对高晋小声说,拿起搁在桌上的墨镜就要站起来。

高晋按住她,“别走,就坐这儿。”然后看着我温和地说,“让她不走行不行?”

从我和米兰作对以来,无论我怎么挤对米兰,高晋从没说过一句帮米兰腔的话。就是闹急了,也是高洋、卫宁等人解劝,他不置一词。今天是他头一回为米兰说话:“看在我的面子上……”

“我谁的面子也不看,今天谁护着她,我就跟谁急——她非滚不可!”

我在印象里觉得我那天应该有几分醉态,而实际上,我们刚到餐厅,根本没开始吃呢。还很少在未醉的状态下那么狂暴、粗野,今后大概喝醉后也不会这样了吧。

后面的事情全发生在一刹那:我把一个瓷烟缸向他们俩掷过去,米兰抬臂一挡,烟缸砸在她手臂上,她唉哟一声,手臂像断了似的垂下来,她捏着痛处离座蹲到一边。我把一个盛满红葡萄酒的瓶子倒攥在手里,整瓶红酒冲盖而出,洇湿了雪白的桌布,顺着我的胳膊肘流了一身,衬衣裤子全染红了。许逊紧紧抱着我,高洋抱着高晋,方方劈腕夺下我手里的酒瓶子,其他人全插在我和高晋之间两边解劝。我白着脸咬牙切齿地只说一句话:“我非叉了你!我非叉了你!”

高晋昂着头双目怒睁,可以看到他肩以下的身体在高洋的环抱下奋力挣扎。他一动不动向前伸着头颅很像人民英雄纪念碑浮雕上的一个起义士兵。有一秒钟,我们两张脸近得几乎可以互相咬着对方了。

现在我的头脑像皎洁的月亮一样清醒,我发现我又在虚构了。开篇时我曾发誓要老实地述说这个故事,还其以真相。我一直以为我是遵循记忆点滴如实地描述,甚至舍弃了一些不可靠的印象,不管它们对情节的连贯和事件的转折有多么大的作用。

可我还是步入了编织和合理推导的惯性运行。我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一些细节,同时又夸大、粉饰了另一些情由。我像一个有洁癖的女人情不自禁地把一切擦得锃亮,当我依赖小说这种形式想说点真话时,我便犯了一个根本性的错误:我想说真话的愿望有多强烈,我所受到文字干扰便有多大。我悲哀地发现,从技术上我就无法还原真实。我所使用的每一个词语含义都超过我想表述的具体感受,即便是最准确的一个形容词,在为我所用时也保留了它对其他事物的含义,就像一个帽子,就算是按照你头的尺寸订制的,也总在你头上留下微小的缝隙。这些缝隙累积起来,便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空间,把我和事实本身远远隔开,自成一家天地。我从来没见过像文字这么喜爱自我表现和撒谎成性的东西!

再有一个背叛我的就是我的记忆。它像一个佞臣或女奴一样善于曲意奉承。当我试图追求第一个戏剧效果时,它就把憨厚淳朴的事实打入黑牢,向我贡献了一个美丽妖娆的替身。现在我想起来了,我和米兰第一次认识就是伪造的,我根本就没在马路上遇见过她。实际上,起初的情况是:那天我满怀羞愧地从派出所出来后回了家,而高晋出来后并没有立即离开。他在拘留室里也看到了米兰,也知道米兰认识于北蓓,便在“大水车胡同”口邀了于北蓓一起等米兰出来,当下就彼此认识了,那天晚上米兰就去了我们院。我后来的印象中米兰站在我们院门口的传达室打电话,正是第二天上午我所目睹的情景。

这个事实的出现,彻底动摇了我的全部故事情节的真实性。也就是说高晋根本不是通过我才见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意中人,而是相反。我与米兰也并没有先于他人开始我们二者之间的那段缠绵,这一切纯粹出乎我的想象。唯有一点还没弄清的是:究竟是写作时的即兴想象还是书画界常遇到的那种“古人仿古”?

那个中午,我和卫宁正是受高晋委派,在院门口等米兰的。那才是我们第一次认识。这也说明了我为什么后来和许逊、方方到另一个亭子去打弹弓仗而没加入谈话,当时我和米兰根本不熟。

我和米兰从来就没熟过!她总是和高晋在一起,也只有高晋在场我才有机会和她坐在一起聊上几句。她对我当然很友好,我是高晋的小哥们儿嘛。还有于北蓓,我在故事的中间把她遗忘了,而她始终是存在于事实过程之中的。在高晋弃她转而钟情米兰后,她便逐一和我们其他人相好,最后我也沾了一手。那次游廊上的翻脸,实际上是我看到她在我之后又与汪若海在一起,冲她而发的。斯时米兰正在高晋家睡午觉,我还未离开时她便在大家的聊天声中躺在一旁睡着了。

那天在“老莫”过生日吃西餐时,没有发生任何不快。我们喝得很好,聊得很愉快。我和高晋两个寿星轮流和米兰碰杯。如果说米兰对我格外垂青,那大概是唯一的一次,她用那种锥子似的目光频频凝视我。我吃了很多炸猪排、奶油烤杂拌儿和黄油果酱面包,席间妙语连珠,雅谑横生,后来出了餐厅门便吐在栅栏旁的草地上。栅栏那边的动物园象房内,班达拉奈克夫人送的小象“米杜拉”正在几头高大的非洲公象身后摇着尾巴吃草呢……

高晋醉得比我厉害,又吐不出,憋在心里十分难受。下了电车往院里走的那段胡同道是我搀扶的他。他东倒西歪一路语无伦次地说米兰,说他们的关系。那时我才知道他们并不像我以为的那样已经睡了觉。他可怜巴巴地说他好几次已经把米兰脱了,可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他问我,我也没法为他当参谋,我对此也所知甚少,认为那已经很黄色了,不生小孩就是万幸了。再往下想,我不寒而栗。米兰是我在那栋楼里见到的那张照片上的姑娘么?现在我已失去任何证明她们是同一人的证据。她给我的印象的确不同于那张照片。可那照片是真实的么?难道在这点上我能相信我的记忆么?为什么我写出的感觉和现在贴在我家门后的那张“三洋”挂历上的少女那么相似?

我何曾有一个字是老实的?

也许那个夏天什么事也没发生。我看到了一个少女,产生了一些惊心动魄的想象。我在这里死去活来,她在那厢一无所知。后来她循着自己轨迹消失了,我为自己增添了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怎么办?

这个以真诚的愿望开始述说的故事,经过我巨大、坚忍不拔的努力已变成满纸谎言。我不再敢肯定哪些是真的、确曾发生过的,哪些又是假的、经过偷梁换柱或干脆是凭空捏造的。要么就此放弃,权当白干,不给你们看了,要么……我可以给你们描述一下我现在的样子(我保证这是真实的,因为我对面墙上就有一面镜子——请相信我):我坐在北京西郊金钩河畔一栋借来的房子里,外面是阴天,刚下过一场小雨,所以我在大白天也开着灯。楼上正有一些工人在包封阳台,焊枪的火花像熔岩一样从阳台上纷纷落下,他们手中的工具震动着我头顶的楼板。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收音机里播着“霞飞”金曲。我一天没吃饭,晚上六点前也没任何希望可以吃上。为写这部小说,我已经在这儿如此熬了两个星期了——你忍心叫我放弃么?

除非我就此脱离文学这个骗人的行当,否则我还要骗下去,诚实这么一次有何价值?这也等于自毁前程。砸了这个饭碗你叫我怎么过活?我有老婆孩子,还有八十高龄老父。我把我一生最富有开拓精神和创造力的青春年华都献给文学了,重新做人也晚了。我还能有几年?我现在非常理解那些坚持谎言的人的处境。做个诚实的人真难啊!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忘掉真实吧。我将尽我所能把谎撒圆,撒得好看,要是再有点启迪和教育意义就更好了。[15]

阳光灿烂的日子(“老莫过生日”段落)

六十、莫斯科餐厅 夜、外

莫斯科餐厅外观

旁白:

8月23日,罗马尼亚祖国解放日,那天也是我和刘忆苦的生日,我们俩同月同日,但是不同年。晚上我们奔了“老莫”。

哥们几个骑车快速划过。

六十一、莫斯科餐厅 夜、内

米兰走进转门口上台阶。

大厅里米兰走到桌子前,刘忆苦让座,米兰坐下,将两个包分别给刘忆苦和马小军。

米兰:“你们好!”

众:“你好!够精神的。”

米兰:“见到你们格外亲。”

众:“噢?格外亲!”

米兰:“瞧瞧,我给你们两位寿星带来了什么?”

米兰打刘忆苦的手:“哎?手干净吗?”

刘忆苦:“你瞧?”伸出双手。

米兰:“好吧!”

刘忆苦将包打开。

羊搞:“哦!《普希金诗集》。”

刘忆苦将围巾带上。

羊搞:“像闹五四的。”

米兰:“哎!冬天带着它去冰场帅不帅?”

众:“帅!”

画外羊搞:“这不是拍谁是谁,一个妞也跑不了。”

刘忆苦对米兰:“谢谢!”

米兰:“瞧你那样!光谢谢我就成了?”

刘忆苦:“那还怎么着啊!”

米兰对马小军:“看看你的吧!”

米兰看着画外的马小军。

大家围向马小军。

刘忆苦看着。

画外大蚂蚁:“这种关怀……”

大蚂蚁:“得算是无微不至了吧?”

马小军:“你可算是造句造对了一回。”

羊搞:“试试。”

画外刘思甜:“我看这腰肯定合适。”

米兰:“腰合适不就得了?”

刘思甜拿着泳裤:“哎?那可不一定马猴?得试试。”

众:“试试!试试!”

米兰:“甭理他们,你就抓空练吧!我还等你来救我呢。”

马小军对米兰:“得,那要这么着我也就不用谢你了,反正也是为了救你的命!再说刚才刘忆苦已经深情地表示谢意了。这也就代表我了。”

米兰:“你可真没良心。”

马小军:“那就算没有吧!”

画外刘忆苦:“哎?同志,我们点的东西赶紧上来吧,人都来齐了。”

米兰:“不忙,先给我们来点水吧。”

服务业小姐。

米兰、马小军等。

刘思甜画外音:“哎?她怎么不说话呀!”

米兰:“得,咱先玩咱的。”马小军:“玩什么呀,有什么好玩的。”

米兰:“想想啊!你不是主意多嘛!”

大蚂蚁“哎!要不咱们玩丢手绢,就拿马猴的红裤衩。”

众笑。

刘思甜:“那叫丢裤衩。”(摇)马小军与米兰等。

马小军:“哎?要不这么着得了,咱俩玩游戏。”

米兰:“不许拿生日礼物乱糟蹋。”

马小军手将盒子扔向一边:“不用这个,你放心,哎?你们谁那有钢镚儿?”

米兰:“干嘛?”

众人掏钢镚儿。

米兰:“赌钱哪!”

马小军:“这是当众考验你的诚实和勇气。”

米兰大笑:“啊——!行,来吧。”

马小军:“我把这个镚子夹在这儿,向你提出一些问题。”

马小军:“你必须如实回答,要简短,而且要把这个镚子从我这抽走,好吧?”

米兰:“行,来吧,不许使坏。”

马小军:“第一个问题,你今年多大了?”

米兰:“不行,这个问题,我不能告诉你。反正比你们都大。”

马小军:“得,迁就你一把!那你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米兰:“我是……”

大蚂蚁:“哎!你先把镚子拔出来,再说呀!”

马小军:“对呀,看人大蚂蚁都记住了,来!几月几号?”

米兰:“是1月1号,跟你是同一天生日。”

刘思甜:“好!比你们俩罗马尼亚牛!”

刘忆苦笑着。

马小军从米兰手中将镚子抽走:“第二个问题,把镚子还给我,你和你第一个男朋友认识的时候是多大?”

米兰从马小军手中抽出镚子。

米兰:“嗯……16。”

羊搞:“嗯,够小的。”

米兰打羊搞。

马小军:“第三个问题。”

马小军:“你第一次和男朋友约会时他都说了些什么?”

米兰拿钢镚,马小军夹着不给:“他说什么?”

米兰:“夹得那么紧,我拔不出来!”

众笑。

米兰不明白地看着哥儿几个。

刘忆苦笑。

刘思甜笑。

女服务员笑。

米兰大喊:“好你个马猴,你不是人,你那么坏呀!真没看出来!”并上手胡撸马小军的脑袋。

马小军将米兰的手打掉:“你打我脑袋干什么?我又不是你儿子,本来就傻,越打越笨了。”

刘忆苦看着他们。

米兰伸手胡撸马小军的头。

马小军:“别动!”又一次将米兰的手打掉。

刘思甜看着画外。

米兰:“哎!马小军为什么?”

米兰胡撸马小军的头,试图缓和一下。

马小军挥手将米兰的手打掉:“别碰我!”

米兰慢慢地放下手,她注视着马小军。

米兰主动地:“马小军!你生气啦?”

马小军以为米兰伸手,他挥手阻挡落空。

马小军:“没生气,生什么气啊!”

米兰:“那你怎么就急啦?”

马小军:“谁急啦?没急!”

米兰:“不是,我哪点儿,怎么招你了,你对我这样。”

马小军:“没有,没有,没招我,没招我,都挺好。”

米兰:“马小军,今儿大家都挺高兴的。”

米兰对马小军:“你拿别人开逗行,别人碰你一下怎么就这样。”

马小军:“我动口不动手啊!你也可以来拿我开心啊!”

米兰:“你这样可不好!”

马小军:“我是不好!”

米兰:“我是说,你不像以前那么好了。”

马小军:“我以前对你这样,一直对你这样。”

米兰:“以前不这样。”

马小军:“你以前还不这样呢。”

刘忆苦盯着画外的马小军。

米兰问马小军:“你是不是有点儿讨厌我?”

马小军喝酒,没有回答。

马小军:“讨厌怎么样?不讨厌又怎么样?”

米兰:“不讨厌,我们就好好过生日。讨厌,我就走了。”

刘思甜:“哎?服务员同志!我们的菜得上了吧?大家都饿得不行啦。”

马小军:“那你走吧。”

刘忆苦低头不说话。

米兰对马小军:“能问问为什么吗?”

马小军:“不为什么。”

刘忆苦对画外马小军:“马小军,你消消气儿。”

众劝马小军:“算了算了。”

马小军:“不行!让她走!”

刘思甜:“马猴,算啦!人一饿就爱发脾气,我也犯急。”

马小军对米兰:“哎!你怎么还不走?”

马小军对画外米兰:“不是你自己说要走的吗?滚!”

米兰起身:“我还是走吧。”被刘忆苦按下。

刘忆苦:“就坐这儿。马小军别让她走成不成?看在我的面儿上。”

马小军:“我今儿谁的面子都不看,谁要护着她我跟谁急!”

刘忆苦:“马小军,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可没工夫搭理你。”

马小军站起身:“我去你妈的,我简直就是冲着你!”

刘忆苦起身:“我抽你丫呢!”抽马小军耳光,马小军反手抽刘忆苦,两人对抽耳光。

刘忆苦抽马小军。

马小军抡起酒瓶:“我非叉了你。”

桌面瓶子被打碎。

马小军手拿破瓶冲到刘忆苦身边。

刘忆苦:“我非剁了你!”哥儿几个上前拦都被两人挣脱。

马小军将破酒瓶刺向刘忆苦。

旁白:

哈哈……千万别相信这个,我从来就没有这样勇敢过,这样壮烈过,我不断发誓要老老实实地讲故事,可是说真话的愿望有多强烈,受到的各种干扰便有多么大,我悲哀地发现根本就无法还原真实。

记忆都是被我的情感改头换面,并随之捉弄我,背叛我,搞得我头脑混乱,真假难辨,我现在怀疑和米兰的第一次相识就是伪造的,其实我根本就没在马路上遇见她,那天下午,我和大蚂蚁受到刘忆苦委派,在院门口等米兰,才是我们第一次认识,这也说明为什么我和大蚂蚁玩什么瓦西里,而没参加谈话,因为我和米兰根本不熟。我和米兰从来就没有熟过。

天哪!米兰是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吗?还有于北蓓怎么突然消失了呢?或许她和米兰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我简直不敢再往下想,我以真诚的愿望开始讲述的故事。经过巨大、坚忍不拔的努力却变成了谎言。难道就此放弃了吗?不,绝不能。你能忍心叫我这么做吗?我现在非常理解那些坚持诺言的人的处境,要做一个诚实的人简直不可能。

听,有时候一种声音或是一种味道能把人带回真实的过去。

六十二、莫斯科餐厅 夜、外

哥儿几个走近莫斯科餐厅外。

六十三、莫斯科餐厅 夜、内

哥儿几个进转门上台阶进餐厅。

旁白:

现在我的头脑如皎洁月亮一般清醒。好吧!就此继续我们的故事,先不管它是真是假,记得过生日那天,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快,我和刘忆苦都很高兴,还轮流和米兰碰杯,哦,对,于北蓓也在,我差点又忘了,大家送了很多礼品,米兰对我格外亲切,那锥子般的目光频频凝视着我,后来我们都醉了。

吊灯。

各族人民大团结画像。

毛主席画像。(拉)各族人民大团结画像。

柱子。(移)哥儿几个吃着,喝着。

大蚂蚁、刘思甜、马小军等哥儿几个碰杯喝酒。

两杯相撞,杯子破。马小军喝酒。

米兰喝酒。

于北蓓、羊搞大笑。

米兰、刘忆苦喝酒,刘忆苦搂住马小军。[16]

通过对比,我们不难看出,不管是人物对白、旁白还是场景描述,改编过程中都做了精心的改动与调整,叙事节奏更加明快。对于改编,这里有一个形象比喻:当有人问米开朗琪罗怎么能从石头里凿出一个美丽的仙女时,他回答说,“仙女原本就藏在石头里的,我只是把不属于仙女的东西统统凿掉就是了”。改编者只是把不属于戏剧性的东西统统凿掉,本来就藏在另一种媒体里的真正的戏剧性便显露出来了。

其实改编文学与原著的关系就像是孩子与父母的关系,孩子的长相与习性往往带着父母的遗传基因,因此,孩子是酷似父母又不同于父母的独立个体。改编文学亦是如此。从编剧改编完成的那一刻,此作品就是具有独立生命的个体了。

下面我们再以《活着》为例,看看小说和改编剧本之间的差异,来分析一下剧本改编创作的方法。

一、空间结构的变化

《活着》的小说与电影在空间结构上有着本质的区别。

首先,在内容上。余华小说《活着》中,主人公“我”在年轻时获得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职业——去乡间收集民间歌谣。在夏天刚刚来到的季节,遇到那位名叫福贵的老人,听他讲述了自己坎坷的人生经历:地主少爷福贵嗜赌成性,终于赌光了家业一贫如洗,穷困之中福贵因母亲生病前去求医,没想到半路上被国民党部队抓了壮丁,后被解放军所俘虏,回到家乡他才知道母亲已经过世,妻子家珍含辛茹苦带大了一双儿女,但女儿不幸变成了哑巴。然而,真正的悲剧从此才开始渐次上演。家珍因患有软骨病而干不了重活;儿子因与县长夫人血型相同,为救县长夫人抽血过多而亡;女儿凤霞与队长介绍的城里的偏头二喜喜结良缘,生下一男婴后,因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凤霞死后三个月家珍也相继去世;二喜是搬运工,因吊车出了差错,被两排水泥板夹死;外孙苦根便随福贵回到乡下,生活十分艰难,就连豆子都很难吃上,福贵心疼便给苦根煮豆吃,不料苦根却因吃豆子撑死……生命里难得的温情被一次次死亡撕扯得粉碎,只剩得老了的福贵伴随着一头老牛在阳光下回忆。

在张艺谋的电影《活着》中,故事定位在国共内战时期,福贵是当地一个显赫有钱家庭的长子,他天性懒惰,嗜好赌博。尽管妻子家珍多次威胁要离开他,福贵还是不能放弃赌博,很快就把财产输给了狡诈的皮影剧团的领班龙二,福贵的父亲气得一病不起,在龙二来讨要房契的时候被气死了。突然变穷了,福贵被迫沿街卖线。六个月后,福贵向龙二借钱,但龙二并没有借给他,只是把以前工作时的皮影给了他,让他自谋生路。后来福贵和他原来的长工长根带着那个皮影箱子,在乡下走街串巷靠表演皮影谋生。在一天演出的时候,他们碰上了蒋介石的国军,被强征入伍,悲惨的经历使福贵明白了生活的真谛。两年后,福贵投降了毛泽东领导的共产党军队,并被释放回家。

福贵回到已经被解放的村子,被告知他母亲已经死了,凤霞因高烧哑了,龙二被新政府定为恶霸地主,被枪毙了;福贵和家珍决定重新建设他们的生活。到了1958年,开始“大跃进”,全民大炼钢铁。炼了三天三夜后,福贵正要休息,有庆的同学找到他,说是区长来了,老师让同学都去学校参加大炼钢铁。尽管家珍反对,福贵还是坚持把好几天没睡好觉疲惫不堪的有庆带到学校。那天晚上,福贵正在唱皮影戏,被告知有庆因为太困在学校的围墙下睡着了,被区长的汽车倒车撞倒的砖墙砸死了。当区长来参加葬礼表示歉意时,福贵吃惊地发现他竟然是春生,他过去最要好的朋友。

“文化大革命”开始了,福贵的皮影被斥为封建遗物,并被责令不得再进行皮影活动。春生被打成走资派,并遭到了批斗。一天晚上,春生来到福贵家的门外,坚持让他的老朋友收下他的存折。当福贵意识到春生想自杀时,试图劝阻他。突然,从未原谅过春生的家珍打开门闩,走了出去,冲着他大声喊道:“春生,你记着,你还欠我们家一条命呢!你得好好活着!”在此期间,嫁给了二喜的凤霞要生产了,福贵和家珍连忙把她送往医院。

然而,他们发现医院里唯一的医生只是一些护士学校的学生,因为有经验的医生都已经被打倒了。二喜设法把一个有经验的老教授带到医院,但这个医生由于三天没吃饭,虚弱得连头都快抬不起来了,福贵给这个医生买馒头吃。凤霞生了,但随后却突然大出血,学生们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而这时老教授因为馒头吃得过急,噎着不能动……孩子虽然健康地出生了,但凤霞却由于大出血死去了……

影片结尾,福贵对馒头说,“你是赶上好时候了,将来这日子就越来越好了”。40年,弹指一挥或是沧海桑田,无数黄面孔的、沉默的、坚忍的中国人就这默默地生活着。

通过对比,不难发现,在小说中,《活着》的主人公福贵生活在南方的一个农村,是一个地道的农民,生存的依靠就是土地,整个小说中“土地”这个空间对象就变得相当重要,通过“土地”把农民的生存状态和农民对土地的细腻感情表达得非常完美。

电影《活着》里,福贵则是生活在北方的一个城镇,变成了一个以表演皮影戏为生的普通市民。皮影戏比土地更有形式感,除了有光有色有运动,皮影戏还要人开口唱,这就使得电影的听觉语言也就丰富起来了,但是却没有了“土地”的伟大与细腻。

造成电影与小说空间结构不同的原因,可以从创作者的创作动机与个人经历来分析。首先,依据《活着》编剧芦苇回忆,在拍《活着》之前,张艺谋刚刚拍了两部农民电影——《菊豆》和《秋菊打官司》,因此想换换戏路子。这是其创作动机。

其次,张艺谋28年的生活都是在陕西这片黄土地上,这就为他改编江南农村为北方小镇提供了经验基础。张艺谋一直与底层劳动人民有着密切的接触,喜欢在电影中表现小人物在时代洪流中的生存状态,将他们的累和苦展现在观众的面前,因此他对于北方小镇的表演能够更加得心应手。

而小说作者余华的童年生活是非常孤独与不幸的,因此,在他的人生观里充满了对绝望、悲苦、无奈与丑恶的洞悉,所以他的作品基本上是以展现死亡为主题,结局时候所有的人物都先后死去,只剩下了孤独的福贵和一头老牛一起生活。因此,创作者也会依据自己的经历来探索自己熟悉的叙述风格。

二、创作元素的对比剖析

在对小说《活着》的改编问题上,最开始余华坚持自己改编,但效果并不理想。芦苇对此表示理解,他认为一部小说创作出来,付出了作者的全部心血,让他对自己的小说进行改编,这好比是让他对自己的孩子卸胳膊卸腿,怎么下得去手呢。所以,改编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对原著要“大卸八块,重新组构”。

芦苇认为,编剧在编写时需要做好“四抓”工作:第一抓主题,第二抓类型,第三抓人物,第四抓情节。

(一)抓主题

对于《活着》的主题,编剧芦苇这样认为:“首先,它表达了中国人的一种所谓的生存精神:为了活着而活着。活着本身就是目标与意义,这个主题相当深刻而准确,这是中国人的一种生存态度,也是一种生存习惯。中国电影从未去表现它,揭示它,《活着》是第一部。其次,它讲了一个普通中国人和一个普通中国家庭在历史巨变中所承受的磨难、所付出的代价,以及他们对这种悲剧的态度。他们实际上没有人意识到何以如此,这既是他们宽厚的一面,也是他们麻木的一面——换句话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活着》是一部内容到形式上都非常中国化的电影,充分展现了家对中国人的那种特有的保护作用与无可替代的依赖情感,是人生命得以延续的港湾。

(二)抓类型

常见剧作类型与元素大致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类。

(1)恐怖:超自然力量、封闭空间、原罪;代表影片:《闪灵》。

(2)成长:成长阶段、与主人公不同的一群人、同一个目标;代表影片:《阳光灿烂的日子》。

(3)愿望:一个愿望、一个咒语、一个教训;代表影片:《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

(4)大麻烦:卷入一个困境、卷入一个灾难、卷入一场“生死搏斗”;代表影片:《虎胆龙威》。

(5)生活问题:一个生活难题、一个错误方法、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法;代表影片:《克莱默夫妇》。

(6)伙伴情谊:一个有所“缺陷”的主人公、另一个具有“弥补”特点的人物出现、出现一种复杂情况;代表影片:《泰坦尼克号》。

(7)阴谋犯罪:一个“侦探人物”、秘密与欲望、主人公违背准则进行解密转折;代表影片:《七宗罪》。

(8)励志:一个看似“愚笨”的主人公、一个不适应的新环境、经历波折让潜能显现并成功;代表影片:《阿甘正传》。

(9)群体制度:有一个组织或者特殊行业,主人公可以选择做反叛型、天真型或是体制内的人物,作出选择:加入、毁灭或是自我消失;代表影片:《撞车》。

(10)超级英雄:有着特异功能的主人公、敌对势力、主人公受阻但最终反败为胜;代表影片:《蜘蛛侠》。

要知道,没有一种归类方式是十全十美的。在剧作过程中,我们难免会把很多类型相互融合。但是,总有一种类型是创作中的主要类型。像影片《活着》,它既是家庭生活片,又是一部传奇正剧。

(三)抓人物

当剧本的主题、类型确定之后,就要确定人物了。对人物进行透彻的分析,准确把握人物是进行剧作的关键。在改编《活着》的时候,芦苇对人物进行了深刻的分析,并及时与演员沟通。比如在剧中饰演家珍的巩俐,她希望这次的人物可以是一个贤妻良母,很规矩的、传统的妇人角色,区别于以往具有强烈个性的角色。于是,经过编剧、导演、演员三重理解与改编后的人物角色与原著的人物角色会形成一定的反差。与小说相对比较闭塞的个人化创作环境相比,改编剧本的创作更为开放,因为它面向的是电影观众,而电影有比较明确的量化标准,比如奖项或者票房。所以编剧、导演与演员之间会形成一种默契,而这种默契会直接影响到剧本创作的本身。

(四)抓情节

如之前所讲,主题、人物确定之后,故事就会按照一定的脉络往下进行。在对原著的情节进行提取的同时,要注意情节点的设置与矛盾冲突的安排。像之前在《阳光灿烂的日子》剧本情节中分析的那样,原来小说中的事件是非常零散无序的,经过改编之后,姜文提炼出了三个推进剧情发展的情节点,在此基础上让小情节层层叠加,使故事一步步推向高潮。《活着》的改编同样如此。除了对原小说作为素材进行提炼以外,编剧还会从生活中汲取素材。

比如电影《活着》中王医生吃七个馒头撑死的事,就是发生在张艺谋生活中的真人真事。而芦苇同样会把他在生活中发现的点滴情节有针对性地加入创作中。他觉得电影最终出现那么多让人潸然泪下的场景与台词,与他的生活阅历是分不开的。像电影里福贵一回家,发现女儿哑了,他说: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就这样一句简单的台词却蕴含了非常饱满的人物情感在其中,让人倍感心酸。“情真意切”这四个字可以很好地概括这部电影的精神。

余华在《活着》里用了非常多的象征手法,但电影不能像文字那样讲寓言故事,必须通过视听语言完成叙事。于是,芦苇对其中的很多象征情节做了改动。比如小说开头是一个老头在喂牛,跟牛说话;在结尾的时候,老头还是在跟牛说话,因为除了牛之外,他没有其他的倾听者,这就是“对牛弹琴”的象征用法。但是芦苇不想就此拍一部象征意义的电影,他觉得小说里除了福贵活下来了,其他人几乎都死光了,家破人亡,他觉得这不符合一个正常的生活秩序,最起码在电影创作中,要考虑一个观众接受度的问题,一个生活故事。可以有人死掉,但也要有人活下来,这样才有希望,也比较符合中国人的审美标准。太灰暗的故事会让人在情感上难以接受。因此芦苇对原著的情节做了较大改动。

另外,比较突出的两点是道具与音乐上的运用对情节的空缺做了很好的铺垫与推动作用。像影片中皮影与皮影戏的箱子反复出现,可以说这是编剧与导演的一种个人情结,因为之前芦苇与张艺谋曾想拍一部专门展示陕西关中皮影文化的影片,但最终未能实现,因此在这个片子中得以圆满。其次,皮影在这个影片中的出现并未显得刻意多余,相反,它的反复出现使之与其他元素合在一起产生了某种反应,冲破了它原有的含义。再有,影片中板胡的主题曲让人物的情感更易突显,有升华影片主题的效果。《阳光灿烂的日子》中,姜文对主题曲的运用同样起到了这样的效果。影片里的那首《乡村骑士》间奏曲既是姜文对导演马丁·斯科塞斯致敬,也烘托了那个阳光明媚、青春激荡的夏日里马小军们的疯狂、心酸与悲苦的情感。可谓是画龙点睛之笔。[17]